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兩雙目光灼灼的眼睛,瓜子是嗑不下去了,溫苒說:“我現(xiàn)在走行嗎?!?/p>
“休想?!绷帚宄竭^來架著她的胳膊把人架過去,“你來跟我親愛的母上大人說,你愛周聿珩嗎。”
溫苒略一遲疑,林母拍桌跳起來:“猶豫了猶豫了,猶豫就是承認,我說了他們之間你還有愛吧!”
溫苒趕忙:“不愛?!?/p>
林沐辰同姿勢拍桌而起:“聽到沒,她說‘不愛’!你耳朵不好要不要我多重復幾遍,不愛不愛不愛!”
林母梗著脖子:“口是心非。我活多少年,你們活多少年,我能看不出來?苒苒,你的眼睛告訴我你還愛,你別不承認。我瞧著小周挺好的,沒你們說的那么渣,以前的事應該有誤會?!?/p>
“喲,小周挺好的?!绷帚宄疥庩柟謿饽7滤f話,“他那么好你去嫁給他?。 ?/p>
“以為老娘我不想?我要年輕三十歲你看我上不上,嫁你爸我到現(xiàn)在都后悔!”
磕著瓜子的林父突然就覺得瓜子不香了:“……”
這邊吵得不可開交,那邊的監(jiān)控電腦前的男人面沉如水。
飯店老板是接到電話臨時來的,一聽是周家少爺,飯都沒吃完就往這邊趕,殷勤拿煙打招呼,他卻是擺手推開,只吐出三個字:“調監(jiān)控?!?/p>
……
霍赫言并沒有管江曦瑤,吩咐司機把她送回家就走了。
江曦瑤身上還蓋著飯店那塊浴巾,一路狼狽,一路有人側目。
這種視線其實并傷不了她什么,傷她心的是周聿珩的態(tài)度,他無條件偏袒溫苒,完全不顧別人死活的態(tài)度。
江曦瑤走在夜色中,渾身冷意像冰片一樣往她身體里扎,她恨,她恨溫苒一個替身奪走了她的一切。
她沒做錯,她不管做什么,前提都是因為屬于她的失去了,她失去這么多,報復一點怎么了?
在她看來,溫苒就是把命賠給她都應該!
肩上突然多出一只手,猛地拽著她往另一邊去,她驚慌大喊,只是還沒喊出音就被捂住嘴。
江曦瑤被拽到小區(qū)的景觀池旁,身后的人猛地用力把她推進池里。
江曦瑤喉嚨灌進好多冷水,嗆得她差點背過氣去。
好在景觀池水位不深,她撲騰撲騰,嗆咳好多下終于狼狽爬到池邊,氣喘吁吁。
推她的是個帶帽子的男人,居高臨下看著她:“珩哥說了,以后你老老實實不作妖就天下太平,你要作妖的話,嫂子掉一根頭發(fā)你就掉十根,嫂子要嗆一口水你就嗆十口,聽懂了嗎?!?/p>
江曦瑤臉色煞白,她沒想到周聿珩為了溫苒竟然對她動手,這是從沒有過的,不是口頭威脅,不是送走,是真的動手!
周聿珩身在豪門世家,從小接受最好的精英教育,教養(yǎng)是刻在骨子里東西,他再惱怒也不會對女人動手,可他現(xiàn)在為了溫苒竟然連基本原則都不要!
男人見她沒說話有些不耐煩,蹲下身說:“人不受點罪永遠記不住,多嗆兩回就記住了?!?/p>
說完把她又推了下去。
……
江曦瑤那晚后發(fā)了嚴重高燒,燒了三天三夜。
她不敢給周聿珩打電話,也摸不準霍赫言的心思,只能打給靳穆。
靳穆接了,但仍給她的只有冷漠三個字:“沒時間?!?/p>
江曦瑤從不知道一個人的感情能扭轉得如此迅速,她不明白,她真的不明白。
“為什么,”她嗓子疼得像吞刀片一樣,“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?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?”
靳穆沉默片刻,說:“拋開所謂的救命之恩,我在你身邊待了快四年吧,你知道我回想這四年的點點滴滴,想到的是什么?”
“沒有丁點美好的回憶,全是你把我當狗使喚的畫面?!?/p>
江曦瑤梗住,竟一時無言反駁。
“如果你給我最基本的尊重,我想即使沒有報恩這層關系,我們也能是朋友?!?/p>
江曦瑤沒聽明白,什么叫“沒有報恩這層關系”?
可不等她問出,靳穆掛了電話。
江曦瑤獨自前往醫(yī)院,她從來不知道深夜的醫(yī)院那么安靜,也不知道一個人拖著昏沉沉的病軀去繳費輸液是那么凄慘的事,她從云端狠狠摔進泥里。
她本是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江家大小姐,遭遇家族變故也沒有使她落魄,畢竟在周聿珩的庇護下,除了沒有親人外,她一樣過得很好。
可這一切都在溫苒出現(xiàn)后變了,從什么時候變的?從周聿珩通知她,他要結婚,跟一個長相與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女人結婚。
她吵過鬧過,可周聿珩是誰,他決定的事豈會輕易改變?
后來她無意聽到周聿珩跟家人通話,有激烈爭吵的內容,大概意思是不讓他娶她也行,那就同意溫苒進周家。
江曦瑤大概知道周家不接納她是因為她的身份,雖然她不記得當年發(fā)生了什么,但她知道周聿珩為了保護她付出很多,她突然就能理解周聿珩娶溫苒的用意。
他在用另一種方式保護她。
江曦瑤內心既無奈又甜蜜。
最后還是想通了,“周太太”只是虛名,周聿珩心里有她,最在意的人是她,有這些就夠了。
溫苒不過是周聿珩拉來給她“擋災”的,因為長了張跟她有幾分相似的臉,所以才會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。
溫苒這么命好都是因為她,溫苒得到的都是她“施舍”過去的。
江曦瑤心高氣傲,從沒把一個小小的替身放在眼里,直到周聿珩來看她的次數(shù)越來越少。
雖說周聿珩以前來的也不多,來了也是隨意看一眼就走,但好歹來了,出趟國不容易,他至少每個月都來看了她。
他跟溫苒結婚后,一個月變兩個月,兩個月變三個月,后來甚至半年才來看她一次,來也是像走過場一樣,匆匆來匆匆走,連頓飯都不肯留下來吃。
江曦瑤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,她沒有通知周聿珩,一個人安排行程悄悄回了國,她想給他一個驚喜,卻沒想到等來的是周聿珩難看的臉。
她不知道他為什么生氣,她琢磨不透他的心,她好生好氣跟他說話,他卻是沉著臉道:“今晚安排飛機,送你走。”
江曦瑤當然不肯走,她還不回來,難道眼睜睜看著那個替身取代她嗎?
事情轉機就出現(xiàn)在去機場的路上,他們碰到靳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