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時聿把煙點上,連著吸了好幾口,濃重的尼古丁的味道,并不能將他心底的火氣壓下去。
剛才他想什么都不顧,把南初按在懷里,像懲罰秦桑一樣,把她懲罰一頓。
可是他的理智終究控制了沖動。
因為他害怕南初像秦桑一樣丟下他離開,再也不回來。
他不想自己剛剛找到的一點線索再次斷了。
傅時聿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煙,情緒才慢慢緩和下來。
他拿出手機給助理秦昊打過去。
“我只是讓你給祁白制造一點麻煩,誰讓你把他搞破產(chǎn)的?!?/p>
聞言,秦昊嚇得出了一腦門子冷汗。
“傅總,打死我也不敢違背您的意思啊,我只讓人給他倉庫放了點水,耽誤一批貨的交期,后來為了彌補這個過失,我還讓那個合作商增加了訂單,真的沒有把他搞破產(chǎn)。”
聽到這些話,傅時聿才感覺不對勁。
秦昊跟了他十年,從來不會背著他干事。
所以,是有人利用他們故意給祁白制造麻煩。
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。
幕后黑手又是誰。
傅時聿漆黑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冷色:“去查到底是誰搞的鬼。”
“是,我這就是去查?!?/p>
掛斷電話,傅時聿拿過南初剛剛喝過的酒杯,盯著上面的紅色唇印。
低聲呢喃:“南初,你冤枉我了,是不是該跟我道個歉。”
想到南初站在他面前,低聲下氣跟他道歉的場景,傅時聿剛才所有的悶火瞬間消散了。
他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口的唇印,輕笑一聲:“南初,到時候我該怎么罰你好呢?!?/p>
他往杯子里又倒上一點酒。
拿在手里晃動幾下,將嘴巴覆上那個唇印,仰頭喝光杯子里的紅酒。
他又把南初給他點的菜全都吃了一遍。
好不容易請他吃飯,他不能浪費。
回到家的時候,傅老爺子和傅瑾安正在下圍棋。
小家伙的棋藝大漲,最后一顆黑子落地,他拍著小手說:“太爺爺我贏啦?!?/p>
傅老爺子笑著摸摸他的頭:“這個孩子悟性很高,跟我沒學多久,都能把我贏了,跟桑桑一樣聰明?!?/p>
傅時聿坐在他們身邊,看著棋盤說:“難道我就傻嗎?”
傅老爺子冷哼一聲:“不傻能到現(xiàn)在娶不上媳婦?人家老李頭的孫子三本畢業(yè),都抱上兩個曾孫一個曾孫女,我就安安這么一個曾孫,到現(xiàn)在連個孫媳婦的影子都沒看到過,我也想要一個軟萌又可愛的曾孫女?!?/p>
“你不是還有一個小孫子嗎,讓他給你生不就行了?!?/p>
“你別想把責任推給別人,身為傅氏集團繼承人,到現(xiàn)在都不結婚,會被股東質疑的,你就不怕他們拿著這個把柄幫助傅梟奪你位子?!?/p>
傅時聿不以為然笑了一下:“他們有本事就奪,我不怕?!?/p>
“別怪我沒提醒你,傅梟從國外回來了,你爸安排他進集團,我不能攔著,他們什么目的,你自己應該清楚?!?/p>
“放心吧,我知道怎么做?!?/p>
兩個人正在聊天,傅瑾安的智能手表忽然響了。
剛才還默不作聲的他,看到來電顯示,眼睛忽然一亮。
立即按了接聽,親昵地喊了一聲:“媽媽。”
對面?zhèn)鱽砟铣醯穆曇簦骸鞍舶?,媽媽這兩天手術比較多,不能照顧你了,等忙完這段時間,我?guī)闳リ懹?,好不好??/p>
傅瑾安激動地咧著小嘴:“好呀好呀,愛媽媽,媽媽不要太累,安安心疼哦?!?/p>
“寶貝,有你這句話,媽媽就不累了,你今天有沒有聽話,好好讀古詩?”
“有呀,我還錄音了,發(fā)給媽媽聽。”
“安安真棒,等過了暑假就能跟薯條哥哥一樣,去上幼兒園了,跟小朋友一起玩,想想是不是很開心啊?!?/p>
傅瑾安小腦袋像搗蒜一樣:“嗯嗯,上幼兒園,跟薯條哥哥一樣,交女朋友?!?/p>
兩個人親密地聊著天,完全不顧及旁人。
傅時聿心里忽然有點郁悶。
南初給傅瑾安打電話,竟然一點都不關心他。
難道她就不知道自己冤枉好人了嗎?
算了,再等幾天,等祁白渡過難關,他就不相信南初不會來找他道歉。
傅老爺子看他豎著耳朵聽南初的電話,氣得敲了一下他的頭。
“連你兒子都比你強,都知道交女朋友,你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呢,桑桑找不到,南初也追不到,真是個沒用的東西?!?/p>
老爺子嫌棄地踢了他一腳,氣呼呼走進臥室。
傅時聿意味深長笑了一聲:“快找到了。”
他故意裝暈,躺在沙發(fā)上,看著傅瑾安說:“安安,爸爸好像發(fā)燒了,你去給我喊醫(yī)生?!?/p>
傅瑾安正跟南初聊得火熱,聽到這句話,黑亮的大眼睛閃了閃。
然后把手覆在傅時聿腦門上停留一會。
“一點都不燙,你是想騙媽媽過來看你?!?/p>
被自己的親兒子揭穿真相,傅時聿只覺得面子掛不住。
他氣得拍了一下傅瑾安的小屁股:“吃里扒外的小東西,追不到你媽媽,看你怎么辦?!?/p>
傅瑾安不以為然:“不用你追,媽媽是我的。”
他站起身,邁著小短腿上樓,去給南初發(fā)朗讀古詩的視頻。
看到兒子這么對他,傅時聿很輕地笑了一聲。
“等我找到你媽媽,我讓你一天都碰不到她。”
南初聽到傅時聿的聲音,她立即掛斷傅瑾安的電話。
她不想跟那個瘋子說話。
她放下手機走到客廳,南母正站在鏡子前左右晃著。
“初初,過來看看媽媽穿這身衣服好看嗎?是不是這種亮色特別適合拍照?!?/p>
南初看到母親這么開心,心里也有一絲安慰。
她的到來讓他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。
她走過去上下打量一下母親,笑著說:“特別好看,簡直年輕十幾歲,跟我出去,都會被人說成姐妹?!?/p>
南母開心地笑了起來,看著南父說:“哈哈,我這么年輕,跟你爸出去旅游,會不會被人說成父女啊?!?/p>
南父笑笑:“你說什么就是什么,還不行嗎?”
看到南母終于不再想以前一樣,整日以淚洗面,南父也很欣慰。
南初摟住父母的肩膀,認真叮囑:“爸媽,這次旅游我不能陪你們,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,危險的地方不許去?!?/p>
“這個你放心,同行的都是同事和鄰居,我們是老年團,不會去危險的地方,你就放心吧?!?/p>
“好,明天早晨我送你們?nèi)C場?!?/p>
翌日清早。
傅時聿站在南初家樓下等她,他想有必要跟她說清楚,祁白那件事不是他干的。
他等了半天,終于看到南初的身影。
傅時聿剛想走過去,一眼就看到南初身后拉著兩個大箱子。
看到這一幕,他好像回到五年前。
秦桑拉著行李逃走的畫面。
傅時聿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(jīng)瞬間緊繃,眼底神色也變得危險起來。
南初為了祁白,是不是想丟下他和傅瑾安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