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G婦人趴在地上,泣不成聲,不敢看血衣軍,只是對著他連連磕頭,額頭很快磕出了血,“軍爺行行好……若是要煉怨魂,我一個人就夠了,求您給孩子一個痛快,別讓她受折磨……”
“真是愚不可及!”
血衣軍氣得指著婦人的鼻子罵,手指都在抖。
可看著周圍百姓們那雙寫滿恐懼的眼睛,他還是深吸一口氣,語氣稍顯溫和了一些,“君上要是想煉邪術(shù),還輪得著你們?”
或許是看在那孩子的份上。
他環(huán)視一圈,聲音提高了幾分,讓更多人能聽見,“我血衣軍隨君上攻伐諸國,戰(zhàn)無不勝、攻無不克!
若是要殺人煉術(shù),戰(zhàn)場上有的是敵軍,還用得著殺你們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?”
“還有人說君上分田是為了騙你們信任?簡直可笑!”
“兩萬大軍在君上眼里,也不過是一戟的事,他要是想煉了列人城,用得著費那功夫給你們分田?”
“你們被那些地主豪紳欺壓了一輩子,現(xiàn)在還幫著他們當槍使!”
“他們拉著你們對抗君上,為的是自己手里那些錢糧!為的是從你們手中剝削欺壓來的田地!
那你們?yōu)榈氖鞘裁??為了百畝田變十畝嗎?”
“哼!真是蠢笨如豬!死了也活該!”
血衣軍的話罵得很難聽,唾沫星子都濺到了前排百姓的臉上,可這番話卻像一道驚雷,炸醒了許多還在渾渾噩噩的百姓。
他們你看我,我看你,眼神里的恐懼慢慢摻了幾分疑惑。
是啊,趙誠那么厲害,一個人就能滅兩萬大軍,要是想害他們,根本沒必要繞圈子。
要是想煉邪術(shù),戰(zhàn)場上的敵軍有的是,犯不著跟他們這些百姓較勁。
難道……他們真的被那些地主騙了?
無數(shù)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高桿上掛著的地主豪紳,眼神里漸漸沒了之前的敬畏,多了幾分怨懟與恨意。
就是因為他們手里的田契,才讓自己落到今天這步田地。
而這些地主豪紳,因為之前在田契上簽了名,早在戰(zhàn)斗收尾時就被血衣軍挨個揪了出來,一個沒漏。
此刻被繩子捆得像粽子,掛在城市中央的空地上,臉色慘白,連頭都不敢抬。
空地周圍,凡是參與了今天阻攔血衣軍的百姓,除了在城門口被砍殺的,其余的都被趕到這里跪著,密密麻麻一片,沒人敢說話,只有偶爾傳來的啜泣聲。
就在這一片壓抑的寂靜中,一道魁偉的身影緩緩出現(xiàn)在空地中央的高臺上。
趙誠負手而立,封君錦袍在風里微微飄動,衣擺上金線流紋泛著光。
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下方的百姓,目光平靜卻帶著無形的威壓。
幾乎是他出現(xiàn)的瞬間,所有百姓都屏住了呼吸,連啜泣聲都停了。
原本還殘存的一點騷動徹底消失,整個列人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,只剩下風吹過旗幟的“嘩啦”聲。
趙誠立于高臺之上,目光掃過下方跪伏的百姓,聲音平靜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第一件事,參與反抗血衣軍、阻撓吾進城者,盡斬!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人群中一片死寂,隨即有不少人臉色驟然慘白。
那些之前跟著城內(nèi)趙軍舊部起哄、甚至拿著鋤頭菜刀沖向血衣軍的百姓,此刻嚇得渾身發(fā)抖,有人死死低著頭,將臉埋進臂彎里。
有人慌忙抓起地上的塵土往臉上抹,甚至往臉上蹭著旁邊尸體的血跡,試圖偽裝成旁觀者。
還有人悄悄往人群后面挪,盼著能混在密密麻麻的人堆里蒙混過關(guān)。
他們心里打著如意算盤,當時場面那么亂,人又多,血衣軍忙著廝殺,哪里能記住每個人的樣子?
只要沒被認出來,總能逃過這一劫。
可他們忘了,血衣軍將士個個是經(jīng)受過斥候死間訓練的精銳,對敵人的面容、動作過目不忘,哪怕只是在混亂中瞥過一眼,也絕不會記錯。
不過半柱香的功夫,血衣軍將士便從人群中揪出了上百名參與反抗的百姓。
這些人被拖到空地中央,有的還在拼命辯解,“君上!我沒有反抗!我只是站在旁邊看熱鬧,真的沒動手!”
嗤!
回應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劍光。
血衣軍的劍很快,話音未落,頭顱便已落地,鮮血噴濺在旁邊百姓的身上,嚇得那人渾身一顫,連哭都不敢哭出聲。
“君上,我知道錯了!
我是您的子民啊,求您饒我一命!”
又一名百姓跪在地上磕頭,額頭很快磕出了血。
嗤!
劍光再閃,人頭滾落,沒有半分遲疑。
“別殺我!我是被人指使的!是李老爺讓我這么做的!”
“我是被蠱惑的!那些豪紳說您要搶我們的田,我才……”
“救命?。∪?,你快求個情!我們是親戚?。 ?/p>
“認錯人了!真的認錯人了!我有個雙胞胎兄弟,你們要找的是他!”
“魔頭!你濫殺無辜,早晚不得好死!”
“大家別怕!他就這么點人,我們一起沖……”
不管這些人是求饒、辯解,還是試圖煽動他人,回應他們的都是同樣干脆利落的寒光梟首。
利刃切入血肉的聲音不斷響起,每一聲都像敲在其他百姓的心上,讓他們渾身發(fā)冷。
血衣軍將士揮刀時面無表情,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,仿佛斬殺的不是人,只是路邊的野草。
高臺上的趙誠看著這一幕,眼皮都沒眨一下,神色冷漠如冰。
他向來對敵人狠辣,對自己人寬厚,可這些所謂的“封地子民”,連他的認可都沒得到,就敢伙同趙國舊部反叛。
這樣不忠不義的愚民,留著只會生亂,斬了也只是清理糟粕。
短短片刻,所有參與反抗的百姓便盡數(shù)伏誅,連那些在城門口圍攻過護衛(wèi)官吏的人,也沒能逃過一死。
人頭滾滾,鮮血染紅了空地的石板路。
剩下的百姓嚇得噤若寒蟬,連大氣都不敢喘,有人悄悄松了口氣。
幸好自己當時沒敢動手,只是遠遠看著,總算不用掉腦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