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擺脫他的糾纏,厲梔隨口答應(yīng)。
當(dāng)晚回到別墅的時候,還是不見傅行衍回來,電話消息都沒有一個。
厲梔也不在意了,收拾東西,第二天一早跟著父親飛去了港城。
厲家是港城首富。
厲老爺子聲名遠(yuǎn)播,一生創(chuàng)作出了許多輝煌。
膝下有五個兒子,每一個都功成名就,很有出息。
唯一遺憾的是他只有一個女兒,女兒還在二十幾歲的時候,難產(chǎn)去世了。
這是他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的痛。
為了不想起女兒,從而悲傷難過。
后面年紀(jì)大了,他就極少再喊兒子們接小外孫女回來。
但他年事已高,說不定哪天就不在了。
還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時間里,多看看跟女兒長得極像的外孫女。
老爺子唯一的愿望,就是能在八十大壽這天,看到小外孫女的出現(xiàn)。
厲梔跟著裴遠(yuǎn)東抵達厲家的時候,剛好中午。
一進厲家的中式老宅,一路上她都能聽到傭人們通傳的聲音。
“梔梔小姐回來了。”
老管家有些激動,忙對著不遠(yuǎn)處的下人們吩咐:
“快去告訴老爺,梔梔小姐過來了?!?p>“告訴大先生,梔梔小姐來了?!?p>“去跟二先生說,梔梔小姐已到家?!?p>“跟三先生說,梔梔小姐回來了。”
看著下人們奔跑著,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傳達著管家的話,不知道怎么的,厲梔有點想哭。
從她被送進山里開始,她還從未被人這般熱情的招待過。
雖然這十年來,她都不曾跟外公有什么聯(lián)絡(luò)。
但是她知道,外公一定很想她。
就像她想著媽媽一樣。
這一刻,厲梔迫切的想要立馬見到外公。
而耳邊,還傳來父親不合時宜的提醒。
“見到你外公,記得跟他要錢,不然明天他大壽,客人多他記不住?!?p>厲梔沒理會,繼續(xù)跟著管家往前走。
前面有傭人跑回來,告訴管家:
“老爺讓把小姐直接領(lǐng)去他房里?!?p>管家會意,讓另外的傭人招待裴遠(yuǎn)東,而后客氣地帶著厲梔走向另一邊。
厲梔問管家,“外公近年來可還好?”
張管家頷首說:“老爺?shù)纳眢w是一年不如一年了,不過也還好,不是什么大問題?!?p>“梔梔小姐呢?在裴家過得可好?先生他們每年派人送過去的禮物,你都收到了吧?”
厲梔有些狐疑。
舅舅他們每年有給她送禮物?
她怎么不知道這事兒?
她笑笑,沒直接回。
轉(zhuǎn)而又問:“舅舅他們還好嗎?”
“咳,好是好,就是一個個的都不結(jié)婚,老爺瞅啊?!?p>厲梔有些驚詫,她的五個舅舅也老大不小了吧。
她記得媽媽是外公最大的孩子。
舅舅他們怎么說也三四十了,怎么還不找對象結(jié)婚啊。
一個個難道跟傅行衍一樣,都是不婚主義者嗎?
可厲家又沒男人活不過三十的詛咒。
搞不懂那幾個英俊多金的舅舅都是怎么想的。
跟著管家來到外公房門口,馬上就要見到外公了,厲梔還有些緊張,不停地坐著深呼吸。
張管家示意她:
“小姐,請。”
厲梔闊步走進去,面帶微笑,聲音甜甜地喊:
“外公?!?p>正在被傭人伺候著穿戴的老人,看到外孫女過來了,趕忙杵著拐杖迎過去,將她小小的身子擁抱進懷里。
“我的囡囡終于過來了,再不來看看外公,外公都要忘記你長什么樣了?!?p>他放開厲梔,打量著。
十來年不見了,瞧著眼前這張小臉,簡直跟他死去的女兒如出一轍。
老人又忍不住紅了眼,情緒失控地哭起來。
“我可憐的孩子,她怎么丟下你就走了呢?!?p>“這些年沒媽媽的陪伴,囡囡應(yīng)該很想媽媽吧?”
見外公哭,又提到母親,厲梔沒忍住跟著哭了。
她主動投入外公懷里,點點頭。
“嗯,想媽媽,可是媽媽再也回不來了。”
爺孫倆這一抱,哭得更失態(tài)。
嚇得管家忙過來提醒,“老爺,控制一下情緒,不然哮喘又要犯了?!?p>見老爺確實又犯了哮喘,管家忙吩咐旁邊的下人。
“快,拿藥來。”
厲梔嚇了一跳。
忙遠(yuǎn)離外公,見他喘息困難,臉都漲紅了。
她忙問:“外公有哮喘?”
“對啊,老爺情緒一上來哮喘病就會犯,再加上又有心臟病,所以這些年才沒去見你的。”
管家說著,忙扶著老爺子去床上坐著。
厲梔反應(yīng)過來,跟過去拿過外公的手把脈。
隨后抽出手腕上表帶里的銀針,放著外公躺下,撕開他胸前的衣服,一針針往老人胸口處扎。
老管家嚇到了,忙道:
“梔梔小姐,你這是做什么?使不得?!?p>“沒事兒,我學(xué)醫(yī)的,我能治,而且是根治,不用你們的那個藥?!?p>厲梔動作嫻熟,有條不紊。
果然,幾針下去老爺子不喘了,臉色也逐漸恢復(fù)正常。
老管家感動的笑了,“梔梔小姐出息了,小小年紀(jì)就能治病救人。”
厲梔將老爺子扶起來,詢問道:
“外公,感覺怎么樣?能順暢呼吸嗎?”
老爺子點點頭,握住厲梔的手,“好多了,囡囡真棒,都會治病的本事了?!?p>厲梔笑著說沒什么,又給外公把脈。
她感覺出來了,外公的心臟確實不好。
需要她開藥調(diào)養(yǎng)一些時日才行。
彼時,港城國際機場。
傅行衍剛出機場大廳,厲南洲便笑著迎上他,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“要是沒理由讓你過來,你還真不會主動前來找我呢,想我沒?”
傅行衍嫌棄地把他推開。
“我是遵從我媽的意思,前來祝賀你爸八十大壽的,別用你對付其他男人那套來對付我,我嫌惡心?!?p>厲南洲有些傷心。
一邊給傅行衍拉開車門,一邊嘆氣:
“你放心,我他媽再喜歡男人,也不會覬覦你的,我知道你的秉性,不婚不育,人民教師,更不會跟男的搞一塊兒?!?p>“你知道就好?!?p>傅行衍鉆進車?yán)铮滩蛔〕槌鍪謾C看了一眼。
一周了。
那丫頭從未聯(lián)系過他。
想到當(dāng)時他走時說出來的狠話。
即便再想那丫頭,他也要憋著,才不去找她。
誰讓她耍心機算計他,非要給他生孩子的。
厲南洲驅(qū)車離開,看了一眼副駕駛位置,沉穩(wěn)儒雅,卻又跟失戀一樣悶悶不樂的男人,調(diào)侃道:
“怎么了?魂不守舍的,來見我就這么不情愿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