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鳴晝看到賀祈風這架勢,眉心也皺緊了幾分。
他很快就厭惡地撇開了眼,一點兒也不想看賀祈風對姜燦燦噓寒問暖。
“剛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爺爺好端端的,怎么又暈倒了?”賀鳴晝問。
姜燦燦立刻紅著眼睛看向了姜星杳,一副委屈到極致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,姜星杳冷聲道:“這就得問她了,我來的時候,就看到她單獨在賀爺爺病房里?!?/p>
姜燦燦趕緊道:“姐姐,你可不要血口噴人,我和祈風哥的關(guān)系你也是知道的,以后我就是賀家的人了,我怎么可能會害爺爺?
爺爺?shù)降资窃趺闯龅氖?,你自己心知肚明?!?/p>
姜燦燦這副倒打一耙的模樣,讓姜星杳的心里也是憋了一股火氣,賀鳴晝倒是面不改色,賀母已經(jīng)催促: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把話說清楚。”
即便姜星杳早就知道賀母的為人,知道她沒有什么主心骨慣愛人云亦云,現(xiàn)下看到對方在這種情況下,依舊愿意選擇相信姜燦燦的話時,姜星杳的心里還是涼了一下。
“賀伯母,是姐姐…”
“閉嘴,你給我滾,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?!辟R鳴晝一聲低吼,打斷了姜燦燦的話。
姜燦燦又縮了縮脖子,驚慌失措地往賀祈風背后躲了躲。
賀祈風馬上就習慣性地把她擋在了身后,還對著賀鳴晝道:“大哥,你對燦燦那么兇做什么?
爺爺出事了,她也很難受,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弄清實情,你為什么就不能聽她把話說完?”
賀鳴晝道:“我并不覺得一個謊話連篇的人,說出來的話有什么參考價值。
你若是還想著維護她,就和她一起滾。”
賀祈風被迫吃了個啞巴虧,他卻還是不服氣:“大哥,你根本就不了解燦燦,她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,我相信她絕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。”
賀鳴晝又吼道:“別讓我說第三遍,現(xiàn)在就給我滾出去?!?/p>
賀祈風還想再替姜燦燦說話,姜燦燦這會兒倒是識趣地道:“還是算了吧,祈風哥,大哥他不喜歡我,要不我們還是…”
話沒說完,急診室的門就這樣被打開了,走出來的醫(yī)生臉色有點沉重。
賀母趕緊道:“怎么樣了醫(yī)生,我爸他…”
醫(yī)生搖了搖頭:“對不起,我們盡力了。
人被送到手術(shù)室之后直接斷氣了,老人年紀大了,本來各器官就已經(jīng)老化,我們用盡了辦法還是沒能救回來。”
賀母聽到這個結(jié)果,雙腿一軟,踉蹌了好幾步,靠在了墻上,才沒有摔倒。
賀鳴晝和賀祈風也是如遭雷擊。
就連姜燦燦,瞳孔都好像劇烈地收縮了兩下,但很快她就眼珠滾動,事情又落到了姜星杳的身上,就好像在盤算著什么一樣。
賀母還在喃喃自語:“這怎么會這樣呢?爸剛才還好端端的,這人怎么就沒了呢?”
賀鳴晝則問:“姜小姐,剛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賀祈風又瞥了姜星杳一眼,他道:“燦燦,你來說?!?/p>
賀鳴晝道:“你怎么還沒滾?她有什么好說的?我看爺爺就是被她氣死的,明知道爺爺討厭她,還往爺爺跟前湊,賀祈風,你最好給我在心里好好祈禱,爺爺?shù)乃栏龥]有關(guān)系。
否則不管你再怎么維護她,我也不會饒了她的?!?/p>
姜燦燦說:“算了吧,祈風哥,出了這樣的事,誰也不想看到,大哥現(xiàn)在心情不好,我們就先退一步吧。
等會兒大哥心情平復了,我們再來看爺爺?!?/p>
賀祈風點了點頭,臨走的時候,他還不忘對著賀鳴晝道:“看到了嗎?還是燦燦善解人意,你這么冤枉與她,遲早有一天會后悔的。”
賀鳴晝一點也不想理會賀祈風,等看著那兩人離開之后,他才又問姜星杳:“姜小姐,麻煩你告訴我,今天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姜星杳說:“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,我到的時候,病房里就只有賀爺爺和姜燦燦,那時候賀爺爺已經(jīng)神志不清了,我第一時間就叫了醫(yī)生,結(jié)果還是晚了,抱歉,如果我能早到一會兒的話,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(jié)果了?!?/p>
姜星杳說的也就是一句客套話,出了這種事,誰也不能把責任就怪罪到她頭上。
賀母扶著墻,又開始哭:“怪我,都怪我,如果我沒有出去,就不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。”
賀鳴晝這才對著賀母道:“不是讓你在這里守著爺爺嗎?你為什么要出去?”
