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著羅旭當(dāng)真坐在了第一排,張家銘都傻了。
這特么是個瘋子嗎?
他還真坐?
下一刻,他快步追了過去。
“羅旭,你簡直胡鬧,為了和我爭,還真坐這了?”
張家銘瞪起眼睛,雖然他從不說臟話,但那語氣無不是在罵羅旭不要臉。
“我跟你說啊,咱們賭的坐第一排,可不是坐一下,這不算數(shù)!一會兒你就會被請出去!”
羅旭一臉無語地抬起頭:“我說你這人屬什么的?怎么還粘上我了?你能不能動腦子想想,我既然能進來,又能坐這,肯定有原因???你怎么跟個小說無腦反似的?弄得我都沒欲望打你臉了!”
“少說那些沒用的,當(dāng)然有原因,你不就是跟著這個研究生進來的嗎?”
張家銘揚手指去。
不曾想,他本想指陶濤的,卻正趕上鄭文山走了過來,那一指……正好戳進了鄭文山的嘴里。
“呸!呸!”
鄭文山一臉惡心地啐了兩口,旋即看向張家銘:“小張,你干嘛?有病??!”
“???鄭教授,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啊,我沒想指您的!”
張家銘連忙道歉,還極為不明顯地把手指在桌面上蹭了蹭。
“鄭教授,我是看這邊有人冒然坐在了第一排,正勸他們離開呢!”
鄭文山順勢看去,不禁笑了笑:“離開?不用了,這位置是我讓他們坐的?!?/p>
“啊?”
張家銘一雙眼珠子差點掉出來。
“小張啊,這位是羅旭先生,在古玩方面非常有造詣,你剛畢業(yè)沒多久,要多和他學(xué)習(xí),沒壞處的!”
鄭文山語重心長地說道。
“我?跟他學(xué)?教授,他可才二十出頭啊!”張家銘一臉懵逼道。
“有志不在年高嘛!行了行了,就要上課了,你去后面坐著吧!”
鄭文山說了一句,便走到了羅旭面前:“大旭,你來一下,我給你引薦一個人!”
“好!”
羅旭起身便走了出去,走過張家銘身邊,他笑了笑:“誒!說真的,有沒有后悔?”
“后悔?我后悔什么?”張家銘沒好氣道。
他打死也想不到,羅旭竟然認(rèn)識鄭文山。
現(xiàn)在看來,都是馮金亮瞎介紹,說羅旭是個胡同串子,結(jié)果人家開奔馳,還認(rèn)識教授,這不扯呢嗎?
羅旭笑道:“后悔和我打賭沒添點彩頭啊,咱要是賭個叫爹什么的,多帶勁嘿!”
“你……”
張家銘剛要開口,羅旭沖他挑了挑眉,便離開了。
“無禮!粗魯!”
看著羅旭的背影,張家銘咬牙道。
隨后,羅旭跟著鄭文山走到了第一排的另一邊。
“大旭,這位是齊老,可是考古學(xué)院最大的投資人?。 ?/p>
羅旭看去,只見坐著的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。
老者謝頂,中間光禿禿的發(fā)亮,兩側(cè)則是長著兩撮花白的頭發(fā),身著咖色西裝,老式粗領(lǐng)帶略顯復(fù)古,金框眼鏡顏色有些深,顯然是變色鏡,看來是剛剛進來并沒有變回透明。
“齊老,您好!”羅旭禮貌地點了點頭。
齊老并未起身,而是將雙手盤在肚子上,上下打量了羅旭一番:“年輕人,跟著文山好好學(xué)習(xí)啊?!?/p>
看著齊老的做派,聽著那語氣,羅旭便感覺到一股壓迫感。
至少這種壓迫感,要比鄭文山、謝作云都強,是那種大領(lǐng)導(dǎo)才有的氣場。
不過他也注意到齊老的手上戴著一枚戒指,銀托鑲松石。
那松石天然無雜,藍(lán)度應(yīng)該達(dá)到了云蓋寺藍(lán)的品質(zhì),而且表面包漿明顯到清中期了。
松石的顏色分走綠或走藍(lán),不過無論藍(lán)綠,只要色正、瓷度滿,便是好品質(zhì)。
其中藍(lán)色松石中,云蓋寺藍(lán)算是一直比較被推崇的顏色之一。
羅旭還注意到,齊老西裝袖口里,若隱若現(xiàn)露出兩三顆珠子,包漿厚重、風(fēng)化痕自然,一眼清末老琉璃。
看來,這老先生也是個好物件兒的主!
“哈哈哈,齊老,這您可說錯了,小羅可不用我教!”鄭文山笑道。
“哦?文山,你這是什么意思?這不是你學(xué)生嗎?”
齊老眉頭微微一皺,臉上露出些許意外的表情。
鄭文山擺手而笑:“齊老,他就是羅旭,我和您說過的!”
齊老聞言想了想,旋即猛地睜大雙眼,還特意站起身,主動伸出了手。
“哎呀,你就是羅旭?久仰大名啊!”
羅旭都懵了,這老頭兒是表情管理祖師爺嗎?怎么說變就變?
剛剛還是一副領(lǐng)導(dǎo)氣場,這會兒簡直像是鄰家大爺了。
居然久仰我的大名?我好像……不是什么人物吧?
他連忙伸出手,和齊老握了個手。
“齊老,我是羅旭,您這怎么……”
鄭文山笑了笑:“小羅,齊老是咱們古董收藏協(xié)會的理事,只不過生意太忙,很少參加活動,不過聽我說了關(guān)于你的事,尤其是那次斗寶,他可是對你大為贊賞??!”
齊老聞言連連點頭,笑道:“簡直是堪稱傳奇啊,小友,我可是想見你很久了,老鄭今天才安排,不夠意思!”
羅旭聞言不知說什么好,索性有些尷尬地笑了笑。
不過他也聽得出,齊老的口音應(yīng)該并非本地人,說話走前鼻音。
這時,齊老索性從第一排桌子后面走了出來。
“文山啊,上次聽你說我就好奇,現(xiàn)在可算見到真人了,這樣吧,你安排一個屋,我和羅小友好好聊一聊!”
“啊?”
鄭文山愣了一下:“這……齊老,一會兒還有介紹投資人環(huán)節(jié)?。 ?/p>
“取消吧!”
齊老大手一揮,旋即在羅旭肩上拍了兩下:“我還是對和羅小友聊聊更有興趣!”
說完,他便直接拉著羅旭離開了。
“誒!齊老……”
鄭文山還想說什么,不過齊老頭也不回,一邊走著,一邊已經(jīng)和羅旭滔滔不絕了。
“這個齊老,還真是個急性子啊,這么重要的環(huán)節(jié),說取消就取消了?”
鄭文山搖頭而笑,旋即將陶濤叫了過來,吩咐他趕緊安排齊老和羅旭去自己的辦公室。
隨后,他又和系主任說了一聲,流程改變,取消介紹投資人環(huán)節(jié)!
系主任自然不同意,不過聽說是齊老的意思,也便沒了轍,畢竟人家是投資人,最大啊!
而羅旭那邊,只是匆忙和葉姍姍說了一聲,便被齊老拉走了。
看著羅旭離開,葉姍姍都懵了,現(xiàn)在羅旭不在,她坐在第一排瞬間有點手足無措。
“這個家伙,居然和考古學(xué)院的投資人也認(rèn)識?死羅旭,你到底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,今兒我必須都找你問清楚,大不了我就不回宿舍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