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衍神色微僵。
鐘晴眼巴巴地望著他,“衍哥哥,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娶我嗎?”
陸衍垂眸晲著她,喉結(jié)滾了滾,“你先回去,你跟李家的聯(lián)姻,我會幫你解決,讓他不再糾纏你。”
鐘晴往后退了一步,捂著嘴巴難過地哽咽道,“你為什么要回避我的問題,是不是因?yàn)槟愀緵]有想過要娶我!”
陸衍擰了擰眉,“別胡鬧,我讓秦談送你回去?!?/p>
“不,我不回去!你告訴我,你不肯娶我的原因,是因?yàn)樗谓憬銌幔俊?/p>
她指著病床上的宋今禾,露出了不甘。
陸衍臉上一片寒意。
“衍哥哥,你是不敢當(dāng)著宋姐姐的面,說娶我嗎?”
鐘晴不死心的問。
病房里空氣驟冷,秦談只覺得鐘晴在作死。
即便沒看見陸衍的臉色,從他渾身凜然的氣息也能猜測到,他此時的怒火多可怕。
“鐘晴,我最后再說一遍,回家!”
陸衍一字一句咬牙怒道,“否則以后你不要再來找我?!?/p>
“啪嗒”鐘晴眼淚滾落,人卻嚇得不敢動彈。
最后鐘晴還是走了。
秦談開車送她,她坐在后座,望著窗外,咬著唇眼圈通紅。
忽然,她回過頭,“秦助理,衍哥哥這幾天跟宋姐姐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他為什么變化這么大?”
秦談看向后視鏡,一板一眼回答,“鐘小姐,你踩到陸總的底線了?!?/p>
底線……
宋今禾是他的底線嗎?
鐘晴茫然地陷入了思考。
……
“對不起,吵到你了,以后她不會再來了?!?/p>
陸衍給宋今禾掖好被子,在床邊坐下。
秦談送完鐘晴回來,“鐘小姐送到了?!?/p>
“嗯?!标懷艿溃斑€有別的事?”
“抓到陳建仁了,他招了,這里面有一份錄音,您可以聽聽?!?/p>
陸衍看了宋今禾一眼,戴上耳機(jī),播放了錄音。
“你想報復(fù)陸衍,我們可以合作。”
“哦?你想怎么合作?”
“你去麗水灣抓一個叫宋今禾的女人,把她跟我一起綁了,你可以拿兩千萬做要挾,他會給你錢?!?/p>
“你為什么要幫我?”
“我要逼陸衍做決定,生死關(guān)頭,看他到底選誰!”
“如果他最后沒選你呢?你要為此葬送性命?”
“我當(dāng)然不會死,但我會讓陸衍活在后悔和愧疚中一輩子!”
……
陸衍聽完面無表情。
秦談見他遲遲沒有反應(yīng),他斟酌著說,“陸總,這是陳建仁和鐘小姐的通話錄音?!?/p>
陸衍摘下耳機(jī),扔給了秦談。
“把陳建仁處理了,讓他閉嘴?!?/p>
“另外,李家那邊你去一下,讓他們撤銷跟鐘家的聯(lián)姻?!?/p>
“陸總?”秦談不解,忍不住說,“這一切都是鐘晴和陳建仁合伙策劃的,如果不是她,宋小姐也不會變成這樣,您為什么還……”
“秦談?!标懷芾淅涞?,“別多嘴,讓你做就去做?!?/p>
秦談攥了攥拳頭,“是?!?/p>
秦談不明白陸衍為什么要包庇鐘晴,但陸衍既然這樣吩咐他,或許有他的用意,他只能照辦。
秦談走后,陸衍伸手撩開宋今禾臉上的頭發(fā),“等你醒來,一切都會好的?!?/p>
……
一周后。
李家解除了跟鐘家的婚約,陸衍正式向鐘家小姐求婚。
求婚現(xiàn)場無比盛大。
無人機(jī)、直升機(jī)、彩帶、熱氣球……像是搬空了所有浪漫元素。
鐘家小姐感動得落淚,毫不猶豫答應(yīng)了求婚。
當(dāng)天晚上,為了慶祝陸氏總裁求婚成功,京城江邊的煙花放了一整晚。
全城人民為他們這對甜蜜的未婚夫妻送上祝福。
鹿渺把窗戶關(guān)了,門鎖也換了,窗簾拉上。
不想聽見任何喜氣洋洋的聲音。
她窩在沙發(fā)上,把電視放的很大聲。
“渺渺?!备禃r樾走過來,“該睡覺了。”
“我還能睡得著嗎?”
