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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4章 上當

嚴修遠此時嘴里塞滿了食物,含糊不清地回答道:“我?guī)煾??你想知道我?guī)煾傅氖拢梢曰厝柪钛佑??她不是也拜了師嗎?說不定知道得比我還多呢。”

他語氣里明顯帶著警惕和防備:“反正我嘴很嚴,只能送你四個字,無可奉告!”

他才不傻,雖然這李紅鳶目前看起來沒有惡意,還提供吃穿,但畢竟自己跟她不熟,誰知道她想要干嘛?所以絕對不能透露。

李紅鳶聞言,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眼中笑意更深,覺得眼前這少年戒備又帶點小脾氣的樣子頗為有趣。

她不再追問,只是優(yōu)雅地端起酒杯,又輕輕抿了一口,然后示意嚴修遠多吃菜。

嚴修遠也確實餓壞了,既然對方先吃了證明沒毒,他便暫時放下疑慮,風卷殘云般吃起來,只想趕緊填飽肚子,拿了馬匹盤纏好上路。

然而,吃著吃著,他忽然覺得不對勁起來。

一股強烈的,無法抗拒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洶涌襲來,眼前的景象開始微微旋轉(zhuǎn)模糊,手中的筷子也變得沉重無比,幾乎要拿捏不住。

“呃...”他晃了晃腦袋,試圖保持清醒,但那困意來得極其猛烈,遠超正常的疲憊。

他猛地意識到什么,抬頭看向李紅鳶,眼神中充滿了憤怒:“你...你居然在飯菜里下了藥?”

他想運功逼出藥力,卻發(fā)現(xiàn)丹田內(nèi)的真氣如同沉睡了一般,根本無法調(diào)動。

全身的力氣也在飛速流逝,連站起來都變得異常困難。

他試圖用手撐住桌子,卻是手臂一軟,整個人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滑落,癱軟在地毯上。

李紅鳶放下酒杯,緩緩站起身,走到他身邊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臉上依舊帶著那抹嫵媚的笑容,語氣還帶著幾分戲謔:“下藥?嚴少主可別冤枉好人。我李紅鳶怎么會做下藥這種下三濫的勾當?”

她彎下腰,撿起嚴修遠掉落的筷子,用指尖輕輕敲了敲剛才她自己也曾品嘗過的酒杯邊緣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,隨后笑吟吟道:“我可沒騙你,菜里確實沒毒。只不過嘛你喝的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,后勁綿長,最是醉人?!?/p>

“我方才小小抿了幾口,已是運功化解了酒力,你不勝酒力自然是醉了!”

“忘了告訴你,你爹當初可也喝這酒喝醉了,但是你爹的酒量可要好得多!”

聽到這些,嚴修遠的臉氣得通紅,想要說些什么卻只張了張嘴,沒有發(fā)出聲音。

李紅鳶繼續(xù)道:“這酒雖是醉人,但卻對身體無害,嚴少主剛好勞累,也可以借機好好睡上一覺!”

“你真卑鄙,跟你女兒一樣,也是個妖女...”嚴修遠咬牙切齒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想要掙扎爬起,卻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,周圍的景物越來越暗,李紅鳶的聲音也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,越來越模糊。

最終,他所有的抵抗都被那洶涌的醉意徹底淹沒,頭一歪,徹底失去了意識,沉沉睡去。

看著地上昏睡過去的少年,李紅鳶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,化作一聲復(fù)雜的輕嘆。

她蹲下身給嚴修遠把了把脈,確定這個小子是醉暈了過去后,這才起身。

“樓主!”

那名綠裙美人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
“把他帶到后面客房去,好生照顧,不得有任何怠慢?!崩罴t鳶此時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她平日里那副冰冷模樣:“吩咐下去,明日一早,車隊起程,返回中州。”

“是?!本G裙美人恭敬應(yīng)道,招手叫來兩名侍女,小心翼翼地將沉睡的嚴修遠扶了下去。

房間里安靜下來,只剩下滿桌未吃完的佳肴和淡淡的酒香。

李紅鳶走到窗邊,推開窗戶,望著遠處街道,低聲自語起來。

“嚴川啊嚴川!你兒子如今都在我手里了,我就不信,你還能忍住不出現(xiàn)?!?/p>

...

翌日清晨,一支規(guī)模不大卻極其精悍的車隊悄然駛出了小鎮(zhèn)。

中間那輛最為寬敞華麗的馬車四面垂著輕紗,隱約可見里面坐著一位紅衣身影。

車隊一路向北,朝著中州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
馬車內(nèi),李紅鳶看似閉目養(yǎng)神,實則時不時便會微微掀開車窗的紗簾,目光銳利地掃過道路兩旁的山林曠野,似乎在搜尋著什么,期盼著某道身影會突然出現(xiàn),攔住她的去路。

然而,一路前行,除了風聲和馬蹄聲,并無任何異常。

道路平靜得讓她心中漸漸生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和焦躁。

“難道他真的不在乎這個兒子?還是...牛二壯搞錯了?”

她放下紗簾,眉頭微微皺起,心中念頭紛雜。

可她并不知道,在她馬車隊伍上方極高的云層之上,一艘線條流暢,通體由不知名木質(zhì)打造、散發(fā)著淡淡瑩光的飛舟,正無聲無息地并行著。

飛舟上,一身青袍的嚴川負手而立,目光仿佛能穿透厚厚的云層,將下方車隊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。

他的肩膀上,停著一只小巧精致,機關(guān)構(gòu)成的木鳥,鳥眼中的鑲嵌的靈石閃爍著微弱的靈光。

先前便一直此物在高空盤旋監(jiān)視的!

“李紅鳶,你還真是賊心不死!”嚴川扎在飛舟上談了一口氣,似乎也對這個女人感覺頭疼。

按照這個女人的性格,他的目的沒有達到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。

“也罷!”嚴川收回目光,不再看下方:“修遠有你在明處護著,一路反倒更安全些。”

下方,車隊又向北行進了數(shù)日,已逐漸靠近中境邊緣。

可是越是往北,李紅鳶的心情越是有些煩躁。

她時不時掀開車簾望向窗外,入目的卻始終是尋常的山野景色,別說嚴川的身影,連一絲可疑的痕跡都未曾發(fā)現(xiàn)。

“難道他不知道他兒子被我抓走了?”車廂內(nèi),李紅鳶斜倚在軟榻上,指尖無意識地纏繞著一縷發(fā)絲,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愁緒和不解:“還是說他知道,但就是不想出來見我?”

這個念頭讓她更加氣悶。

自己費盡心機,鬧出的動靜,那個男人卻可能壓根不知道?這簡直比他不出現(xiàn)更讓她難以接受。

就在她心緒不寧之際,行駛中的馬車忽然緩緩?fù)A讼聛怼?/p>

外面?zhèn)鱽碜o衛(wèi)隊長略帶警惕的聲音:“樓主,前方道上有人攔路。”

李紅鳶聞言,先是一怔,隨即眼中瞬間爆發(fā)出驚人的光彩!

所有的煩躁愁緒一掃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喜的期待!

他來了!他終于還是來了!

她就知道,他絕不會真的放任不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