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暖的心頓時就狠狠的痛了一下。
記憶如潮水般涌上來。
她記得很清楚,她曾經(jīng)擦過這塊墓碑,墓碑上沒有名字沒有照片,但是,她曾經(jīng)感慨過,這是一個年輕的無名英雄,只有二十七歲,就英勇犧牲。
許驤等了一會兒,也沒聽見安暖說話。
他有些奇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,正打算繼續(xù)跟安暖聊聊呢,一抬頭看她的表情,嚇了一跳。
安暖的眼睛有點紅。
這是怎么了,剛才自己的舉動還是嚇著她了吧?
雖然注表現(xiàn)的再冷靜,畢竟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啊,哪里見過這樣的兇神惡煞,回過神來,能不害怕嗎?
不過害怕就好,今天晚上,他就是要讓安暖害怕,要她知難而退。
碰上她剛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刺頭樣子,反而很麻煩。
又不能真的給她來一刀,戳個窟窿。
“嚇著了?”許驤勾起唇一笑:“這就對了,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。小安同志,識時務(wù)者為俊杰,一個男人罷了,心都不在你這里了,人還留著做什么?拿著錢,有了這些錢,什么男人找不到,是不是?”
但安暖伸手將錢推了回去。
“錢,我是不會收的?!卑才f:“不過和楚雋分手的事情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錢,萬萬不能收。
許驤來找她,調(diào)查過她,那未必只有許驤一個人知道她的性格。
收錢離開楚雋,這是崩人設(shè),會叫人懷疑。
許驤:“你說說看?!?/p>
“好聚好散,冤有頭債有主。”安暖說:“我從來都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,楚雋想跟我分手另覓良人,這很簡單,你叫他來找我,自己和我說,我立刻就答應(yīng),絕對不會糾纏。”
敢作敢當,敢愛敢恨,這就是安暖的人設(shè)。
“別人說是沒有用的?!卑才f:“給我錢也沒用,刀架在脖子上也沒用,我這人,就是這樣的性格。”
寧折不彎,寧死不屈。
許驤猶豫了一下,收起了錢。
“好,既然如此,就讓他自己和你談吧。本來我想著,你們見面談這個會尷尬,還想做個好人來著?!?/p>
許驤將錢放回公文包,又將匕首放回公文包。
“那咱們就談完了,吃飯,菜都上來了,不吃浪費?!痹S驤邀請道:“要是不夠,再點其他的。”
“不用了,我真的不餓?!卑才鹕?,突然往前傾了傾身體:“許三哥今年,多大了?!?/p>
這問題問的,一個比一個猝不及防。
許驤愣了一下:“二十六……不過快二十七了,再有十天,就二十七了。怎么,小安同志,要給我介紹對象嗎?”
“沒有,我沒有對象給你介紹?!?/p>
許驤奇道:“那為什么問我的年齡?”
“我會看相。”安暖裝模作樣的掐了掐手指:“我算出來,你在二十七歲生日之前,會有血光之災(zāi),可能會有性命之憂?!?/p>
許驤臉色微變,然后哈哈了一聲:“小安同志還會算命呢,這可是封建迷信?!?/p>
“不是封建迷信,我是認真的?!卑才f: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到你二十七歲生日之前,這十天,務(wù)必小心再小心。能多一分就多一分,能多謹慎就要多謹慎……許三哥,你能答應(yīng)我嗎?”
她不能說的太多,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解釋的。
總不能說,許驤,從現(xiàn)在開始到你過完二十七歲生日,你躲得遠遠的,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,不要出門不要見人,不要去做危險的事情。
那是不能說的,說了許驤也不會相信。哪怕就算說出自己是穿越過來的,看見了他的未來,對方也不會相信的。
這也不奇怪,因為這確實太詭異了。
安暖來到這個年代第一個堅定的念頭就是,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。
最好不要改變歷史的進程。
但看著沒有幾日后就要犧牲的許驤,她是真的忍不住要多說幾句。
也只能說到這里了,許驤能不能聽進去,能不能躲過這一劫,最終還是要看天意。
希望老天爺對好人,多一些善意。
而許驤之所以會在十天內(nèi)死亡,估計和現(xiàn)在楚雋要去做的事情也是有關(guān)系的。
希望大家都沒事兒才好。
“許三哥?!卑才溃骸拔蚁虢o你過二十七歲的生日,行嗎?”
許驤被弄的一愣一愣的,要不是因為這是楚雋的女朋友,都差一點要問出一具,你不會是喜歡我吧?
楚雋的女朋友,對自己一見鐘情?
那可使不得,朋友妻,不可妻,他可不敢想這樣的事情。
安暖也不用他答復(fù),站起身道:“我先走了,就這么說定。這十天,你一定要非常小心,凡事多想幾步,多防備一些。等你二十七歲生日,來找我,我給你買蛋糕?!?/p>
說完,安暖就出去了。
許驤呆呆的在包廂里坐了好一會兒,這才離開。
一桌子的飯菜,幾乎沒怎么動。
安暖離開之后,直接就去了警局。
她有事情要做。
三室套肯定是不能回,她也不打算回去傻傻的等。
之前是完全沒有頭緒,所以想著只要不拖后腿就行,現(xiàn)在有了頭緒,安暖就不只滿足于不拖后腿了,不然的話,自己查出來那些事情的意義是什么。
如今她知道了,楚雋他們,現(xiàn)在正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。這事情牽扯一樁秘密又嚴重的毒品案件,在這一場對決中,許驤會死,楚雋呢?許醉呢?其他隱藏的或者沒有隱藏的公安干警呢?
她做的事情,或許能讓損失降低很多,這就是值得的。
不知道也就罷了,知道了卻不做,安暖沒有這么狠的心。
她在后世確實沒有機會了解這樁案子,但是有一個人,可能知道一些。
就是當年她接觸過的雷東子,雷曉飛。
當年,雷曉飛五十多,快要六十歲。
現(xiàn)在,他應(yīng)該不過是二十歲的一個年輕人。
沒上學(xué),沒工作,游手好閑,被人利用走私毒品而不自知。
但是他接觸到了這條線上的一些人,抓住他,他就是個突破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