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夫人說:“阿訴啊,他畢竟是你媳婦,不和她走在一起,你還想和誰?
我跟你說的話,你能不能好好考慮考慮?
我們沈家都已經這樣了,如果還不和那顧家解綁就徹底完了。
你能不能聽媽一句勸,好好去哄哄她?
只要你們兩個有了孩子,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,她肯定也不想把沈家拖死的。
這樣一來,你們兩個再把婚一離,咱沈家不就有救了嗎?”
沈夫人語重心長的話,聽在沈明訴耳中,只讓他覺得荒唐。
他問:“媽,這就是你們出的好主意,你把我當什么了?鴨嗎?”
“什么鴨,別說得那么難聽,你和她本來就是合法夫妻,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,阿訴,就當為了沈家好不好?”沈夫人哄道。
沈明訴說:“現(xiàn)在知道是沒辦法的辦法了,那我倒是想問問,當初是誰非要我娶這么一個女人的?”
想到顧知愿,他心里就覺得一陣犯嘔,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。
沈夫人說:“你爸那也是一時糊涂,識人不清,阿訴,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,你就別和你爸計較了,咱們先解決眼前的事行嗎?”
“想也別想,我不會碰那個女人的。”沈明訴說。
沈夫人的火氣,在沈明訴頻頻拒絕下也上來了,她吼道:“沈明訴,你到底想怎樣?你該不會心里還想著那個姓姜的吧?是不是她又找你了?”
“你想多了媽。”沈明訴忽然笑了,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苦澀,他看著沈夫人,“現(xiàn)在是您兒子配不上她了,懂嗎?”
沈夫人從來都沒有見過沈明訴這種近乎絕望的表情,很多充滿惡意的話,就這么堵在了喉嚨里,讓她幾乎說不出口。
眼見著沈明訴要走,沈夫人才又慌慌張張地攔住了他:“阿訴,你不能走,你得先跟我去看看你爸,媽求你了,你是爸媽唯一的兒子,你不能放任著我們沈家不管。”
沈夫人哭得淚流滿面,看到她這副模樣,沈明訴要走的決心,也終于還是動搖了些。
他實在沒辦法對沈夫人的眼淚坐視不理,終于還是妥協(xié)地與她一起去了病房。
只是他近乎一步三回頭地朝著那扇緊閉的電梯門看。
他盼著下一次這扇門打開,他還能再見姜星杳一面,在他還算干凈的時候。
否則…
沈明訴身上發(fā)生的事,姜星杳并不知道,她只知道沈涵知夫婦變賣了沈家股份以后,就和沈瑩一起回了港城。
他們兩個大概也是想通了,不再執(zhí)著沈家的一切,據(jù)說要在港城重新創(chuàng)業(yè)。
而在看到沈涵知這次愿意為了維護她賣掉股份的時候,沈瑩也算是原諒了沈涵知。
至于后面關于沈明訴的那些,姜星杳沒有問,也不想知道。
姜星杳和靳擎嶼簡單的吃了點東西,又給靳二嬸他們打包了一些,帶回了醫(yī)院。
再回來的時候,老爺子已經醒了,果然叫了靳沅秋進去說話。
靳二嬸在走廊里走來走去,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。
韓卉則是垂著頭坐在走廊的公共座椅上,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。
“二嬸,放心吧,秋秋妹妹會和爺爺好好談的,你先過來吃點東西吧?!苯氰媒辛私鹨宦暎肿约菏⒘艘环葜噙f給了韓卉,韓卉也沒推遲。
又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,靳沅秋終于從老爺子的病房里出來了,姜星杳能感覺到,她的情緒看起來比來之前好多了,大概是和老爺子把話說開了。
一行人又去病房里看老爺子的情況。
總是沉默的韓卉,這回第一個開口:“爸,我打算和靳漫川離婚了。”
要知道當初韓卉和靳漫川鬧得最兇的時候,都沒有提過離婚,現(xiàn)在她忽然提起這件事,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,讓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。
老爺子也是驚訝地看了韓卉一眼,很快臉上就露出了幾分釋然:“想離就離了吧,關于你們兩個財產分割的方面,我會讓律師擬好給你看,你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自己提。”
這么些年來,老爺子又何嘗不知道,韓卉和靳漫川才是相看兩厭,她一直忍著惡心留在靳家,就是為了給她韓家謀福利。
