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旭雙眼睜大,看向了那個綠地紫龍紋四方杯!
上次見到,還是在藍頌的家里。
不過如果老爺子昨晚說的并非胡話,那么這只杯……便應(yīng)該不是上次那一只!
此時坐在藍頌身旁,羅旭距離那杯只有幾十公分。
雖然沒有上手,但他卻可以把細節(jié)看得清清楚楚。
片刻,羅旭搖了搖頭。
不對,這就是上次的那一只!
由于初見這只杯的時候,羅旭看得無比仔細,再加上方敬遠的提點,他確定這只就是老釉新燒!
也就是……藍頌花七千萬買的那只贗品四方杯!
看到這只杯,除了羅旭,還有一人比較激動。
那就是孫德忠!
當(dāng)日在御品閣,鄭文山曾用手機圖片展示過綠地紫龍紋杯,他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只御窯!
“嚯,藍總上重器了?”
孫德忠道。
藍頌笑了笑:“孫老板見笑了,藍某收藏也有幾年,想換換血,賣了買一些字畫!”
孫德忠聞言緩緩點頭:“合理,那藍總開價吧!”
藍頌將三個物件兒一起往前推了推。
“民國景泰藍香爐,當(dāng)時十五萬收的,今天想原價回血,這青花釉里紅的瓶是光緒官窯,今兒開價八十萬!”
說完,藍頌便靠回了椅背。
孫德忠繼續(xù)道:“藍總,還有那個杯呢?”
藍頌搖頭而笑:“這個價高,各位先把我這兩個物件兒收了再說?!?/p>
兩個物件兒都是開門老,再加上在座都是好物件兒之人,自然不難賣。
很快,便有人開了藍頌心儀的價格,將那兩個物件兒拿下。
而這時,眾人的目光則落在了綠地紫龍紋四方杯上。
“這個物件兒是我在英倫拍賣會上拍下來的,所有手續(xù)齊全,價值七千萬,各位,只要別讓我虧,我就出了!”
一聽這價,眾人面面相覷,似是都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神色。
東西肯定是好東西,即便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出是御窯物件兒,但官窯跑不了。
大清等級森嚴,對于不同級別用不同顏色的物件兒也是有著明文規(guī)定。
比如內(nèi)外黃釉龍紋為皇帝專用,太后、皇后則用內(nèi)外黃釉,皇貴妃則用外黃內(nèi)白,貴妃級別是黃地綠龍紋,嬪妃用藍地黃龍紋,貴人才是綠地紫龍紋。
所以單說這物件兒,但凡懂行的也知道,這可能是宮里貴人用過的物件兒,哪怕一只單杯,價值百萬不多。
但要是御窯的話……那就另當(dāng)別論了,價值肯定會更高。
只不過七千萬,當(dāng)真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。
更何況,這場私拍會連真假都難以保障,誰敢當(dāng)這個冤大頭?
孫德忠咬了咬牙:“藍總,這物件兒……應(yīng)該是御窯的吧?”
眾人一驚,其實大多數(shù)人看的是官窯,沒想到是御窯物件兒。
藍頌點頭一笑:“孫老板好眼力,底款都沒看就猜出來了!”
孫德忠擺了擺手:“有幸在其他地方見過類似的御窯,不過……藍總,您要是想一分不虧,這物件兒恐怕難出,不如放放血?”
“哈哈哈,那就算了,我只是想賣掉再買些字畫,并不像梁爺那么缺錢!”
藍頌隨口打趣了一句,梁長發(fā)的臉色頗為尷尬,不過他也沒說什么。
聽到這話,孫德忠也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“藍總有底線、有原則,收藏的人該有這樣的品格!”
這時,肖凌柯笑了笑,旋即站起身:“這杯……我要了!”
轟!
全場驚了!
連羅旭也是頭皮發(fā)麻!
他……打算七千萬收?
媽的,我好窮!
其實說起奔馳車的事,他還欠肖凌柯一個人情,只不過這物件兒是藍頌的,他當(dāng)真不好提醒,更何況人家買賣當(dāng)場提醒……這也不合規(guī)矩!
聽到肖凌柯說要了,藍頌也是倒吸一口氣。
“嘛?肖總,你打算收?我報價可是七千萬!”
肖凌柯淡然一笑:“對,御窯一件難求,更何況還是個全品,藍總,結(jié)賬吧!”
藍頌顯然還是沒緩過神來,不過對方都說結(jié)賬了,他也只得點了點頭。
很快,他便接到了到賬短信,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肖凌柯。
“藍某還真不知道,咱天州多了這么一位后起之秀,敢問肖總是做什么生意的?”
藍頌忍不住問道。
肖凌柯將綠地紫龍紋杯收好,道:“小生意,加油站、4S店,跟各位大老板比不了!”
聽到這話,眾人暗暗豎起拇指。
這肖凌柯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多歲,沒想到買賣做得那么大。
即便現(xiàn)在汽車銷售下行,那能開得起車行,家底勢必很厚。
當(dāng)然,這也不排除的富二代的可能。
隨后,拍賣繼續(xù)。
肖凌柯也是將自己的兩個物件兒拿了出來,一個青花棒槌瓶,一幅女畫家潘素的《溪山秋色圖》真跡,最終分別賣了32萬和18萬,價格算是公道合理。
不過羅旭卻暗暗納悶。
剛才進來的時候,肖凌柯拿了三個物件兒,這怎么只拿出來兩個?
他記得還有一個手掌大的錦盒才對啊。
臨時決定不賣了嗎?
不多時,這場私拍算是結(jié)束了,各位藏家也拿著自己買到的寶貝相繼離開。
走出梁長發(fā)的公司,藍頌道:“大旭,今兒沒收到好物件兒,不過你放心,叔不會讓你白來,會給你辛苦費的!”
羅旭連忙擺手:“您太客氣了,我都沒出力,這錢肯定不能要,我還有事,先走了!”
“行,那你先去忙,有時間來家里聊!”
藍頌點了點頭,便驅(qū)車離開了。
羅旭上了車,腦中卻還有些迷糊,他總覺得今兒這場私拍會有問題,甚至有些莫名其妙。
就算是做局,那誰又入局了呢?
他上了車,發(fā)現(xiàn)肖凌柯的車還沒動,索性沒有啟動汽車,而是等了等。
果然,不多時肖凌柯也從樓里走了出來。
他正要上車,羅旭降下車窗道:“誒,今兒你收那物件兒……”
肖凌柯轉(zhuǎn)過頭道:“羅旭,你想提醒我?”
羅旭聞言頓了一下:“沒,我碎嘴子,瞎問!”
“呵,你是聰明人,其實……不用問也能知道?!?/p>
肖凌柯笑了笑,旋即上了車。
羅旭卻一頭霧水。
見肖凌柯啟動車子離開,他才也動了車。
不過剛開出去沒多久,他猛然踩下剎車,將車停在了路邊。
下一刻,幾滴汗珠從額頭流下。
他整張臉表情僵住了十幾秒,突然開口:“媽的,不對勁……”
“我入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