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苒一顆心像過山車。
“他怎么樣,嚴重嗎?”
“我也是剛接到消息,具體情況還不知道?!崩蠣斪涌隙ㄒ彩菗?dān)心的,“還沒跟你奶奶說,怕她承受不住,聿桁父親已經(jīng)準備飛那邊了,看是什么情況。”
車禍可大可小,畢竟人在國外,再有權(quán)勢的家族隔了國度也會力不從心。
老爺子:“溫苒,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能不能跟聿桁父親一起過去,我知道你們要離婚了,不是故意為難你,是聿桁那小子性格犟,誰的話都不聽,我怕有個什么事他父親勸不動,你的話他好歹能聽進去一點?!?/p>
人命關(guān)天的事溫苒不糾結(jié),只是——
“爺爺,我參與的項目還沒有過脫密期,現(xiàn)在不能出國。”
這是沒辦法的事,個人的事再大大不過國家。
溫苒不能出國,但心一直懸著。
回到座位,幾次走神,數(shù)據(jù)也弄錯,同事看她臉色不好,問她是不是不舒服。
“有一點。”溫苒起身,“剩下的數(shù)據(jù)明天對吧,我先回家了,麻煩幫我跟院長說一聲。”
溫苒回到家還是差不多的狀態(tài),甚至舀湯的時候差點燙了手。
“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?!迸戆⒁棠妹聿磷雷?。
蓁蓁伸長小手探她的額頭:“媽媽你不舒服嗎?”
“沒有?!睖剀勖銖姅D出笑,“吃飯吧,媽媽沒事?!?/p>
話是這么說,可溫苒飯沒吃幾口就回房間了。
蓁蓁越看越擔(dān)心,想起周聿桁說今天回來,給他打視頻電話過去。
溫苒從房間出來聽到蓁蓁打視頻的聲音,快步過來:“別打,你聿桁叔叔在忙。”
蓁蓁不解歪頭,媽媽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。
“媽媽,是發(fā)生了什么嗎?”
溫苒答不出來,她也想知道那邊情況怎么樣了,但周和序過去沒那么快,她能做的只有等。
心不安也只能等。
“沒什么。”溫苒抱住小奶團子,聞著她身上的奶香氣息心才稍稍安定,她是蓁蓁的支撐,蓁蓁也是她的支撐。
她在心里祈禱,沒事的,一定會沒事的。
這天晚上溫苒沒法安穩(wěn)入睡,睡一會兒被噩夢驚醒,醒了放空一會兒又強迫自己睡,反反復(fù)復(fù)神經(jīng)疲憊。
終于在天蒙蒙亮,清晨六點的時候接到周和序的電話。
她秒接:“周叔叔,他怎么樣了?”
周和序:“暫時沒有生命危險?!?/p>
聽到這句話,溫苒懸著的心緩緩落地,其他的周和序沒有細說,那邊背景聲腳步嘈雜,應(yīng)該很忙,溫苒不占用他的時間,掛了電話。
知道沒生命危險就行。
……
蓁蓁連著三天打不通周聿桁的電話很是郁悶,悶悶不樂地在電話手表上點來點去。
溫苒覺得還是不能瞞著她,走過去在她身前蹲下:“蓁蓁,媽媽有事跟你說?!?/p>
“什么事?!毙∧虉F子心情不佳,對別的事也提不起興致。
“關(guān)于你聿桁叔叔的事。”
小奶團子眼睛一亮:“是聿桁叔叔回來了嗎?他肯定藏在哪里準備給我個驚喜對不對?”
溫苒:“……不是?!?/p>
她斟酌措辭,盡量把事情往輕松的方向說:“聿桁叔叔在回國的路上出了點小狀況,可能暫時回不來?!?/p>
“小狀況?多小的狀況?”
溫苒只知道沒有生命危險,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,她避重就輕說:“一點小傷,不嚴重的?!?/p>
蓁蓁還是擔(dān)心:“為什么小傷他不接我電話呢,我很擔(dān)心他?!?/p>
溫苒像找到個自洽的理由,拿出手機:“那我?guī)湍懵?lián)系下,問問他怎么回事好不好?”
“好!”
溫苒剛要撥周和序的電話,周和序的電話先打來,蓁蓁眼巴巴望著,溫苒只好點開揚聲器:“周叔叔。”
周和序:“我們回國了?!?/p>
他說的是“我們”,不是“我”,溫苒詫異:“周聿桁也回來了?”
“嗯,國外的醫(yī)院一通亂搞,一個檢查要排隊兩天,等到檢查人都要沒了!”
溫苒有耳聞,國外很多醫(yī)院,主打一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。
“那他現(xiàn)在怎么樣?”
周和序看一眼剛從核磁共振室推出來的人,語氣一言難盡:“你有空來一趟吧,一兩句說不清?!?/p>
溫苒不知道什么情況一兩句說不清,蓁蓁已經(jīng)飛奔進臥室換了衣服,出來就拽溫苒的手:“媽媽你快點,我們快去醫(yī)院看聿桁叔叔!”
溫苒在小奶團子的催促下,一刻不停地往醫(yī)院趕。
病房外,周家二老,周家父母都在,整整齊齊,溫苒看著這畫面不由得心口一緊。
“怎么了?”
幾個人的表情怎么形容呢,像灌了碗全是檸檬水的胡辣湯,反正挺復(fù)雜的,五味雜陳體現(xiàn)在臉上。
沒等到回答,病房里突然砰的一聲,跟著是周聿桁暴躁的聲音:“走開,我不要打針,你們走!都走!”
蓁蓁第一個推門進去:“聿桁叔叔!”
病房陡然安靜。
地上一片狼藉,醫(yī)生護士束手無策站在一旁,周聿桁盯著闖進來的小奶團子一言不發(fā)。
靜了許久,他銳利的氣息盡收,試探喊出一句:“江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