垑工作人員自然不能給老爺子通融,從民政局出來之后,老爺子又和姜星杳道:“杳杳,你先回去,等爺爺找人想想辦法,一定能讓你盡快把這個證領下來?!?/p>
姜星杳也知道,這種事不是老爺子能做主的。
眼下也只能再等等了。
姜星杳沒多說什么,倒是老爺子還在憤憤不平地嘀咕著,為什么會有這么不合理的規(guī)定?
靳擎嶼也在沉默,他跟在兩個人的背后,腳步不再像來的時候那么沉重,反而還輕快許多。
他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姜星杳的背影上,女人眉目柔和的和老爺子說話,不像是面對他那樣滿臉的霜雪。
幾縷鴉黑色的長發(fā),順著臉頰垂落下來,沒入大衣的衣領,襯得她五官都稍顯溫柔。
靳擎嶼的眸光微暗,心里好像又有密密麻麻的酸澀翻涌,但更多的還是不甘。
這個圈子里眾星捧月的公主,被他用盡心思折下來,放在身邊豢養(yǎng)了將近兩年。
他以為他得到她了,他自以為可以永遠把她留在身邊,結果到頭來發(fā)現(xiàn),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廂情愿。
甚至在這兩年的婚姻里,她連對他笑都少。
手指微癢,靳擎嶼壓住了想要把她扯回懷里的沖動。
被野獸叼回窩里的獵物,想要逃離,沒有那么容易。
他對姜星杳,應該有足夠的耐心。
前面老爺子已經(jīng)發(fā)完牢騷,打電話給了助理,讓人去查離婚冷靜期的事。
靳擎嶼聽完老爺子電話,本就暗沉的眸光里,又翻涌過了幾分異樣的情緒,他忽然低下頭來,給許特助發(fā)出去了很長一段消息。
爺孫兩個看起來都各自忙得厲害,姜星杳和老爺子提了一句,想要提前離開。
紀云茵知道了她離婚的消息,還在等著她一起慶祝呢,地方已經(jīng)定好了。
老爺子本來就對姜星杳有愧,自然不會拒絕,甚至他還特地又點明了讓靳擎嶼必須跟他回老宅,為的就是防著靳擎嶼跟去搗亂。
靳擎嶼不知干了些什么,目光一直盯在手機屏幕上,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,老爺子直接順勢讓人把他推進了車子。
看著靳家的車,在自己的眼前絕塵而去,姜星杳才終于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。
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民政局的方向,好像還記得她當初第一次和靳擎嶼踏進這里時的忐忑慌亂。
當初剛印蓋下的那一瞬間,她好像也是這樣,如釋重負,那時候她從來都沒有想過,原來這么短的時間里,她就可以第二次再來到這里。
姜星杳沒有再猶豫,她叫了個出租車,很快就到了和紀云茵約定好的地方。
秦江南,沈明訴都在,還有沈瑩。
紀云茵看到姜星杳,立刻就朝著她撲了過來:“surprise?。榱藨c祝我們杳杳大美女成功離婚,我特地把你在帝都的朋友都叫來了,今天可是個好日子,來,我們不醉不歸?!?/p>
沈明訴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模樣,對著姜星杳舉了一句手里的酒杯,只是說了一句恭喜。
秦江南則是用手撐著腦袋,玩味地瞥了姜星杳一眼:“不容易啊,我們姜大小姐終于舍得脫離泥潭了,也算沒有太讓人瞧不起?!?/p>
沈瑩什么也沒說,對著姜星杳笑了笑,姜星杳感覺,她好像有些不在狀態(tài),臉色也不太好看。
心里泛起幾分擔憂,姜星杳趕緊走到了沈瑩面前:“沈瑩姐,你是不是不舒服?要不我送你去醫(yī)院看看吧?”
沈瑩的情況,姜星杳是知道的。
她自己才剛失去過一個孩子,那樣的痛對她來說太清晰了,所以她就更擔心沈瑩。
靳言洲這段時間忙著和靳擎嶼爭家產(chǎn),應該顧不上沈瑩。
而且上次在港城的時候,她就能感覺出來,沈瑩和靳言洲之間的感情也有問題。
沈明訴解釋道:“我姐沒事,就是昨天忙工作室的事,沒有休息好,說到這個,星杳,你接下來是不是也要在港城發(fā)展?”
姜星杳在港城確實還有一些工作。
她點了點頭,又有點驚訝:“什么叫也?沈瑩姐也要去港城?”
姜星杳一直知道,沈瑩一心想籌備一個屬于自己的工作室。
而且之前他聽沈瑩提起過選址,早就定好了,就在帝都。
靳言洲也在帝都,沈瑩現(xiàn)在還懷著靳言洲的孩子,她怎么忽然就要去港城發(fā)展?
沈瑩點點頭:“還在準備階段,港城那邊的選址還沒有定,我這段時間要先處理帝都的事,星杳你如果有時間的話,可以在那邊幫我留意一下嗎?”
