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是什么人?”
中年男人騎在馬上留著兩撇胡須,問話的不是他,是他前頭的仆從。
大人物出去都是不隨便說話的,身份放在那兒,怎么能隨意和貧民說話。
自有仆從代口。
這是有身份地位的象征。
突然來了這么多人,說不定是朝廷派來的人,朱漢自然要親自來看看,最好能立個功。
“姑父,是我!”朱漢看見中年男人,從馬車?yán)锱莱鰜砀吲d地揮手。
這一路上可把他憋屈壞了,現(xiàn)在好了,他姑父是甘州領(lǐng)事,這些人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。
“朱漢,你怎么帶著這么多人來了?”朱來皺眉。
不是說了只讓他來嗎,一下子來這么多人,他怎么安排,家里就那么點屁大的地方,妻子這個侄子真是一點事都不懂。
朱漢整理了一下衣袍,“這些是我在路上遇見的商隊?!?/p>
“商隊?居然還有商隊往甘州來?”朱來看這些人明顯不像是商隊,怎么感覺略微有些眼熟。
“把人都帶回去,仔細詢問,”
“朱大人。”
林安遠從馬車上下來。
朱來驚訝這人的容貌,“你是……”
“他說他認識你。”朱漢看了一眼林安遠,小聲開口,“姑父,他娘子和女兒都好看,絕對是你沒見過的美人?!?/p>
這一路上他看得都心里癢癢死了,結(jié)果被那個大個子纏得死死的,憋屈得要死,這下到了他的地盤上,不信吃不到美人兒。
朱來一聽瞬間火氣就上來了,“閉嘴,你個蠢貨,你想干什么!你要是再這么蠢的話,就給我回去!”
要不是看在他是妻子的侄子,真想把他塞回去。
至于為什么妻子的侄子也姓朱,是因為他是朱家供出來的,改了朱姓,和妻子一個姓。
如今景王攻下甘州,原本的上司已經(jīng)被一刀子抹脖子了,他這個領(lǐng)事沒查出大毛病來,才被留下繼續(xù)干活,說白了就和一個跑腿的沒什么區(qū)別,這個蠢貨居然還敢強搶民女?
當(dāng)甘州是你家的呢。
朱漢被罵了一通,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。
一條朱家的狗,不就運氣好做官了嗎,居然也敢這么對他說話。
朱來對著林安遠道:“你們請,若是調(diào)查完身份沒問題,自然會放你們離開的?!?/p>
林安遠驚訝了一下,“朱大人,你不認識我嗎?”
他管理甘州也有一個多月了,下土的人應(yīng)該都見過他才對,難道他長得這么讓人記不???
朱漢心想,你誰呀?哪根蔥?老子一天天的忙死了,需要認識你?
正想著隨便糊弄一下把人帶去調(diào)查呢,車輪滾滾,一輛馬車來了。
朱漢認得,眼睛一亮,沒想到大公子也親自來了。
慕容文從馬車?yán)锵聛?,朗聲開口,“林兄弟,我估摸著你就快到了,看我掐的時間準(zhǔn)不準(zhǔn),哈哈哈!”
“大公子!”林安遠拱手一笑。
慕容文看見他就心情好,好奇看向林安遠身后的馬車,“你的妻兒這回也一并帶回來了?”
傳聞林安遠的妻子是個五大三粗的夜叉,是真的嗎?
葉彎適時從馬車上下來了,“拜見大公子?!?/p>
看見葉彎慕容文心想,傳聞果然有誤啊,盯著別人的妻子看不禮貌,
慕容文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,夸贊道:“好,配你!”
“走走走,這不是敘舊的地方,回去我好好替你接風(fēng)洗塵!”
慕容文邀請林安遠和他坐一輛馬車回去。
林安遠表示妻子在馬車?yán)?,婉拒?/p>
一旁好不容易能插上話的朱來,大冷天的汗珠子都掉下來了,訕訕開口,“林大人,下官真是有眼無珠,你可千萬不要和下官一般見識?。 ?/p>
林安遠笑得一臉和氣,“朱大人言重了,你公務(wù)繁忙,事無巨細,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。”
朱來聽出了言外之意,你連侄子都能親自來接,自己的上司不認識?
想起那日他故意偷懶去的遲了只看見林安遠的一個背影,所以沒把人記住,朱來恨不得當(dāng)場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。
這位可是景王身邊的紅人,他算哪根蔥啊!
朱漢色瞇瞇地盯著馬車,“姑父,你看見了沒有,是不是美人兒?”
“閉嘴,蠢貨!”
……
……
“閉嘴!”
趙夫人在心里罵了一聲蠢貨。
她給新來那個賤人使絆子這種事情怎么能當(dāng)著公子的面說出來,她一直是一個善良的母親。
三公子看向趙夫人,“娘,消息是真的?父王真要娶那個帶回來的女人為妻?”
過年這幾天消息突然傳開,他們也聽到了,父王這是瘋了吧,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,居然要娶她做正妻?
“這件事情你不要管,你父王估計就是一時新鮮罷了,我先出去一趟。”趙夫人說完直接去找晴夫人。
“你就甘心讓一個外來的壓在我們頭上?”趙夫人開門見山。
從前她們是對手,如今可是有了共同的敵人,不如就暫時聯(lián)手。
“我不甘心?!鼻绶蛉苏谌局讣祝上玖藥状味疾簧仙?,有些煩躁。
“趙霞,你也別把我當(dāng)傻子,我可不是什么蠢貨,送客?!?/p>
在晴夫人那兒碰了一鼻子灰,趙夫人也氣得不輕。
詛咒新來那個女人趕緊死!
主院內(nèi)十分溫暖。
被趙夫人詛咒的人,正在安安靜靜的練字。
景王擔(dān)心素衣怕冷,讓人把炭火燒得旺一點。
“王爺,你對我真好,你不嫌棄我,給了我一處容身之地。”素衣放下手中的筆,看向進來的景王。
彎彎說了,對感情偶爾要有回應(yīng)。
景王看著她終于主動和自己說話了,心都要跳出來了,“素衣姐姐別叫我王爺,叫我阿熠。”
素衣皺眉,“王爺……”
景王走過去,“叫阿熠好不好?”
“王爺,朝廷來人了!”
門被拍響,景王氣呼呼了的又出去了。
真沒眼色。
朝廷真來人了,還是宮里的老人,紅公公。
“紅公公,別來無恙?。 ?/p>
景王大刀闊斧地坐在了椅子上,抬手讓下人上茶,然后自己就喝上了。
紅公公以前是跟著先皇的,顧不上口干舌燥,帶來了他這趟來的中心思想。
“王爺,皇上有旨,只要你不再造反了,你依舊是景王包括你手底下的這些人,都給安排個一官半職,您看……”
“你覺得如何?”景王反問。
紅公公愣了一下,“奴才覺得自然是好的?!?/p>
好歹堂堂一王爺,反賊的名頭也不好聽。
景王開口,“這件事情讓我考慮考慮,紅公公遠道而來辛苦了,先去歇著吧?!?/p>
說完下人就把公公帶了下去。
跟著來的小太監(jiān)害怕開口,“紅爺爺,景王不會……”
“怕什么,兩國交戰(zhàn)還不斬來使呢?!奔t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塵,“過兩日,我們?nèi)グ菰L一下那位景王身邊的紅人?!?/p>
“叫什么來著?對,林安遠。”
“他算哪根蔥啊,哪能讓您親自去拜訪,小的去就是給他面子了!”
“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