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云眠只覺得后背瞬間麻木了,劇烈的疼痛讓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,那一刻,她也下意識護(hù)住了自己的肚子。
不過,模糊的視線里,秦昭躲過了致命一擊,她很高興。
她雖然力氣不大,但是推開他,足夠了。
她視線已經(jīng)被血糊住了,周圍全是亂糟糟的聲音,她聽到了秦昭發(fā)瘋隱忍到沙啞的聲音。
還聽到了君沉御和謝云諫的聲音。
但是她被人抱起來的時候,她聞到了雪松香的味道。
是秦昭。
臺上諸國的人都亂了起來,所有人都驚了。
這是什么情況?
月皇和君皇同時奔向那個女人,烏泱泱的神武軍和禁衛(wèi)軍幾乎把半個山谷都圍起來了。
看著鮮血染紅了懷中女子的雪白長裙,秦昭的心都碎了!
有人要碰到她,秦昭聲音冷的像是淬了冰,“滾開!”
他把人護(hù)在懷里,滿身殺氣。
“站住!”君沉御此時趕過來,他呼吸亂了,看到溫云眠蒼白的臉,和血淋淋的身子,刺穿了他眼底的冷靜自持。
他怎會容許他將人帶走。
她不要命的替他擋下那一擊,也震碎了君沉御一直以來堅信溫云眠愛他的心。
可棕熊還在攻擊,容不得多想,也容不得他和秦昭僵持。
君沉御忍下心頭的苦澀,猛然握住佩劍,迅速閃身上前,讓秦昭護(hù)著溫云眠離開此處。
“護(hù)著她先走!”
總要有人擋著,才能從棕熊手下離開!
謝云諫已經(jīng)讓人準(zhǔn)備好了許多銀針,成功把禰玉珩研制出來的麻醉銀針以最快的速度送過來。
……
今日,血腥翻飛。
君皇和月皇爭一個女人的傳言迅速在整個北國傳開。
此時此刻,一個守在殿內(nèi),一個守在殿外。
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冒著雪端出來,溫云眠身后的傷太深,所有的太醫(yī)都紛紛前來,禰玉珩在外指揮,女月醫(yī)替溫云眠包扎傷口。
秦昭要進(jìn)去,但是殿內(nèi)都是太醫(yī),他只能僵硬又無措的立在原地,濃眉緊蹙,看著自己手上刺目的鮮血。
這些都是眠眠的血。
他寧愿死的那個人是他,也絕不愿意她受傷分毫。
眼尾干澀極了,他喉嚨滾動時,都猶如利刃在劃破喉腔的血肉。
他一個人待在暗沉的角落,默不作聲,卻心如刀割。
月含音和月赫歸都守在旁邊,看到皇兄如此傷心,他們二人心里也不好受。
“皇兄,皇嫂不會有事的?!痹潞魶]想到皇嫂會如此勇敢。
怪不得,皇兄如此愛她。
皇嫂值得皇兄的愛。
所以這一刻,月含音是真心希望皇嫂可以醒過來,可以和皇兄以后好好的在一起。
不過,慕容夜卻不在此處。
是秦昭派他出去的。
……
而此時的殿外,鵝毛大雪,青石臺階上覆著深夜的雪,殿外的四角宮燈被寒風(fēng)吹著,上面落了一層白,里面的燭火忽明忽暗。
北國的雪很多,連綿不斷,如今的雪已經(jīng)很厚了。
君沉御長身玉立,玄色錦袍早被雪浸得沉了,大氅上落著雪,他的眉目間沉寂又受傷,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和他無關(guān)。
旁邊的宮女們想要過來替他撐傘,可沒人敢往前半步,實在是因為他氣息和氣場低沉的令人畏懼。
君沉御鳳眸猩紅深邃,她的身影撲向月玄歸的一幕,在他眼前不斷閃過。
睫毛垂下的陰影里,鳳眸里的光黯淡的快要熄滅了。
任由冷風(fēng)吹著,也不曾挪動半分。
雪越下越密,落在他睫毛上。
手上被劃破深深地刀子口,君沉御都毫無察覺,任由刺目的鮮血滴在雪地里。
他自以為的堅持是什么?
她早就不愛他了,對嗎……
看著那個影影綽綽的宮女端著血水從身旁經(jīng)過,君沉御的心也一點點的碎開。
“皇上,此處雪太大,您站在這里會傷了龍體的?!?/p>
沈懨趕過來,不忍的看著君沉御。
君沉御喉嚨滾動,再開口時,聲音沙啞到了極致,眼尾卻一點點的變紅,“她不愛朕了……”
沈懨自然也看到今日的那一幕了,“或許……”
“沒有或許。”君沉御凝著這座殿宇,呼吸里帶著他都沒發(fā)覺的顫抖,“她真的不要朕了。”
雪吹在身上,君沉御都沒有任何感覺。
他有種要失去眠兒的恐慌在心頭縈繞。
就在這時,忽然有個人從暗處走了過來,“參見皇上?!?/p>
君沉御閉了閉眼,一言不發(fā)。
沈懨看出此人是皇上派去為娘娘診脈的大夫,他看了眼皇上,但是皇上現(xiàn)在明顯是無心關(guān)心任何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