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婉歆站在后頭,下意識想要上前說什么,卻被柳方攔住了。
轉(zhuǎn)頭,瞧見柳方跟自己搖了搖頭,楊婉歆微微蹙眉,到底沒有再開口。
“這位是……”
哪怕是顧悅已經(jīng)說到這個地步了,楊城依舊垂死掙扎,裝作不認(rèn)識她一般,好似十分委屈地開口。
“小生真不知道小姐在說什么,小生也不認(rèn)識楊城,不知道何處得罪了小姐,還請小姐高抬貴手,饒過小生……”
“行了,別裝了。”顧悅微微揚眉,毫不客氣地說道,“你是打算讓我把你送去官府,然后上刑之后再承認(rèn)此事?”
被按倒在地的楊城沉默了半晌,終究還是變了臉色。
“顧悅,你到底想怎么樣?”
“不是我想怎么樣,是你改頭換面來三叔這里是想做什么?”顧悅抱著手臂,冷冷地看著楊城說道,“若不是我今日戳穿你的身份,你是不是打算謀害三叔他們?”
“我沒有?!?/p>
楊城當(dāng)然不會承認(rèn)自己別有用心,當(dāng)下反駁道,“顧悅,捉賊捉贓,我只是無處可去,你憑什么在這里信口雌黃,污蔑于我?”
“而且,我是從長公主府里頭逃出來的,自然不想被抓回去,又怕給三叔他們添麻煩,所以才隱藏了身份,這有什么問題嗎?”
“沒有。”
顧悅點點頭,認(rèn)同了楊城的話。
楊城氣得掙扎了兩下,見掙脫不開,只道,“那你還不趕緊讓人把我放開!”
“雖然你還沒來得及對三叔他們動手,但不代表你沒有罪啊!”
顧悅笑了,拍了拍手說道,“來人,把楊城送去京兆府,就說抓到了縱火殺人的犯人,若是京兆府查實,還請秉公處理?!?/p>
楊城一愣,隨即臉色大變,拼命掙扎,但是直接被人打昏了過去帶走了。
“以后跟三叔說,別什么人都往府里頭收留。”
顧悅轉(zhuǎn)頭看向楊婉歆和柳方,只道,“萬一楊城給你們府里頭的水源下了毒,到時候全府都交代在這了,后悔都來不及?!?/p>
“是,郡主?!?/p>
柳方雖然年長,但是在顧悅面前大氣都不敢喘,連聲應(yīng)是。
顧悅揮揮手,示意柳方去忙,隨后跟楊婉歆說道,“婉歆,去花廳,我有話跟你說?!?/p>
“姐姐,你怎么能一眼瞧出來那人是楊城?”
去花廳的路上,楊婉歆忍不住問道,“先前李大哥過來的時候,也只是猜測,并沒有證據(jù),萬一弄錯了怎么辦?”
“你知道林一申為什么讓我來么?”
顧悅淡淡一笑,只道,“楊城有個特別的習(xí)慣,他在緊張的時候,會下意識地搓捻自己的手指,我從剛才就一直在觀察他,所以才讓人把他拿下?!?/p>
“當(dāng)然,若是真的弄錯了,也不要緊,我只能道歉賠禮,然后多賠些銀子了。”
“這樣也行?”
楊婉歆一臉吃驚,好像不敢相信顧悅所言。
“可這也未免太草率了,萬一被人狀告,該如何是好?”
剛才她想上前攔住顧悅就是這個意思。
“先是李運懷疑,再到相同的小動作,而且昨晚我就讓人盯著他了,確認(rèn)了此人有些可疑,你以為我是這么莽撞的人?”
顧悅?cè)滩蛔√贮c了點她的額頭,笑著說道,“不過你不能學(xué),這樣太冒險了。”
“知道了,姐姐?!睏钔耢c點頭,挽上了顧悅的手臂,低聲問道,“姐姐,你覺得李大哥為人如何?”
“李運?”
聽到楊婉歆這么說,顧悅有些意外,想了想才說道,“怎么突然問起他來了?”
“我覺得他為人踏實,而且比較可靠?!?/p>
楊婉歆很是坦誠,悄聲跟顧悅說道,“姐姐也知道,父親母親膝下只有我這么一個孩子,我自然不愿意外嫁,李大哥家中只有他一人了,所以我想問問他,愿不愿意入贅?!?/p>
“只是,這事我還沒有跟父親母親商量,只是先偷偷告訴姐姐我的打算?!?/p>
“李運……我倒是沒有太了解,回頭先打聽打聽,若是人家不愿入贅,那便不要強(qiáng)求了?!鳖檺偠诘?,“各人有各人的緣法,順其自然更好?!?/p>
回頭她倒是得好好問問林一申。
畢竟是他手底下的人,想來應(yīng)該也有幾分了解。
另外還得讓人瞧瞧盯著些,看看別有什么不好的喜好。
一時間,顧悅心下有些好笑,自己都還沒有成婚,牽扯到楊婉歆的婚事,自己反倒是焦慮了。
“上次素秋回來說,顧觀當(dāng)時看了你很多次?!?/p>
花廳里,姐妹二人頭抵頭說著話。
“這人心思不正,我擔(dān)心他會對你動手,所以你讓柳方注意些府里頭,還有就是給三叔寫信,讓他們盡快回來一趟?!?/p>
“六皇子?”楊婉歆一愣,腦海里一時間都有些想不起對方的樣子,忍不住低聲道,“我都不認(rèn)識他,而且先前跟陳家鬧成那樣,他竟然還要算計我?”
當(dāng)初為了救父親,她幾乎豁出去了。
名聲什么的,她壓根都不在乎。
可她怎么都沒有想到,這樣都擋不住那些有心之人,實在是讓人惱火。
“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?!?/p>
顧悅拍了拍楊婉歆的肩膀說道,“等三叔回來,我會與他商議家產(chǎn)捐給朝廷的事,就當(dāng)破財消災(zāi),至少不會有人老惦記你的事?!?/p>
“銀子還能賺,若是害了你,到時候他們后悔也來不及?!?/p>
另一邊,陳鶴一特地去院子里看望陳鶴安。
而直到自己父親沒有死的陳鶴安,已經(jīng)不像最初那樣死皮耷拉眼的不理人了,聽到陳鶴一過來,還特地起身迎了他進(jìn)來。
“鶴安,人死不能復(fù)生,你要顧好自己才是?!?/p>
等到上了茶,陳鶴一才緩緩開口道,“我知道二嬸和你因為二叔的事多有傷心,我能理解,鶴安,你要知道,我……是沒了父母,身邊也只有你們了?!?/p>
“大哥,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陳鶴安以往其實挺討厭陳鶴一的,但是見他突然示弱,一時間還有些無法接受。
而且自己的父親沒事,雖然不能告訴別人,但是確實陳鶴一比自己可憐。
所以,這個時候的陳鶴安倒也不吝嗇關(guān)心他幾句。
“若是府里頭有什么難處,需要我?guī)兔Φ?,大哥盡管開口,我自然不會推脫?!?/p>
“畢竟,我也是陳家人,總不能什么事都讓大哥一人扛著。”
“二嬸想將她的嫁妝從公中要回來,此事你可知情?”
陳鶴一轉(zhuǎn)動著手里的茶盞,看著陳鶴安開口。
“還是說,這……就是鶴安你的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