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霆舟帶著兩人在宮里走了個過場。
寧王堅持說自己身體沒問題。
謝霆舟也很堅持地表示懷疑,于是,寧王為了證明自己身體很好,主動要和謝霆舟比試。
云王看出這是謝霆舟的激將法,想提醒寧王,可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
寧王被謝霆舟打得累趴下了。
謝霆舟無差別攻擊,也沒放過云王。
兩位王爺都成了他手下敗將,被護(hù)衛(wèi)們各自抬回了府。
謝霆舟這晚終于得了機會去見葉楨。
葉楨卻不在夢華軒,飲月也跟著走了,挽星一問三不知。
因為葉楨離開的時候,她正在找邢澤商量明日一起去摘槐葉。
葉楨這幾日胃口不好,挽星擔(dān)心葉楨是苦夏,想用槐葉汁和面做成涼面,給葉楨開開胃。
謝霆舟臉色陰沉。
被兩位王爺纏的,他都不知道葉楨胃口不好。
瞪了眼邢澤,他親自跑了趟將軍府,葉楨也不在將軍府。
“主子,少夫人白日還在府上,會不會夜里出去轉(zhuǎn)悠了?”
邢澤問道。
謝霆舟睨了他一眼,對扶光道,“扣他兩月月銀?!?/p>
平日沒少給他銀錢,讓他與挽星套近乎,好多關(guān)注葉楨。
結(jié)果光顧著和挽星吃吃喝喝了,連葉楨去了哪都不知道。
這一晚,謝霆舟去了許多地方,葉家、葉正卿在城東的宅子、相國府、李承海的私宅,但都沒發(fā)現(xiàn)葉楨蹤跡。
而被他四處找尋的葉楨,此時正在城外的破道觀。
重生后,葉楨刻意讓自己情緒穩(wěn)定,這幾日,她為了調(diào)動恨意好入夢,她將前世慘烈反反復(fù)復(fù)想了幾遍,都沒能成功。
便想著或許是在府中,情緒沒能徹底外放,才來了這破道觀。
不想讓身邊人擔(dān)心,故而想入夢的事只有飲月知道,今晚也只帶了她出來。
破道觀被謝霆舟移為平地后,地面坑坑洼洼,葉楨一步一步踩在上頭。
想著自己幼時在莊上被欺負(fù),想著師父母親相繼出事,想著她嫁入侯府后被磋磨,葉家夫妻的冷漠,想著柳氏母子對自己的陷害,想著葉晚棠一次次來道觀對自己的欺辱折磨……
許是侯府那些仇人已經(jīng)得了報應(yīng),而葉家三口如今也風(fēng)光不再,許是師父和飲月他們?nèi)缃窬驮谏磉叄~楨再難有最初的滔天恨意。
直到她逼著自己細(xì)細(xì)回想,埋在心底,刻意不去細(xì)想的屈辱……
那日,陽光落在窗臺的縫隙處,才中午時分,兩個婆子突然解了她脖間的鎖鏈,將她架到了隔壁房間的浴桶里。
浴桶里是牛乳混合著熱水,上面浮著厚厚花瓣。
她們按著她,將她從上到下洗得干凈后,只用布巾裹著她,將她抬回先前關(guān)押她的房間。
那簡陋破敗的房間,已被布置一新。
渾身無力的葉楨被她們丟在新床上,她們分別按著她的手腳,給她身上擦香膏。
婆子們帶著惡意的目光,仔細(xì)檢查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。
葉楨清楚記得她們的話。
“嘖嘖,那下頭先前都爛得流膿了,沒想到如今竟好的一個疤痕都沒留。”
“若是留了疤,貴人怎么看得上,二公子可是說了,只要她將貴人伺候得好,我們都會有賞的?!?/p>
其中一個婆子舉著磨得鋒銳的刀,刮向了葉楨的腹下,嘴里還不忘嘀咕,“這貴人的癖好也是奇怪,怎喜歡光禿禿的?!?/p>
另一人輕蔑嘲笑,“肯定是嫌她臟唄?!?/p>
葉楨屈辱得目眥欲裂,卻什么都做不了,房間的一切都被重新布置,有了改變,唯有那墻角的香始終燃著。
婆子們退去前,只給她留了一層紗衣,也帶走了那屋角的香。
在葉楨稍稍恢復(fù)點力氣時,房門被推開,一個帶著狐貍面具的男子出現(xiàn)。
他說,“原本像你這樣似乞兒般被關(guān)押了幾年的人,我是瞧不上的……”
輕佻的眼肆意打量葉楨,“但眼下瞧著……似乎還不錯?!?/p>
黃金打造的套脖,套在葉楨的脖頸,陰寒冰冷的手捏著葉楨的下巴,“往后,你便是我的狗了,只要你讓開心,將來我便讓你穿了衣裳走出去,如何?”
不如何!
葉楨記得他附身下來時,自己一口咬在他耳朵上,膝蓋拼盡全力撞向他的要害。
那樣屈辱的活著,她寧愿死。
男人一手捂著耳朵,一手捂著襠部,大喊著要將葉楨碎尸萬段……
葉楨眼底一片血紅,雙拳緊握,她至死都沒能有身衣裳蔽體。
她恨自己死前沒能弄死他,更恨自己至今不知那張狐貍面具下,藏的究竟是何身份。
飲月得了葉楨的令,在一旁守著,可見葉楨滿眼的恨意,她心疼的緊。
她家小姐從不曾行惡,為何要經(jīng)歷那么多磨難。
如今為了找尋母親線索,硬是逼著自己去回憶痛苦往事。
她家小姐又沒刨這賊老天的祖墳,賊老天為何要給她家小姐這樣多的磨難。
就在她想上前抱抱她家小姐時,一道高大身影從她面前掠過,停在了葉楨身邊。
葉楨閉目沉浸在憤恨中,突然被擁入溫暖的懷抱,記憶讓她下意識掙扎。
直到耳邊傳來,“楨兒,是我?!?/p>
是謝霆舟啊。
不是那叫人惡心的面具男。
葉楨不敢睜眼,她怕自己會委屈,會卸了這滿腔恨意,將自己縮在謝霆舟的懷里,強逼自己睡去。
謝霆舟便這樣蹲在地上,一動沒敢動,直到葉楨傳出均勻的呼吸。
他才敢抱著人回府。
將葉楨安置在床上,揮退其余人,謝霆舟沉聲問飲月,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
葉楨不是傷春悲秋的性子,她一直在很努力地生活,不會突然跑去那破道觀。
飲月知曉謝霆舟對葉楨情意,剛將葉楨那個奇怪的夢告訴謝霆舟。
床上的人便有了動靜,一句呢喃,“謝霆舟,我好疼?!?/p>
便叫謝霆舟的心也跟著碎了,他將人抱在懷中,“楨兒,別怕,我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