這么多年來,老爺子也知道是靳漫川對不起韓卉,這些他早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而且韓卉和靳漫川不離婚,對靳家也不全是壞事,至少在外人面前他們還算家庭和睦。
如果放在以前,韓卉要走,老爺子或許還會留一留,但現(xiàn)在忽然經歷了那么多事,他也沒有那個心力了。
尤其是靳沅秋,又一次把靳漫川送回監(jiān)獄,這種事太不光彩,鬧大了對他們靳家也沒好處,倒不如痛快的把韓卉放走。
韓卉點頭,一點也不客氣:“好,那我這幾天好好盤算盤算,也寫個單子給爸看?!?/p>
她連句客套話都沒有,就直接出了病房。
老爺子對他這個大兒媳,同樣也沒有什么感情,就這么放任她走了。
反倒是靳二嬸,還震驚得不能自已:“爸,大嫂她…”
“她既然想走,就隨她去吧,以后你們有誰想走,也只管告訴我,我保證不會為難?!崩蠣斪诱f。
一家人鬧成這樣,走的走散的散,老爺子自己也沒有那精力管事了。
剛才和靳沅秋聊天的時候,他就已經想通了,一切都還是順其自然的好。
“我知道,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好,委屈了你,如果你也想走的話…”
“我不走,爸,我和秋秋留下陪著你。”靳二嬸打斷了老爺子的話。
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,她心里確實有一股莫大的不滿,可又仔細回想起來,她在這個家里待了二十多年,早就把老爺子當成自己的父親了。
那些事也過去了很多年,更何況秋秋還是靳家的血脈,靳二嬸自然而然的也不舍得離開。
老爺子在醫(yī)院里休息了兩天就出院了,答應給韓卉的東西,也都已經羅列好了,在她離開靳家之前,老爺子還是留她一起吃了頓飯。
大概是知道自己要走了,姜星杳能明顯的感覺到,韓卉對每一個人的態(tài)度都不像以往那樣生硬了。
當天下午,韓卉是被韓家的車接走的。
他走以后,老爺子就把靳擎嶼叫到了書房,他嘆了口氣:“發(fā)生了這么多事,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了,阿嶼,你之前提的那些我答應了,不過在那之前,你得給我好好培養(yǎng)沅秋,靳家就只有你們兩個了,我需要一個合格的繼承人?!?/p>
靳擎嶼說:“放心吧,爺爺,沅秋現(xiàn)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,我也不會完全撒手不管的,如果您有需要,我隨時可以回來?!?/p>
老爺子看著靳擎嶼,目光越來越凝重,到最后他也只是問:“過了年再走吧,咱們爺孫已經好多年沒有在一起好好過年了,最近又出了那么多的事,今年這個年,總要好好過一次?!?/p>
“都聽爺爺?shù)??!苯鎺Z說。
他從書房離開,老爺子臉上還都是無奈,其實靳擎嶼一直都是他最囑意的繼承人,奈何他這個孫子也不知道隨了誰,忽然就成了個戀愛腦,那天回來就說什么不能因為他,讓杳杳困在禧園,要丟下靳家的一切陪著杳杳走四方。
放著好好的繼承人不做,非要去給杳杳當助理。
這件事老爺子可是攔了很多次了,都沒有動搖靳擎嶼的決心,直到現(xiàn)在看著好好的一個家,差點分崩離析,他也想開了,也不想再攔了。
“爺爺剛才跟你說什么了?”回禧園的路上,姜星杳問。
靳擎嶼說:“這不馬上過年了嗎?他想留我們一起在老宅過年,家里出了那么多事,我看爺爺也可憐,就答應了下來,杳杳,你不會怪我吧?”
“留下來陪陪爺爺也是應該的,我有什么好怪你的?那我提前和我媽說一聲,今年不回港城了。”姜星杳道。
經歷了那么多,她其實對靳老爺子也是有感情的。
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,家里的人越來越少,今年她沒有別的事,留下來陪陪爺爺也是應該的。
靳擎嶼說:“杳杳,你真好,我給你準備了驚喜,過年的時候給你?!?/p>
姜星杳道:“先別說驚喜,我勸你還是先好好想想,過年以后見了我哥,你要怎么跟他交代?”
靳言洲被抓走以后,和他合作的那個梟爺也被捅了出來,周懷宴最近一直忙著處理梟爺留下的爛攤子,忙得實在抽不出空來。
不然在聽到姜星杳和靳擎嶼和好的消息后,他就該來帝都了。
姜星杳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,靳擎嶼先是稍微怔了一下,才道:“放心吧杳杳,我已經想好怎么要大哥滿意了,保證大哥會同意我們的事的?!?/p>
“你那么自信?”姜星杳狐疑。
靳擎嶼故意賣了個關子:“容我先保密一下,等到時候你見了我的驚喜就知道了?!?/p>
姜星杳道:“好吧,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下我大哥,反正到時候我肯定不會幫你求情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