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阿姨從開始的防范,到后來碰上還會客氣打個招呼,倒不是她倒戈,是靳穆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,偏偏蓁蓁又很喜歡送的那些東西,問過溫苒,溫苒本來要拒絕,可架不住蓁蓁說喜歡,靳穆語氣也是真誠到不能再真誠:“沒別的意思,都是送給蓁蓁的,一些小玩意兒,麻煩不要替她拒絕。”
甚至有一次,靳穆過來送水果,正好碰到家里燃氣灶打不燃,彭阿姨本來要叫物業(yè),但靳穆說他看看,沒兩下功夫就把灶弄好了。
彭阿姨嗅出危險氣息,趕忙給周聿珩打電話:“先生,您再不采取行動,家都要被偷了!”
周聿珩沉著臉在門口截住又來殷勤送東西的靳穆。
“這么閑送靳總?cè)シ侵揲_發(fā)礦業(yè)怎么樣,充實又能賺錢?!?p>靳穆連面上功夫都懶得做:“如果是溫苒讓我去,我一定去,你的想法那就算了?!?p>兩人見面就沒有心平氣和的,溫苒恰好下班回來,兩人立馬整理衣襟整理發(fā)型,形象最好的一面展現(xiàn)出來,溫苒卻是看都不看一眼,目不斜視走過去。
“溫……”
周聿珩“苒”字都沒說完,就被關(guān)門聲砸一臉。
“跟倒霉的人一起果然也變倒霉了?!敝茼茬裾f。
靳穆不甘示弱:“確定是我倒霉?不是周總自己?”
兩人半斤八兩,互不對付,扭頭分道揚鑣走了。
周聿珩越想越不爽,給寧茵打電話。
“清姨的女兒我記得還沒結(jié)婚吧,現(xiàn)在單身嗎?”
寧茵還挺意外不怎么聯(lián)系自己的兒子突然打來電話,以為兒子孝心發(fā)作關(guān)心母親,誰知道問的是這個。
“應(yīng)該是單身,沒聽說有男朋友,怎么了?”
“給她介紹個對象?!?p>寧茵云里霧里掛了電話,按周聿珩的指示當(dāng)起牽線紅娘。
周聿珩倒不是真的古道熱腸想為低迷的婚戀市場添磚加瓦,他是覺得靳穆這一天天地往溫苒跟前湊,究其原因說到底是心里沒人,如果他有個喜歡的,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,自然就不會所有感情都依托在救命恩人這。
沒辦法,攔不住只能曲線救國。
他現(xiàn)在只希望溫苒旁邊的蒼蠅別再加,這介紹一個那介紹一個,他周圍適婚的單身姑娘已經(jīng)不夠用了。
這邊曲線救國進行中,霍母那邊同樣的戰(zhàn)術(shù),霍赫言跟霍母在外面吃飯,當(dāng)?shù)诙ā耙馔馇捎觥钡墓媚锍霈F(xiàn),他就反應(yīng)過來。
敷衍完第二波人,霍赫言皺眉道:“母親,您不用給我介紹,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?!?p>“你是沒有想法還是出現(xiàn)的人不對?”霍母一語道破,“你敢說出現(xiàn)的人要是江家那丫頭,你還會說‘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’?”
霍赫言緘默不語。
霍母苦口婆心:“以霍家在津城的地位,豪門千金哪家不是任你選,你何必惦記一個家道落敗的孤女?”
霍赫言垂眸用白瓷勺攪動花膠雞湯:“我認(rèn)為以霍家的實力也用不著女方背景多強大?!?p>“可霍家的實權(quán)如今還握在你父親手里!”霍母擰眉道,“你們父子的關(guān)系本就不好,如今還因為江家的事降到冰點,你就不能以大局為重先找一家千金處著?也算讓你父親看到你的誠意,時間長了也就忘了這檔子事,這樣你也輕松,不用日日在你父親的監(jiān)管下過活?!?p>霍赫言放下瓷勺,只說了一句:“先不說其他,隨便找個姑娘處著,對那姑娘本身就是不公平,您覺得這樣合適?”
這場對話在意料之中沒談妥,霍母靠著椅背揉太陽穴,這可怎么辦啊。
正憂愁著,包廂門突然打開,是開錯門的女人,一個勁地道歉:“對不起對不起,我看錯包廂名……”
霍母盯著她的臉,眼睛倏地一亮:“姑娘,介意認(rèn)識下嗎?”
“不介意?!彼孕﹃剃蹋胺蛉四糜袣赓|(zhì),像是電影明星。”
贊美的話當(dāng)然順耳,幾句就聊開了,霍母瞧著滿意,問她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女人維持溫婉笑容:“江曦瑤?!?p>……
京北下了入冬的第三場雪,溫苒意識到快過年了,難怪大街小巷漸漸有喜慶的紅色出現(xiàn)。
晚上蓁蓁鬧著去玩雪,溫苒拗不過她,給她戴好帽子圍巾手套,全副武裝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一起到樓下堆了個有點抽象的雪人,連鼻子都是歪的。
“你這雪人堆得不錯?!?p>溫苒聽見聲音轉(zhuǎn)頭,見穿著黑色羊絨大衣的周聿珩朝這邊走來,高領(lǐng)毛衣襯得他那張臉更為精致俊朗。
沒想到他毒舌的嘴還會夸人,溫苒正要承下這波夸獎,他跟著補一句:“用來辟邪驅(qū)鬼效果肯定很好?!?p>溫苒清麗的小臉黑下半寸。
偏雪人還不爭氣,周聿珩走到身邊的時候,歪的胡蘿卜鼻子啪嘰一下掉了。
“鼻子又掉了。”
蓁蓁撿起來踮腳要裝上去,周聿珩說:“這品相,別浪費胡蘿卜了。”
溫苒忍無可忍:“你很會堆嗎?有本事你堆一個品相好的出來?!?p>周聿珩翹唇:“既然你盛情邀請,那我就施展一二給你堆個小貓吧?!?p>“哇!爸爸你會堆小貓!”蓁蓁那張嘴能把人哄成智障,“爸爸你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爸爸!”
周聿珩挽起袖子就開干,余光不經(jīng)意瞥了眼溫苒,注意到她凍得有些發(fā)紅的手。
把鐵鏟朝雪地一豎,摘了黑手套扔給她:“手套礙事,幫忙拿一下,最好戴在手上,很貴,別搞丟了?!?p>能有多貴。
溫苒心里嘀咕,手還是聽他的話把手套到自己手上。周聿珩這人注重形象,身上穿的大部分是高定,別真把手套弄丟了,他說是孤品賴上她,還是穩(wěn)妥一點好。
黑色手套里有男人的余溫,包裹住整只手,凍僵的手指瞬間回溫,暖暖的,冷意驅(qū)散。
忽地,天空一聲炸響,絢麗煙花在深藍夜空綻放。
“是煙花!”蓁蓁高興得直拍手。
周聿珩只瞥了眼就繼續(xù)他的堆小貓大業(yè)。
小貓已經(jīng)堆出腦袋和身子,挺像那么回事兒。
溫苒看看他,又看看璀璨天空。
京北煙花嚴(yán)格管控,能放到這種規(guī)模的煙花都必須拿特許證。她不由得往周聿珩身上想,不是過年過節(jié)的,心血來潮放一放煙花哄老婆孩子開心,倒是很像他會干的事。
正想著,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。
她走到一邊接電話,那端是霍赫言的聲音:“希望煙花能給你個美好的夜晚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