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沒有想到禹志堅(jiān)還是個文藝青年呢。
安暖想了想:“不對,現(xiàn)在是九月份,外面一路,我可是看見了不少花花草草,開的都挺好的。為什么沒看見他家有花?”
楚雋進(jìn)禹家,就進(jìn)了房間,只是大概掃了一眼。
但是安暖以上廁所為由出來,是在院子仔細(xì)看了一圈的,要是養(yǎng)了花,不可能沒有印象。
安暖皺眉道:“說起來,我確實(shí)在他家看見了花盆。角落里有一些舊花盆,但疊放著,里面只有一些干枯的樹干,別說花,連一片綠葉子都沒有?!?/p>
楚雋思考的時候,無意的看著門外周奶奶家的院子。
院子里,曬著衣服,地上,還曬著幾雙鞋。
楚雋突然道:“你們洗鞋,一般怎么洗?”
村子里的人穿的,一般都是布鞋。也有年輕人趕時髦,穿皮鞋,運(yùn)動鞋之類的。
但一般干活兒的時候,還是穿耐臟耐磨的鞋,好鞋子,是要出去才穿撐門面的。
周奶奶說:“那還能怎么洗,就用洗衣服泡泡,或者拿肥皂擦一擦,用大刷子刷唄?!?/p>
古往今來,刷鞋子的步驟都是差不多的。
“那……”楚雋道:“有人用牙膏洗嗎?”
周奶奶被問住了。
“也……不是沒有。”周奶奶想了想:“但我沒用牙膏洗過鞋,牙膏貴啊。不過有時候衣服上有一點(diǎn)洗不掉的臟,我也會擠點(diǎn)牙膏?!?/p>
安暖轉(zhuǎn)頭看向楚雋。
楚雋道:“周奶奶,你們家里用完的牙膏皮,是不是都攢著呢?”
安暖恍然大悟。
對。
這個年代和她那個年代不一樣,聽老一輩說起,牙膏用完不扔,牙膏皮都會攢著,可以用來賣錢,也可以用來換東西。換不了什么之前的東西,但是過日子嗎,一毛錢不嫌少,十塊錢不嫌多。
“攢著呢?!敝苣棠陶f:“攢著換東西,還能賣錢?!?/p>
楚雋起身道:“我們回去看看?!?/p>
楚雋帶著安暖回到了禹志堅(jiān)家。
安暖一邊跟著走,一邊在心里反省。
她需要對這個時代更了解了,要不然的話,有時候是會有所影響的。會影響她的判斷,她的思考,這不是好事。
楚雋在門口停下的時候,安暖有點(diǎn)走神沒反應(yīng)過來,一頭撞了上去。
幸虧楚雋反應(yīng)快,立刻轉(zhuǎn)身一把抓住了安暖的胳膊。
“沒事兒吧?!?/p>
“沒事兒?!卑才嗔巳嗄X門:“你背上真硬?!?/p>
腦門撞后背,也沒有勝算。
楚雋笑了一下,敲了敲門。
禹志堅(jiān)昨天一個大夜班,早上睡了幾個小時就被楚雋吵醒了。這會兒剛房間,正打算閉上眼睛,又聽見敲門聲,簡直火冒三丈。
他怒火沖沖來開了門,看見楚雋,頓時氣焰就熄了。
“楚隊(duì)長?!庇碇緢?jiān)眼神中有一點(diǎn)慌:“你們還有什么事兒嗎?”
楚雋開門見山:“你們家,放雜物的地方在哪里?”
“雜物?什么雜物?”
“比如說,要攢在一起賣的廢紙殼,鐵皮,等等?!?/p>
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這樣一個地方,能換錢舍不得丟的東西,都堆在一起,一次處理。
禹志堅(jiān)顯然是有點(diǎn)懵的,但楚雋要求,他也不能說不。
他沒和警察打過交道,但警察上門調(diào)查的規(guī)矩,他還是懂的。
最好是坦坦蕩蕩,不要含糊,不要隱瞞,不然的話,本來不叫人懷疑的,也難免叫人懷疑了。
“在這里……請跟我來?!庇碇緢?jiān)帶著兩人往里走,到了院子里一個小窩棚邊。
“家里的雜物都在這里?!庇碇緢?jiān)說:“你們……自便?!?/p>
楚雋和安暖真的鉆了進(jìn)去。
窩棚是用木頭和竹子自己搭的,比正常的屋子矮一些,鉆進(jìn)去要貓著腰。
兩人目標(biāo)明確,找牙膏皮。
好在這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,禹志堅(jiān)也沒有多想,只是隨隨便便將用完的牙膏皮丟在窩棚里。
“楚隊(duì)。”安暖眼前一亮,低聲道:“快來看,在這里,在這里?!?/p>
楚雋立刻走了過去。
在角落里,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其中就有幾個牙膏皮。
大部分都是這邊村子里常用的,其中有兩支,正是京玉牌。
禹志堅(jiān)在院子里站著,有些提心吊膽,但是面上絲毫不顯。他心里有些不安穩(wěn),但是這會兒楚雋都已經(jīng)找上門了,他就必須裝到底。
終于,楚雋從窩棚里出來了。
“你過來?!背h招了招手。
禹志堅(jiān)連忙走了過去。
楚雋手上拿著兩支白玉牙膏的牙膏皮。
看見這兩支牙膏皮,禹志堅(jiān)顯然有點(diǎn)僵硬。
“這兩支牙膏,在哪兒買的?”
禹志堅(jiān)含糊道:“就,就在店里啊。”
“具體點(diǎn),哪里的店?!?/p>
禹志堅(jiān)想了想,遲疑的搖頭:“我也不記得了,都是些常用的日用品,隨手買的,誰記得在哪里???”
“我勸你,還是記得的好?!背h冷聲道:“禹志堅(jiān),你跟我走一趟吧?!?/p>
“???”
沒有找到這兩支牙膏皮,那也就罷了。既然找到了,禹志堅(jiān)現(xiàn)在的嫌疑就很大了,就有了帶回去慢慢審的必要。
“不要啊了,走吧?!背h拍了拍禹志堅(jiān)的肩膀:“你要是清清白白,就是去說說話,就讓你回來。你要是心里有鬼……那就不好說了?!?/p>
禹志堅(jiān)的臉有點(diǎn)白。
但他是個很鎮(zhèn)定的人,竟然撐住了。
只是現(xiàn)在撐住也沒有用,等進(jìn)了警局,往審問室里一坐。同樣的問題翻來覆去,順著倒著,反反復(fù)復(fù)的問個十幾遍,幾十遍,少有人會不露出破綻。
楚雋帶著禹志堅(jiān)回到了和盧瑞澤約定的地方,又等了一會兒,盧瑞澤也來了。
看見有收獲,盧瑞澤可高興了。
他問了一圈沒有問出什么可疑的地方,還想著,這案子不知道要折騰到那一天呢。
“就是這小子啊。”盧瑞澤左看看,右看看,雖然什么都沒說,但是非常滿意。
禹志堅(jiān)坐在車后座,一言不發(fā)。
一路開回警局。
看看時間,已經(jīng)是下午四點(diǎn)半了。
村子里偏僻,也沒有飯店,忙碌了一天大家也沒顧上吃頓飯,餓了就在車上隨便啃了幾口蛋糕餅干什么。
進(jìn)了門楚雋便道:“暖暖,你去食堂吃點(diǎn)東西,然后去我辦公室休息。一會兒我忙完了,有事情要跟你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