除了眉宇間的疲憊以外,沈瑩看起來和往常一般無二。
姜星杳心里有諸多疑問,但對方既然不想說,她也沒有問,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。
沈瑩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,話題很快就又回到了姜星杳離婚上,紀云茵好奇道:“這回真登記了,那姓靳的有那么好心?”
“爺爺找保鏢壓他去的。”姜星杳解釋,她注意到紀云茵說的是登記,不是領證,便隨口問了一句,“離婚冷靜期的事,你之前為什么沒與我提起過?”
紀云茵就是從事法律方面的工作,她不可能不知道的。
紀云茵嘆了口氣:“還不是為了讓你一鼓作氣,我如果一早告訴你,有三十天的離婚冷靜期,你萬一知難而退了,那不就便宜姓靳的了嗎?
杳杳,我知道,你喜歡他很多年,所以我只能這么推你一把,你別怪我好嗎?”
姜星杳本來只是隨口一問,她也沒想到紀云茵會這么說,她看著紀云茵的眼睛,又一次確定道:“不會,不管這條路再難,我都不會再退了?!?/p>
“你能這樣想,我就放心了,靳爺爺那邊怎么說?”紀云茵又問。
姜星杳說:“爺爺說回去找找關系,爭取提前把證拿下來,免得夜長夢多。
我能看得出來,這回他確實是站在我這邊的?!?/p>
紀云茵這才松了口氣:“這樣就好,以老爺子的人脈,或許真有辦法讓你提前拿證,算了,咱們不說這些不高興的,來,大好的日子,咱們不醉不歸?!?/p>
紀云茵很會活躍氣氛,明天在場的人互相沒有那么熟悉,但有她在中間也不會冷場。
姜星杳知道沈瑩不能喝酒,特地叫了服務員,給沈瑩要了果汁。
平常一向活躍話多的秦江南,在今天卻有點沉默,紀云茵察覺到異樣,拿胳膊杵了秦江南一下:“你又在這里發(fā)什么呆呢?之前可是你自己說的,你要站在杳杳這邊,和那個姓靳的劃清關系了,你現(xiàn)在該不會又要反水,替那個姓靳的可惜吧?”
秦江南抬起頭來,就是一臉如遭雷劈的表情:“你剛剛說,姜星杳喜歡靳擎嶼很多年?”
他擰著眉,看著姜星杳。
他依稀記得在姜星杳和靳擎嶼剛結婚的時候,新婚之夜,靳擎嶼忽然叫了他們喝酒,姜燦燦也在。
那時候姜燦燦說,姜星杳最看不起靳擎嶼那樣的私生子,還說,嫁給靳擎嶼,姜星杳一定很委屈,姜燦燦求靳擎嶼,看在她的面子上,對姜星杳包容一點。
那天靳擎嶼在酒吧喝了很多酒。
他們所有人都覺得,靳擎嶼和姜星杳的這段婚姻,是靳老爺子一手構成的一對怨侶。
紀云茵不知道,秦江南在想什么,她看著對方扭曲的神色,沒好氣地說:“這么驚訝做什么?誰不懂事的時候沒愛過一個人渣?
我們杳杳現(xiàn)在不是醒悟了嗎?我警告你,這樣丟臉的事,你可不能再拿出去說,給我爛在肚子里知道嗎?”
怕秦江南聽不進去她的話,紀云茵干脆伸手,狠狠地在秦江南的胳膊上擰了一下。
秦江南猛地回神,打開了紀云茵的手:“知道了母老虎,婚都離了,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誰會去說?”
不管靳擎嶼和姜星杳之間,是不是有誤會,現(xiàn)在都沒有要去探究的必要了。
“你叫誰母老虎呢?”紀云茵怒目圓睜,很快就和秦江南扭打到了一團,氣氛都變得火熱起來。
沈明訴儒雅溫和,和那兩個人格格不入,他和姜星杳聊起了接下來的安排。
一場聚餐結束,已經(jīng)是晚上了,姜星杳情況還好,倒是紀云茵和秦江南兩個人打打鬧鬧,都喝得一灘爛醉。
沈明訴幫著姜星杳,把兩人各自送了回去。
等姜星杳回到家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晚上九點了,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手機上多了很多條未讀消息。
他們的目的都出奇的一致,在問姜星杳離婚的事,還有一些剛從港城那邊認識的朋友,也在問這件事。
姜星杳還疑惑怎么自己離婚的事人盡皆知了,就先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一條推送,她和靳擎嶼在民政局的事,被人拍下來了。
現(xiàn)在在網(wǎng)上傳播甚廣。
這本來就是事實,姜星杳并不在意。
倒是靳氏大樓,三十三層,靳擎嶼辦公室里,男人正大發(fā)雷霆:“熱搜壓下去了嗎?查出來是誰做的了嗎?”
他和杳杳才剛登記,還沒有領證,就不知道哪個陰溝里探頭探尾的老鼠,這么迫不及待就想把杳杳從他身邊扯開!
真夠惡心的。
許特助還沒有匯報結束,外面就有人道:“靳總,姜秘書來了,在門口說要見您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