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承鏞的眼力自然沒得說,可這性格……也是他在業(yè)內(nèi)幾乎沒朋友的原因。
一個六十來歲的人,現(xiàn)在能處的也只有羅旭和柳知泉,原因可想而知,當(dāng)然,羅燕平時敬著、沖著他,自然也是羅旭的關(guān)系。
他和羅旭算得上忘年交,見羅旭撿漏,他其實也挺高興,但特么要是天漏……那也難免嫉妒!
此時,見羅旭這小子竟然又撿了塊秦觀佩,這說是無價之寶也絕不過分,他能不上頭?
不過這話……卻是讓一旁的宋翰彰臉色刷白。
媽的,挨罵還不敢還嘴,憋屈!
羅旭則是忍著沒有笑出來。
這時,王承鏞突然笑了笑:“小子,你說……我拿我那個宮廷懷表,跟你換換,怎么樣?”
羅旭一聽就不樂意了,立馬翻了個白眼:“打?。∧靹e打岔了,這佩您看看行,要想拿走……那可沒戲!”
“小氣勁兒!”
王承鏞撇了撇嘴,低頭繼續(xù)看佩,眼神里都冒出綠光了。
這時,宋翰彰尷尬地笑了笑:“小羅,咱們今兒的斗寶……”
“我輸了!按照賭約,隨您處置,那您說說想要我干嘛吧!”
羅旭淡淡一笑,坦然道。
宋翰彰豎起拇指:“愿賭服輸,是爺們!那明兒你來泰山居,咱們聊聊!”
“一定到!”
羅旭點了點頭,他心里明白,這宋翰彰勢必有話對自己說,而且不出意外……是關(guān)乎于這批贗品的。
宋翰彰笑了笑,旋即朝著王承鏞微微躬身:“王爺,那我就告辭了!”
說完,他便帶著陶濤朝外走去。
“等等!”
不過未等二人走出門,王承鏞突然喊道。
“王爺,您還有事?”
宋翰彰轉(zhuǎn)過身,面露恭敬道。
王承鏞站起身,撇著嘴走了過去,上下打量著宋翰彰。
“我認(rèn)出你來了!”
王承鏞聲音不高,以至于只有宋翰彰才能聽見。
宋翰彰聞言微笑點頭,卻沒說什么。
王承鏞再度壓低了聲音:“我聽說過,楊家雖然沒了,但你一直撐著,不過我得提點你一句,別動羅旭,不然爺會讓你在古玩界混不下去,我說的是整個北方古玩界!”
聽到這句話,宋翰彰只覺內(nèi)心震撼了一下,下意識想再掏速效。
若是旁人敢說這句話,他宋翰彰絕對是尿都不帶尿的。
可面對王承鏞,他信!
但片刻愣神后,他微微一笑:“謹(jǐn)記!”
“滾!”
王承鏞吐了一聲,宋翰彰這才轉(zhuǎn)身離開。
見二人走出了門,羅旭方才走上前:“怎么了?”
王承鏞瞥了他一眼:“中午吃了沒?”
“您這話說的,剛起,早點還沒吃了!”羅旭抓了抓腦袋。
王承鏞白了他一眼:“幾點了?剛特么起?什么玩意兒!走,請爺吃包子去!”
雖然話難聽,羅旭卻也習(xí)慣了,畢竟王承鏞的嘴一直就這樣。
羅旭咧嘴笑道:“得嘞,那中午包子局唄?整點兒?”
“嗯,不過就咱倆,我有話對你說,街對面兒的永盈包子鋪!”
說完,王承鏞趿拉著布鞋,走出了榮樓。
羅旭一臉茫然地笑了笑:“這老頭兒……讓我請,還那么不客氣!”
隨后,他喝了口茶,順便拿茶水漱了個口,便跟了上去。
永盈包子鋪也不遠(yuǎn),就在文化街對面往西走幾百米。
店面不大,六七張長方桌,但是干干凈凈。
每有人用過餐,就會有阿姨過來將碗碟端走,哪怕桌面不臟,也要擦上一遍。
這會兒正是中午上人的時候,包子鋪里外都是人,由于天州生意好的包子鋪全都是現(xiàn)包、現(xiàn)蒸、現(xiàn)吃,所以不僅店里坐滿了食客,就連蒸包子的窗口,都站了七八號人,每人手里拿著一個號,等待著下一屜包子出鍋兒。
看著里外滿滿的人,羅旭不禁尷尬咧嘴:“爺,咱換一家吧?旁邊吃炒菜得了,這得等到嘛時候???”
“免了,我今天還就想吃這一口了,等有座了咱就過去,先點兩個涼菜喝著,人少了再買包子!”
王承鏞擺了擺手,說話的同時,還吸鼻子聞了一下,包子鋪里滿滿的白面香味,還摻和著涼菜散發(fā)出的蒜味,加上有幾桌喝酒的酒氣,香得讓他立刻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。
羅旭搖頭而笑:“您早晨是墊肚子了,我這還空腹呢,直接喝啊?”
“你活該!走走走,那有座兒!”
見一桌起身,王承鏞立馬跑了過去,占了兩個位置。
羅旭也是拿他沒轍,走到吧臺點了幾份涼菜,熗腰花、炸果仁、水爆肚和一個拌豆腐絲,又拿了一瓶半斤裝的二鍋頭。
這大中午的,他可沒打算和王承鏞死喝,兩人弄個半斤得了。
羅旭可是還沒吃東西呢,一見菜上來,先是夾了兩大口水爆肚,又把豆腐絲往肚子里墊,這才舒服了點。
王承鏞端著杯白了他一眼:“餓狗投胎似的,喝口?。 ?/p>
羅旭嚼著滿嘴,同時端杯和他碰了一下:“酒喝了,說吧,您想跟我說點嘛?”
王承鏞將酒杯撂下,夾了一顆炸果仁放在嘴里,有滋有味地嚼著。
“你和那個姓宋的,怎么認(rèn)識的?”
見王承鏞提這事兒,羅旭笑了,旋即將昨天在泰山居的事兒講了一遍。
聽得王承鏞直來氣,剛端起的杯又蹲了下去。
“嗨!北郊古玩城我去多少回了,媽的,就是沒去泰山居,早知道有這漏,我早就去了,也不至于讓你小子搶了先!”
羅旭聞言笑道:“哈哈,您還甭吹牛,您要是去了,這秦觀佩一準(zhǔn)能認(rèn)出來?”
王承鏞愣了一下,旋即咂嘴道:“這話沒錯,還真未必,這東西講究靈感,就算你小子也一樣,這種物件兒讓你遇到幾回,也未必每次都能想得到!”
聽到這話,羅旭點了點頭,并未否認(rèn)。
的確,他也這么覺得,有時候能想出一個物件兒的背景,是運氣,也是緣分。
“對了小子,知道那姓宋的,是哪人嗎?”
“嗯?”
羅旭有些疑惑道:“這……人家口音擺在那了,不用猜吧?東三省的?。 ?/p>
王承鏞點了點頭:“沒錯兒,不過他可不是給東三省辦事兒的,而是……給西北那邊賣命!”
“???”
其實一個東北人在西北搞收藏,這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關(guān)鍵當(dāng)王承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,羅旭本能地想到了另一件事。
“王爺,您說的是……西北楊家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