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東方講完話后,婚禮儀式繼續(xù)。
交杯酒、啃蘋果、剪喜花這些環(huán)節(jié)結(jié)束。
任志明覺得心跳開始加速,因為馬上要敬酒了,敬完酒婚禮就算結(jié)束。
到那時候蘇晚秋就要來準(zhǔn)備間,必須要讓她立下字據(jù)。
“我覺得可以管她要20萬,你們看看,剛才我們說10萬,她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?!鼻毓鸱叶自诘厣?,扒著門縫。
“你媽說得有道理,她都不敢讓我們露面,證明心虛啊,估計要20萬也會給?!比闻d田覺得很有希望。
任志明一咬牙,“行,反正她把柄在咱們手里,還不是得聽我們的。”
任建軍剛要說話,舞臺上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。
“今天來到婚宴現(xiàn)場的人,都是蘇總和齊師長的親人朋友和同事,大家對于齊師長都很了解?!?/p>
“但是蘇總,作為新社會的杰出女性,一路從中云省闖蕩到廣通省,是真正的鐵娘子,她是妻子,也是母親,所以今天的婚禮,有個人要說話?!?/p>
“下面有請?zhí)K晚秋同志的兒子任建偉上臺?!?/p>
蘇晚秋的...兒子...
準(zhǔn)備間里所有人都如同被雷劈了一般。
怎么會?她怎么敢!
在婚禮這么重要的場合,讓自己的兒子上臺講話?
等等!
這都不是重點!
重點是,為什么主持人提到兒子,所有人的表情都沒什么變化?
就連新郎也很淡定。
難道他們知道?
不可能?。?/p>
如果新郎知道蘇晚秋有孩子還結(jié)過婚,怎么會娶她?
他失心瘋了嗎?娶這么個女人?
他們四個根本理解不了。
而這時任建偉也走上了臺,他側(cè)頭看了一眼準(zhǔn)備間。
隨后面向所有人,露出標(biāo)準(zhǔn)的微笑。
“大家好,我是任建偉,也是蘇晚秋的兒子,可能很多人都是因為工作認(rèn)識我的?!?/p>
“但你們不知道,我能有今天,都是因為我的母親蘇晚秋?!?/p>
“我母親身世坎坷,經(jīng)歷過的事可能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無法想象。”
“我叫了19年的大哥,其實是父親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,而母親親生的女兒,也就是我大姐,被他偷偷換走了。”
“直到19年后,才被她找了回來?!?/p>
話音剛落,臺下一片唏噓。
“而我的父親...”任建偉再次瞄了一眼準(zhǔn)備間,“是個人渣?!?/p>
“他根本就不算個人,傷害了我母親,傷害了我大姐,甚至還剽竊我母親的作品去幫她的情人?!?/p>
“多虧于副主任,我母親才能成功和我父親離婚?!?/p>
任建偉對著于東方的方向,深深鞠了一躬,“于副主任,這個情,我們蘇家記一輩子。”
于東方??于書記??!
任志明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,為什么看那個人眼熟了。
他不就是當(dāng)年在春風(fēng)招待所帶頭抓奸的人嗎?
這...怎么還撞在了槍口上?
還有任建偉!他怎么能當(dāng)著這些人把當(dāng)年的事都說出來。
他瘋了嗎?
蘇晚秋怎么也不勸阻他?
“我母親一步步成為今天的成功企業(yè)家,是她自己努力的結(jié)果?!?/p>
“我們兄弟姐妹在母親身上學(xué)習(xí)到了很多,也正是因為有她的教導(dǎo),我們才能事業(yè)有成,學(xué)業(yè)有成?!?/p>
“作為兒女,看到母親再婚,打心眼里為她感到高興?!?/p>
“我很早的時候就認(rèn)識齊叔叔,當(dāng)年他在琉河農(nóng)場當(dāng)知青,因為一次意外被于副主任安排住在我家?!?/p>
“他為人正直,從來不會看不起我們農(nóng)村人,有件事齊叔一直都不知道,當(dāng)時母親因為齊叔被傳出不好的謠言,很多人都往我母親身上潑臟水?!?/p>
聽到這里,齊兵低頭看向蘇晚秋,眼神中滿是疼惜。
“晚秋,對不起。”
蘇晚秋淺淺搖頭,“和你無關(guān),是那些人眼盲心瞎?!?/p>
另一邊,任建偉還在繼續(xù)說著。
“可是我們知道,齊叔和另一位知青住在我家時,他們根本連話都沒怎么說過?!?/p>
“改革開放后,兩人也失去了聯(lián)系,直到..”任建偉看向蘇晚秋。
他不知道南召省的事能不能說。
蘇晚秋沖他點頭,任建偉繼續(xù)說道,“直到我母親奉命到南召省執(zhí)行秘密任務(wù),他們才在邊境相遇?!?/p>
“而這次,也成就了他們的愛情?!?/p>
“他們是愛人是朋友,更是戰(zhàn)友,這一份感情,不畏懼任何流言蜚語?!?/p>
任建偉輕蔑地看了一眼準(zhǔn)備間。
“最后,我還要再說一句。”任建偉轉(zhuǎn)向齊兵,“爸!請你照顧好我媽?!?/p>
任建偉一席話說得感人肺腑,而且這么大的人竟然在婚禮上改口,這種情況簡直是罕見。
臺上瞬間爆發(fā)出雷鳴一般的掌聲。
“說的好!”
“我家那小子要有任建偉一半懂事就好了?!?/p>
“主要是人家蘇晚秋教育得好,看看她這幾個孩子,個個出類拔萃?!?/p>
“這么一看,齊師長好福氣啊。”
“娶妻當(dāng)娶賢,一個好女人能影響三代人?!?/p>
準(zhǔn)備間里的幾個人也聽到了宴會廳里的議論聲。
表情五顏六色好不精彩。
“和她結(jié)婚的竟然是那個齊兵?”秦桂芬神色木然,“我們..我們是不是沒法再管蘇晚秋要錢了?”
“蘇晚秋的事,齊兵都知道啊,那他們家的人肯定也知道?!?/p>
任興田幾乎快要把牙給咬碎了。
在他的認(rèn)知里,離婚有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嫁得出去?
但凡是個男人也不可能接受。
難道因為這里是華京?首都的男人和他們琉河鎮(zhèn)的不一樣?
可這也太不一樣了?
“我們怎么辦?在這等蘇晚秋還是...?”
任志明盯著外面,一雙眼睛通紅,像得了狂犬病的狗。
“任建偉這個小畜生!竟然管別的男人叫爸!他可是我兒子!是我任志明的種!”
一旁的任建軍諷刺地看了自己的爸一眼。
如果蘇晚秋肯留下他,他不僅可以管齊兵叫爸,讓他改姓,跪地磕頭都行。
任家,破落戶一個,誰稀罕?
“不行!無論如何也不能白跑一趟,為了來華京,家里的存款都快用完了,回家我們吃什么喝什么?”
任志明表情猙獰,似乎想將臺上的蘇晚秋撕碎。
“建軍...”他轉(zhuǎn)頭看向任建軍。
如果他們都闖出去,蘇晚秋大可不認(rèn)他們。
但任建軍不同,他長得和任建偉一樣。
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和任建偉是親兄弟,是蘇晚秋的親兒子。
只要他一露面,蘇晚秋就不得不認(rèn)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