傅時樾抿唇站在她身后。
她惡狠狠地?fù)Q臺,“我舅舅要娶一個綠茶婊!”
傅時樾嘆了口氣,大手放在她肩上捏了捏,語氣安撫,“陸衍有他自己的打算?!?/p>
他要是有那么愚昧無知,就不會有人罵他老奸商。
“那他到底有什么苦衷?又沒人逼他娶!”
傅時樾回答不了她。
“他還說以后會給我找個溫柔善良的舅媽,否則就終生不娶?!?/p>
“我覺得宋今禾就很合適,可她現(xiàn)在還躺在醫(yī)院里,一個人,孤零零的,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,而陸衍竟然不等她,就要結(jié)婚了?!?/p>
她紅著眼說完,轉(zhuǎn)過頭來惡狠狠的,“想到以后要叫那個死綠茶叫舅媽,我就感到無比惡寒?!?/p>
傅時樾在她身邊坐下,“渺渺,你要相信你舅舅?!?/p>
他把她攬到懷里。
鹿渺頭枕著他肩膀,依偎在他寬闊的懷里,“明天我要去看宋姐姐?!?/p>
“好?!?/p>
窗外煙花璀璨,一片喜慶,而屋里黑暗靜謐,絲毫不受外面的干擾,只有電視在放映。
第二天,傅時樾陪鹿渺去醫(yī)院看望宋今禾。
宋今禾還沒醒,她就沒帶什么東西了,買了一束百合花,把上次帶來的花扔掉,把新買的百合插進(jìn)花瓶里,灌滿了水。
拉開窗簾,陽光落在宋今禾安靜的臉上,鹿渺走到床邊坐下,看著她自言自語地問,“宋姐姐,你究竟什么時候才會醒呢?”
門邊傳來腳步聲,陸衍來了。
西裝革履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鹿渺掃了他一眼,便收回視線。
“看你一副要當(dāng)新郎官的喜慶樣,還來這里干什么,不怕在醫(yī)院里沾了晦氣?”
陸衍表情滯了滯,沒跟她小丫頭片子計(jì)較,神色恢復(fù)如常,要走上前,把宋今禾最喜歡的藍(lán)風(fēng)鈴放在床頭。
鹿渺立即站起來,把他擋開,不讓他靠近宋今禾,也不讓他看到。
“你的東西我已經(jīng)打包好扔出去了,你到時候叫人去拿吧?!彼贿吔o宋今禾掖被子一邊寡淡說。
陸衍眉頭抽動了下,覺得好笑,“那房子我是戶主,你扔我東西?”
鹿渺看了他一眼,彎了彎起唇,轉(zhuǎn)頭對傅時樾說,“傅叔叔,下午有空幫我搬家嗎?”
傅時樾揚(yáng)眉。
鹿渺笑說,“我要挪窩了,以后四海為家?!?/p>
傅時樾上去兩步,握住她的手,“去我那里?!?/p>
“你萬一哪天也把我趕出來怎么辦?”
“不會?!?/p>
“那就聽你安排?!?/p>
陸衍看他們一唱一和,咬了咬牙,“行?!?/p>
陸衍被氣走了,鹿渺瞥了門邊一眼,沒去送他。
車上,陸衍面色冷沉,氣氛很是凝固。
秦談適時開口,“陸總,鹿小姐只是在替宋小姐生您的氣,有口無心,您不要放在心上?!?/p>
陸衍吐出一口氣,擺了擺手,問,“鐘晴在哪?”
“在婚紗店試婚紗。”
“去,過去找她?!?/p>
陸衍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藍(lán)絲絨戒指盒,打量著,陷入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