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右也不過幾句言語上的便宜,她不計較一個死人多幾句嘴。
“要滾就滾遠(yuǎn)點?!?p>結(jié)果,顧悅不等妙音回話,緊跟著又多說了幾句。
“臨滾之前還得給本郡主潑臟水,擺明了是想借刀殺人,跟誰看不明白似的,別把人家都當(dāng)傻子看。”
這話一出,妙音腳下一個趔趄。
這顧悅簡直就是滾刀肉!
她這話一出,方才她說的那些模棱兩可的話,誰還會信?
畢竟誰相信,那誰就是傻子!
“大師,別理會她?!遍L公主側(cè)眸看了顧悅一眼,隨后轉(zhuǎn)頭對妙音說道,“大師既然說她是妖邪,那她必然會蠱惑人心,等到日后揭穿她的真面目,到時候大家自然明白大師的良苦用心?!?p>妙音點了點頭,什么也沒說,要跟著長公主離開,顧悅想要開口阻攔,卻被蕭燼攔住了。
今個兒顧悅雖然在言語上沒吃虧,可真想在這里讓妙音栽跟頭,那是不可能的。
畢竟就算是太后,也不能由著顧悅當(dāng)眾對付妙音。
所以,沒必要再留人。
顧悅抬頭看向蕭燼,見他朝著自己搖搖頭,當(dāng)下只能朝著妙音的背影翻了個白眼,徑直走到了太后的身邊,懶得再理會其他的人。
“你不要跟長公主計較了。”太后拉著顧悅的手,安撫著她說道,“她鉆了牛角尖,所以處處想要針對你,實際上,也許她只是覺得你應(yīng)該聽命于她才對。”
宴會隨著太后的入座再次陷入了歡樂,好像剛才的風(fēng)波從未發(fā)生過一般。
那些碎片也早已經(jīng)被打掃干凈,受了傷的陳大夫人也被陳鶴一帶回去治傷了,再加上有蕭燼和云行坐鎮(zhèn),壓根就沒人敢再找顧悅的不痛快。
“皇祖母,她現(xiàn)在是想要我的命。”
顧悅很是坦然,看著太后,一字一頓地開口。
“若我真的不計較,那接下來她必然會想盡辦法讓我生不如死?!?p>與其讓太后還抱有一絲絲希望,倒不如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馗嬖V她最后的結(jié)果。
她跟長公主,早就已經(jīng)不死不休。
“皇祖母,妙音在京中可是有不少人信任她的?!?p>顧悅沒等太后說話,自己主動解釋道,“即便今日我以言語回?fù)簦羰墙酉聛砭┲杏惺裁礊?zāi)禍發(fā)生,到時候必然會有人引到我身上來,到時候皇祖母能護(hù)得住我嗎?”
太后的嘴動了動,卻終究什么都沒有說。
因為她很清楚,一旦民心所向,哪怕這件事真的與顧悅毫無關(guān)系,到時候也必須拿她去平息民怨。
她不是看不明白這個局,而是她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兒竟然想要弄死她的孩子,甚至有些不擇手段。
“皇祖母,這本就是他們針對我做的必死局?!?p>顧悅知道太后看明白了這一點,所以才特意把事情說得更加直接明了。
“妙音今日能進(jìn)宮,而且還能把那么大的白玉菩薩像瞞著皇祖母送進(jìn)來,這后頭有誰做局,皇祖母難道猜不到嗎?”
太后微微嘆了口氣。
有的時候,她其實有些擔(dān)心顧悅過于聰慧。
慧極必傷。
看的太清楚,對于顧悅本身來說,也是一種極其殘忍的事情。
“不管皇后有沒有參與,這件事我都記她一筆。”
在太后面前,顧悅很是坦然,甚至有些故意為之。
“皇祖母,接下來的事我自己會安排好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也是時候看看到底誰的手段更高一籌了?!?p>太后閉了閉眼睛,終于點了點頭。
成王敗寇。
本就是誰有本事誰能笑到最后。
若是敗了,那就是技不如人,能怨得了誰?
另一邊,陳大夫人受傷的耳朵已經(jīng)被包扎好了,正捂著臉在陳鶴一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鶴一,你一定要替為娘報仇!”
“母親放心,兒定然不會放過顧悅的?!?p>陳鶴一雖然面無表情,但還是極其有耐心地安撫了陳大夫人,直到她苦累了睡了下去,這才深吸一口氣,緩緩走出了偏殿。
結(jié)果,還沒等他走出幾步,就遇到了長公主身邊的徐嬤嬤。
“陳公子,長公主有請。”
徐嬤嬤很是客氣,對陳鶴一也是恭敬有加。
可是不知為何,陳鶴一總感覺面前這個人好像十分瞧不上自己。
當(dāng)然,也有可能是錯覺。
他垂眸,將腦子里的想法都甩了出去,隨后才低聲道,“有勞徐嬤嬤帶路?!?p>徐嬤嬤笑著引路,沒有再多嘴一句,一直到了一處偏殿才揚聲道,“長公主,妙音大師,陳公子到了。”
陳鶴一得了允許,推門而入。
“多年未見,陳公子長得愈發(fā)好了。”
妙音坐在長公主下首,瞧見陳鶴一,眸中露出滿意的神色,點頭說道,“方才在大殿之中太亂,沒能與陳公子好好敘舊?!?p>妙音又打量了陳鶴一一番,心中暗嘆,真是副好皮囊。
“長公主,妙音大師?!?p>陳鶴一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行了禮,隨后按照長公主的吩咐坐在了一旁,輕聲開口。
“方才見妙音大師被郡主所傷,心下?lián)鷳n不已,但因為要照顧母親,所以耽誤了些時辰,大師傷勢可嚴(yán)重?”
“無妨?!泵钜魯[擺手,毫不在意地說道,“那點力道傷不得老身,方才只是做戲而已。”
聽到妙音這么說,陳鶴一下意識地抬眸掃了一眼她的脖頸,卻發(fā)現(xiàn)方才被顧悅捏出來的青紫痕跡竟然全然消失不見。
陳鶴一心下咯噔一動。
這妙音大師果然是有幾分本事。
“大師看到了,悅?cè)贿@孩子本宮是管束不住了?!遍L公主見妙音跟陳鶴一寒暄結(jié)束,這才微微睜開眼睛,敲了敲椅子的把手說道,“既然不能為本宮所用,那就不必留著了。”
“長公主息怒,那孩子的皮囊不錯,倒是不如留給老身。”
妙音想起顧悅,只覺得眼前的陳鶴一實在是不入眼,當(dāng)下別開眼睛對長公主說道,“但是現(xiàn)在她身邊有攝政王和鎮(zhèn)南王相護(hù),想要動手,怕是很難,而且……”
說到這里,妙音好像有些忌憚地看了陳鶴一一眼,蹙眉不語。
長公主好像猜到了妙音的擔(dān)心,當(dāng)下笑著開口。
“妙音大師不必?fù)?dān)心,鶴一雖然是陳家人,但其實早就跟了本宮,絕無二心。”
“原來如此?!泵钜魸M意地點了點頭,隨后才說道,“長公主,老身有法子對付悅?cè)豢ぶ?,就是不知道長公主舍不舍得楊燁這個兒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