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躲在楓山飯店旁邊的小山頭上,能清楚的看到飯店里面的情況。
從這個角度,他們正好能看到車隊停在飯店外的停車場。
一行人陸陸續(xù)續(xù)從車上下來。
那些人西裝革履,皮鞋锃亮,反光甚至能刺到任建軍的雙眼。
很快,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。
蘇晚秋!
任娟、任云!
任建偉??!
任建偉一身藏藍色中山裝,頭發(fā)向后梳著,還戴著一副眼鏡。
標準的干部模樣。
媽的!看著和自己幾乎一樣的那張臉。
任建軍的指甲都摳進了手掌里。
此時的停車場上。
蘇晚秋并不知道任家的人就躲在不遠處的小山丘上。
明天就是她和齊兵的婚禮。
楓山飯店距離市中心很遠,他們需要提前一天來。
同時也好再看看婚宴,查漏補缺,不能在第二天出岔子。
“這里環(huán)境真好,就連呼吸都是享受。”林毓婷下車伸了個懶腰。
港城雖然也有山,但很少有像華京這么大,保存這么完好,鮮有人工痕跡的。
“那就在這好好享受幾天。”齊兵聽后笑道。
“楓山在華京很有名,風景也好,婚禮后你們可以去爬山,在山頂上能看到整個華京?!?/p>
“好啊,我去,二姐,咱們一起去吧?”林辰快走兩步來到林毓婷身邊。
“爬不上去,你可要背我?!?/p>
“行,背就背,小時候又不是沒背過?!?/p>
聽著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聊天,大家臉上都是淺淺淡淡的笑容。
走進楓山飯店。
蘇晚秋立刻就被這里古樸大氣的裝修震驚了。
如果說華京飯店是華京的最奢華標準,那楓山飯店應該就是復古的代表了。
依山而建的飯店沒有過多的奢侈裝修,采用的都是龍國古典建造技藝。
假山造景、小橋下溪水潺潺,翹檐方亭,亭子外四角還掛著紅燈籠。
飯店里每走一步都是景,每看一眼都是畫。
這對于習慣了西式建筑風格的林家人來說是極為新鮮的體驗。
“好漂亮啊~水里還有金魚呢?!?/p>
“雕梁畫壁,精美啊,真是精美?!?/p>
“齊兵,你挑的飯店不錯,非常有意境。”
林甫華連連點頭。
齊兵帶著一點小得意地看向蘇晚秋。
“確實很好,我也喜歡?!碧K晚秋立刻接下句。
聽到蘇晚秋的話,齊兵臉上的笑意更濃了。
他們來到宴會廳。
這次邀請的人并不多,但大部分都是軍政兩界的人。
所以包括落座的次序,還有桌子的擺放都是學問。
今天齊戰(zhàn)和黃茂珺也來了。
大家一起站在宴會廳里安排起來。
蘇晚秋被林毓婷拉去房間。
“大姐,明天就穿這三身衣服吧?!绷重规脧男欣钕淅锬贸鰩讉€盒子。
“不是說穿一套嗎?”蘇晚秋問。
“咱們做了六套呢,只穿一套太可惜了,我已經(jīng)問過姐夫了,他說穿三套沒事的。”
林毓婷嘿嘿直笑。
原來在路上,林毓婷故意拉走齊兵是說這件事啊。
蘇晚秋無奈嘆氣,這些衣服是妹妹的心意,既然齊兵也說沒問題,那就穿吧。
“再選兩套低調(diào)一些的?!碧K晚秋說道。
林毓婷拿起衣服,“這些已經(jīng)夠低調(diào)了,連個鉆都沒有,肩膀都不露?!?/p>
她每拿起一件都要吐槽兩句。
“這是內(nèi)陸,明天我要是穿著你給我定的禮服出場,估計后天整個華京的人都會傳出來我傷風敗俗?!?/p>
“這怎么能叫傷風敗俗呢?女人有追求美麗的權利,再說了,一件衣服能說明什么?”
蘇晚秋不再說話,她知道這是兩地文化和文明的差異。
“大姐,這三套怎么樣?”林毓婷好不容易才挑出三套禮服。
這些都是經(jīng)過改良的,款式保守,顏色也不會很跳脫。
莊重但不顯沉悶。
“好,就這三套了?!碧K晚秋拍板。
晚上,林齊兩家坐在一起吃飯。
今天小輩孩子也來了,大家聚在一起,看著孩子們跑跑跳跳,好不熱鬧。
吃過晚飯,大家各自回了房間。
齊兵拉著蘇晚秋的手來到飯店后面的花園。
兩人手牽著手一起散步。
“終于...結婚了。”
“昨天不就領了證嗎?”蘇晚秋輕聲說道。
齊兵的大手緊了緊,“那不一樣,領證是領證,婚禮是婚禮?!?/p>
“有什么不一樣?”
“領證代表我們合法了?!饼R兵組織語言,“而婚禮是一種宣告?!?/p>
“向所有人宣告我們在一起了?!?/p>
“你一個當兵的,還挺有儀式感。”蘇晚秋晃著他的手。
“原來也不是這樣的,但對你,必須有儀式感?!?/p>
蘇晚秋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記不起來原來齊兵在公社的模樣了,那張常年沒有表情的冰塊臉,距離她越來越遠。
“以后我恐怕也不能總在華京,申城和松山那里...”
“我知道,你忙你的,我在家里等你?!?/p>
蘇晚秋悶笑,“說得跟深閨怨婦似的?!?/p>
“也差不多了?!饼R兵的大拇指輕輕地蹭著蘇晚秋的手背。
天空繁星聚散,偶爾有流星劃過,蘇晚秋想起上輩子家里孩子說的。
“看見流星了嗎?”她指著天空問。
“看到了?!?/p>
“流星劃過的時候,許下的愿望會成真的。”
“這是什么說法?”齊兵問。
“嗯...我在港城聽別人說的?!碧K晚秋胡謅了一句。
就在這時,又一道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,在天空中一閃而過。
蘇晚秋心中默默說了一句:希望今后的日子,我和齊兵日日順遂,家人健康平安。
“我和蘇晚秋同志執(zhí)手一生,永不分離。”
齊兵深沉的聲音在蘇晚秋耳畔響起。
她差點就笑了出來,忘了告訴齊兵,許愿要在心中默默想,而不是說出來。
不過她也沒有糾正。
“待會再看到流星,記得要許愿讓家人平安?!?/p>
齊兵很聽話,遛彎的時候一直看著夜空。
當他再看到流星的時候,當真又補了一句。
兩人走到晚上9點才返回房間。
蘇晚秋打開門,正要往里走,忽然被齊兵拉住了胳膊。
她回頭,發(fā)現(xiàn)齊兵正低頭看她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沒事。”齊兵歪頭,“就是再確認一遍,你真的要嫁給我了?!?/p>
“怎么?怕一覺醒來,我跑了?”
齊兵搖頭,“正確地說,是怕一覺醒來,發(fā)現(xiàn)你從沒出現(xiàn)?!?/p>
“就好像我們從來沒有遇到一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