李辰深吸了口氣,抬頭望向了林子豪,眼神十分懇切。
“林帥,我現在還沒回北雁關,還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,所以無法評判,這其中,是不是還有什么誤會也不得而知。
但我敢肯定的是一點是,王爺忠肝義膽,無論是對陛下還是對朝廷,都是熱血忠誠。
這其中,或許不排除有奸人作祟想害王爺。
只希望,陛下能明鑒,為王爺鳴冤。
我們寒北十萬將士,愿以鮮血和忠誠收復大衍失地,永遠捍衛(wèi)大衍國門!”
李辰看著林子豪,擲地有聲地道。
“李辰,你且安心,做好你應該做的事情,我想,無論如何,陛下都會有所考量的。
尤其是,你所積戰(zhàn)功越高、收復失地越多,陛下開心之余,也必定更會照顧到你的情緒!
你,能明白嗎?”
林子豪望向了李辰,眼神炯炯地道。
也就是這一刻,李辰突然間心頭一動,他,能代表當今皇帝?若是如此……
他向著林子豪一拱手,“謝林帥金玉良言,我必傾盡全力!”
“收復失地,也不必著急,只要保證西線暢通無阻,保證濁河以北的北境不失,其他,等我的消息便好。
哦,對了,這一次,若打下平洛,你是否與我回京面圣?”
林子豪微微一笑,隨后,看似隨意地問道。
“但憑林帥吩咐!”
李辰心中一動,可表面上,卻是毫不遲疑地回答道。
“算了,你剛打下這半個半境,還有這半條西線,一切還未穩(wěn)固,若你驟然間離開,其間發(fā)生些什么變故,將這來之不易的局面葬送掉,那可就犯不上了。
一切,等新年過后再說吧。”
林子豪思忖了一下,擺了擺手,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林帥說什么,我便做什么就是。”
李辰一笑。
“哦?這般信我?”
林子豪有趣地望了他一眼。
“當然,林帥為人,天下誰人不知?單就一個削了孫正堂的兵權將他逐回永康,就能看得出林帥正派公道之處!”
李辰拱手道,眼神很是快意。
“哈哈,你這小子,少拍馬屁,本帥只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而已。
不過,回去之后,我是必須要在陛下面前如實道明所有情況的,一定客觀公正,這一點,你且放心?!?p>林子豪點了點頭道。
“謝林帥。”李辰感激地拱手,這感激,半假但也半真。
……
平洛城下,曲泥麻地看著李辰,神色有些慌亂,“李辰,你答應我的一切,都是真的?只要勸降城中的守軍,你就會饒我們不死,放我們走?”
“當然是真?!崩畛降氐?,隨后又加了一句,“非但如此,我還會派人送你們過濁河,到你們占據的中原北境去?!?p>“你們大衍有句古話,叫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??蓳粽破鹗姆??”
曲泥麻地將信將疑地問道。
“有何不可?必須說到做到!”李辰微微一笑,伸出手掌,與他對掌一擊。
“好,只要李將軍能夠做到,我絕不惜力?!?p>曲泥麻地終于相信了李辰。
事實上,他不信也沒用,因為之前楊載星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。
并且,他也見識過李辰部隊的神勇,別的不說,憑李辰的堅兵利器,想攻下平洛,就是時間長短而已。
之所以想讓自己勸降,也不過就是不想再有無謂的損失和傷亡罷了。
楊載星當時語帶殺氣地對他說,如果真要是逼著他們破城,最后的結果就是和蔚州、應州是一樣的,就是殺,一個不留。
甚至,楊載星還故意帶著他去蔚州城里轉了一圈兒,結果,家家戶戶都傳來了殺豬一般尖厲的慘叫聲,他親眼看見有老百姓將分到家里的西胡兵吊在外面的大樹上,正一刀一刀地往下削肉。
以前他削人肉而食的時候,可從來沒有過任何不適之感。
可是,現在看見自己的兵被活生生地刀剮削肉,還沒走幾戶,他就已經大吐特吐了起來。
所以,當楊載星提出如果他能勸降,就可以留他們一命的時候,曲泥麻地痛快地答應了下來。
城破也是死,投降或許還有活著的機會,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。
在楊載星的蠱惑誘導下,在李辰的親口承諾下,曲泥麻地被放進了城中,在城中開始勸降。
以他的身份地位,再加上城中守軍是以曲泥氏部落兵為主的,勸降起來根本不費事。
一個時辰后,平洛城四面大門齊齊打開,隨后,大批的西胡兵放下武器走了出來。
城外,大衍戰(zhàn)士的歡呼聲響徹天空。
平洛,終于打下來了。
“你,真的準備放了他們?”
林子豪望著那些西胡兵,看了李辰一眼道。
“已經與曲泥麻地擊掌為誓了,當然要放了他們?!?p>李辰微微一笑道。
林子豪皺了下眉頭,剛要說話,可是下一刻,慘嚎聲響了起來,一個接著一個,最后連成了一片,驚天動地。
就看見,遠處李辰的戰(zhàn)士已經將綁好的那些西胡兵摁在那里,正一個個地剁去了四肢,塞進了一口又一口剛剛找過來的大缸里。
因為時間倉促,實在來不及,大缸小缸全都有,甚至包括大甕。
也就是尿壺太小用不上,否則連尿壺都用上了。
“李辰,你這匹夫,說話不算話,我明明與你擊掌為誓了,你卻違背誓言,你不得好死!”
曲泥麻地已經被綁在了李辰的馬前,此刻正憤怒地狂吼不休,臉都已經變形了。
“我確實答應過放你們走,我也不會違背我們的誓言,并且,我還會送你們走,這些,我都會做到的。”
李辰微笑道。
遠處,劉喜子親自動手,一刀便砍下了曲泥麻地的左腳,然后,右腳。再然后,左臂、右臂!
最后,直接將曲泥麻地砍成了人彘,又給他胡亂地包扎傷處止血,塞進了大缸之中。
就這樣,一個簡單的人彘便做成了。
雖然沒有剜去雙目、耳灌銅汁、割去舌頭,略有些粗糙,但好歹完成度也算是比較高的。
所有人一起動手,不到一個時辰,在震天動地的慘嚎聲中,三萬人彘便完成了。
“裝車,送到濁河以南去!”
李辰揮手喝道。
他要繼續(xù)完成自己的誓言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