賀母捂著臉:“剛才有醫(yī)生叫我說起爸的情況,我也是怕耽誤了爸的治療,所以才…我就該叫他在病房里說的?!?/p>
就算沒有人明說,種種跡象都已經(jīng)表明,這件事就是和姜燦燦有關(guān)了。
而賀祈風在把姜燦燦帶出去,以后也沒有馬上離開。
在聽到賀老爺子的噩耗時,賀祈風同樣心神不寧。
姜燦燦伸手拽著他的袖口:“祈風哥,你相信我,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,賀爺爺他…”
“燦燦,你告訴我,爺爺?shù)乃朗窃趺椿厥??”賀祈風問。
姜燦燦捂著肚子,她眼眶紅彤彤的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看得賀祈風實在著急,賀祈風又催促了一句:“燦燦,有什么事你盡管告訴我,你知道的,我始終會站在你這邊的。”
姜燦燦這才說:“祈風哥,我懷孕了,我…”
“你說什么?”賀祈風震驚地打斷了她的話。
姜燦燦又重復:“祈風哥,我懷了你的孩子,我本來想著你已經(jīng)因為我的原因,和賀爺爺鬧得很不愉快,正好借著這個孩子的原因,可以幫你緩和一下和賀爺爺?shù)年P(guān)系,所以才不請自來。
本來…本來賀爺爺知道消息很高興的,是姐姐,是姐姐非要說我之前的事,賀爺爺才…
祈風哥,你相信我,賀爺爺真的同意了,你娶我進門?!?/p>
姜燦燦的話音落下很久,賀祈風都久久沒法回神,他到現(xiàn)在為止,滿腦子里都還是那句姜燦燦懷了他的孩子。
姜燦燦等了一會兒,才又委屈地抹起眼淚來:“祈風哥,就差一點,賀爺爺就能看著我們結(jié)婚了,如果不是姐姐的話…
算了,也是我不對,早知道我會懷上你的孩子,我就不應該針對姐姐的?!?/p>
溫熱的眼淚砸到賀祈風的手背上,也換回了賀祈風的思緒,賀祈風趕緊彎下腰來,他扶住了姜燦燦的肩膀:“說什么傻話呢,這怎么能怪你呀?
本來就是他們害你受了那么多磨難,你有那么一點委屈也是應該的。
而且燦燦,你別怕,我現(xiàn)在就帶你過去找大哥,我們把這件事說清楚,一定不能讓你蒙受這種冤屈?!?/p>
“可…”姜燦燦掀了掀眼皮,看起來有諸多顧慮,賀祈風又道:“放心吧,凡事有我,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?!?/p>
兩人重新回到了走廊,賀老爺子的遺體已經(jīng)被推了出來,賀母還在一邊忙著和賀父打電話,姜星杳也才把這里的變故告訴了曲欣婷。
接下來就是賀家的家事,她一個外人也不好久留,姜星杳本來要離開的,就被去而復返的賀祈風和姜燦燦堵住了。
賀祈風道:“你去哪里?爺爺還尸骨未涼,你這個罪魁禍首,是想畏罪潛逃嗎?”
賀鳴晝聽了賀祈風的話,他最先反應過來,撞開了賀祈風:“你又在這里發(fā)什么瘋?當著爺爺?shù)拿?,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。”
賀祈風說:“我也是為了爺爺好,我只是不想讓害死爺爺?shù)膬词皱羞b法外。”
他看著姜星杳,那雙眼睛里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厭惡,但又好像多了幾分戾氣,就像是要將姜星杳撕碎了一樣。
不等賀鳴晝阻攔,賀祈風就又說:“姜小姐,敢問我賀家的事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爺爺都已經(jīng)同意了燦燦嫁給我,你為什么要在中間橫插一腳?
如果不是你,爺爺又怎么會急火攻心?”
他在氣頭上,也不顧不得醫(yī)院走廊里禁止喧嘩的標語,就沖著姜星杳大喊。
“她就是這樣告訴你的?”
姜星杳的聲音,和賀鳴晝的巴掌幾乎同時落下,賀祈風被打的臉都歪向了一邊,他道:“大哥你做什么?”
賀鳴晝同樣也氣得胸口起伏不定:“我干什么?我讓你清醒清醒。
就這么個東西,爺爺怎么可能讓她進我賀家的門?
比起怪罪姜小姐,你身邊那個才像害死爺爺?shù)淖锟準?!?/p>
賀祈風道:“是你說得對,燦燦她出身不好,又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磨難,平常爺爺確實是看不上她。
可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呀,她現(xiàn)在懷了我賀家的血脈,爺爺怎么可能狠心把她拒之門外呢?
如果不是她在中間挑撥,恐怕我和燦燦的婚期都能定下來了,又哪里會鬧到現(xiàn)在這樣?”
賀鳴晝看著他振振有詞的模樣,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明顯,恨不得直接將他這個不可理喻的弟弟撕碎了。
而賀祈風,則是又看向了賀母,他又追問:“媽,你來評評理,爺爺他就不可能讓賀家的血脈流落在外,所以這件事燦燦沒有撒謊。
害死爺爺?shù)娜?,就是她姜星杳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