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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送進(jìn)大牢,我親自審

沈大人既然和衛(wèi)家沾親帶故,怎么會蹉跎到現(xiàn)在才被啟用?”

梁夫人喝著茶,問得漫不經(jīng)心。

春喜給了梁夫人一個”你知我知“的眼神,如市井婦人一樣八卦起來:“衛(wèi)家侄子之前走的是武將路線,自然瞧不上我家大人這樣的文官,可他癱瘓在床三年,京中時局變幻,他過去的輝煌已然不在,不求他叔叔幫忙又能怎么辦呢?”

春喜說著掩唇笑起,很是得意。

梁夫人卻笑不出來,臉色有些難看。

去年受災(zāi)的百姓太多,難免有要喊冤的,雖然徐州境內(nèi)的官員都用了強(qiáng)硬手段鎮(zhèn)壓,但還是有漏網(wǎng)之魚。

梁家在京中確實有靠山,去年的賑災(zāi)糧餉大多也都拿到上面疏通關(guān)系了。

天子腳下不好行貪贓枉法之事,世家大族都想搏個好名聲,但私下里,誰不提攜一些親戚門生在各州縣為自家攬財?

若那漏網(wǎng)之魚直接去京兆府報案、甚至去敲登聞鼓,只要事情沒有傳到陛下耳中,這事都還能捂住,誰知那些人趁亂鬧事,毀了蕭家大小姐的回門宴,又在天子腳下鬧出好些人命,鬧大了聲勢,才開始申冤,這事就露了餡兒。

如今想來,事情敗露從一開始就和衛(wèi)家有關(guān)。

京中早就傳了消息來,梁為民銷毀了所有罪證,還把沈清淵調(diào)查了一遍,沈清淵雖然出身侯門,那清遠(yuǎn)侯府卻是個徒有其名的空架子,沈清淵更是庸庸碌碌十年毫無建樹。

沈清淵來徐州這些時日,幾乎是被梁為民牽著鼻子走,梁夫人知道后不免放松了警惕,可現(xiàn)在知道沈清淵背后的可能是衛(wèi)家,她的心又懸了起來。

衛(wèi)凌澤癱瘓三年,如今正是需要立功擢升的時候,這次的貪污案可比他前不久破的命案大多了。

衛(wèi)家和蕭家的聯(lián)姻已成,衛(wèi)家如果非要咬著不放,蕭家必然不會袖手旁觀,他們背后的靠山能禁得起兩家圍剿嗎?

梁夫人在腦子里飛快地思索著京中形勢,春喜卻沒心沒肺地問:“夫人,我餓了,能不能先吃?”

“……”

沈清宇換好衣服回來,春喜已經(jīng)在大快朵頤了。

梁夫人始終沒動筷子,也沒有在意春喜像餓死鬼投胎,肅著張臉目光游離著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到哪兒都忘不了吃,你是八輩子沒吃過東西吧。

沈清宇在心里罵了春喜一句,見桌上的菜都被動過了,只覺得倒胃口,便也只是干坐在旁邊看著春喜。

酒足飯飽后,春喜道謝離開。

沈清宇覺得丟人,先行一步出了梁家。

等春喜從粱府出來,沈清宇的馬車都跑得不見影兒了。

春喜打了個飽嗝兒,摸摸撐得圓滾滾的肚子想,三弟似乎還是不太懂得尊重二字怎么寫,她這個做大嫂的還得多替婆母管教管教才行。

馬車慢吞吞地向驛站駛?cè)ィ欢鴦偟桨肼?,一群人突然沖出來將馬車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。

“大家快來,這就是欽差大人的馬車,只要跟著大人回驛站,大家都能吃香的喝辣的?!?/p>

“是啊,那天欽差大人就從善堂帶走了一個姑娘,咱們也去,大人不能厚此薄彼!”

“……”

人群中有幾個領(lǐng)頭的大聲吆喝煽動,剩下的人全都發(fā)了瘋的沖向馬車。

春喜剛想掀開簾子看看情況,車夫就被那些人拽了下去,馬在這時受驚,撞開人群在街上狂奔起來。

春喜被慣性甩到馬車壁上,她悶哼一聲,顧不上痛,連忙爬起來想要勒停馬車,然而一掀簾,卻見到兩個穿著粗布短打的陌生男子坐在外面。

其中一人控制著馬車,另一個人則想鉆進(jìn)車來,卻不料春喜在這時掀簾,正好四目相對。

男人眼底閃過狠戾,他飛快地朝春喜伸出手,卻不想春喜袖中藏著匕首,快準(zhǔn)狠地在他小臂劃了一刀。

衣袖破開,小臂也被劃出一個大大的口子。

男人吃痛收回手,面上戾氣更重,他剛想說些什么,就見春喜跳下了馬車。

“……”

真是活見鬼了!

雇主是說過這個女人會些功夫有點兒難纏,但也沒說她膽子大到敢不要命地跳車??!

男人立刻讓同伙停下馬車,兩人想一起包抄春喜,剛朝春喜走了兩步,脖子就被冰冷的大刀抵?。骸皠e動!”

兩人同時僵住。

春喜有跳車的經(jīng)驗,她打算落地先打了個滾兒卸掉大部分力量,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逃跑,誰知跳到一半,就被人穩(wěn)穩(wěn)接住,熟悉的皂角清香涌入鼻尖,春喜詫異地抬頭,就看到沈清淵冷寒嚴(yán)肅的臉。

“大人,你怎么在這兒?”

緊繃的神經(jīng)瞬間放松,春喜臉上浮起笑意。

沈清淵卻還是很嚴(yán)肅,冷眼睨著她:“誰讓你動不動就跳馬車的,你不知道先觀察情況用更穩(wěn)妥的方式保全自己嗎?”

之前沈清淵聽青書說過春喜跳車的事,但只言片語和親眼所見帶來的沖擊完全不同。

沈清淵的語氣雖然有點兇,但抱著春喜的手非常用力,滿滿的都是關(guān)切。

春喜縮縮脖子,小聲解釋:“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兒,想著盡快逃跑來找大人,免得大人擔(dān)心,而且眼下查案要緊,若是還要大人興師動眾地派人找我,對大人的名聲也不好?!?/p>

大人本來就是來查貪污案的,萬一自己先落個假公濟(jì)私的罵名,那就不太能讓人信服了。

沈清淵抱著春喜的手又緊了兩分。

她看似活得隨心,實則遇事總是先考慮大局,把自己放在后面。

回門那日發(fā)生動亂是如此,見到莫蕓婉是如此,今日更是如此。

密密麻麻地心疼翻涌上來,沈清淵再舍不得兇春喜,緩了語氣問:“可有受傷?”

春喜搖頭,而后向他展示了帶血的匕首:“幸好我有先見之明,在袖中藏了匕首,方才那人想抓我,還被我狠狠劃了一刀呢?!?/p>

春喜挑眉,帶著兩分邀功的意味,沈清淵臉上的寒意也消融了些,頷首道:“嗯,你很厲害。”

雖然春喜說沒有受傷,沈清淵還是把她送到醫(yī)館讓大夫仔細(xì)檢查。

在春喜檢查時,有暗衛(wèi)來問:“大人,那兩個人和那些鬧事的百姓怎么處置?!?/p>

和在春喜面前的好說話截然不同,沈清淵周身氣息冷肅,整個人都變得鐵血無情:“送進(jìn)大牢,我親自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