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瑜坐在兔猻背上,抓著謝歡肩膀上的衣服,自己縮在他背后。
“你不是S級哨兵嗎,碰到這種情況,你就只會跑嗎?”
倒是想想辦法啊。
謝歡被兔猻顛得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,還要分心護(hù)著夏瑜,聞言咬牙切齒。
“這賴我嗎?你數(shù)數(shù)這有多少個污染種?那是光我一個人跑嗎?陸望野和商墨樞,他倆還是S級哨兵呢,那不也是在跑嗎?”
陸望野聽到謝歡的吐槽,往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。
和謝歡在一起的時候,向?qū)Ш孟裾麄€人都鮮活起來。
不像是在他面前時,總是笑瞇瞇的、自有丘壑的模樣。
此時此刻,他騎在獅子背上,獅子會率先吐出火球,打向攻擊過來的污染種。
但即使是這樣,他身上還是掛了彩。
污染種實在是太多了。
商墨樞的情況同樣也很不好。
他原本帶著面具,可在污染種的攻擊之下,他的面具被打碎了半塊。
只有半塊還掛在臉上,堪堪遮住右半邊臉。
夏瑜在他的臉上隱約看到紅色的紋路。
好像是血。
他一路無話,只是殺污染種,和奔跑。
這個時候,大地突然傳來震動的感覺。
而且還是有頻率的,一震、一震、一震。
仔細(xì)感覺,就像是一個巨人,正在奔跑。
在感受到震動的那一刻,謝歡神色一變,“完了!它沉不住氣了!”
是即將晉升九星的污染種。
它終于忍不住,也要出來了。
夏瑜回頭。
專研于植物學(xué)多年,但她以前從來沒見過長得這么張狂的大樹。
它枝干亂飛,長得亂七八糟。
按理來說,樹的枝干本就是凌亂的,但一般來說,即便凌亂,樹干樹枝的長相也都有其各自的美感。
只是眼前這棵樹,卻是沒有一點的美感可言。
它的根踩在地上,像是在奔跑,四肢亂飛的同時,迎面一種迫人的張狂之感。
夏瑜眼睛一瞇。
她認(rèn)出來。
這不僅是一個即將晉升九星的污染種,它是她一直在找的東西。
被建木記載的、在“健筋骨”的藥方上,她所缺少的最后一種藥材。
但這藥材……實力強(qiáng)大到,三名頂級的S級哨兵都不是它的對手。
而且,它還不縮著了,直接出來了。
它的出現(xiàn),一瞬間就讓戰(zhàn)局出現(xiàn)了顛倒性的變化。
八星污染種本就在對幾個人圍追堵截,它一出現(xiàn),別的污染種更是亢奮得不正常。
像是迎到了親臨戰(zhàn)場的君王。
“啪!”它一伸樹枝,直接向夏瑜和謝歡打來。
謝歡趕緊控制著兔猻跳起來,“這里又不是只有我們,還有另外兩個人,為什么它不打別人,就打我們!”
陸望野一聽,咬牙切齒,“謝歡,你不會說話可以閉嘴!”
聽聽,這是一個S級哨兵應(yīng)該說出來的話嗎?
賣隊友賣的可真是干脆利落。
但是,陸望野倒寧愿污染種不要針對謝歡。
因為夏瑜坐在他的兔猻背上。
向?qū)У捏w質(zhì)本就一般,再被即將晉升九星的污染種追擊,實在太過危險。
可是偏偏,事與愿違。
污染種好像認(rèn)準(zhǔn)了謝歡一樣,追著他打。
謝歡所過之處,雞飛狗跳,“他大爺?shù)?!這狗東西怎么追著我不放?!”
陸望野目光一凝。
他也看出來了。
污染種針對的,不是謝歡。
而是夏瑜。
它在針對向?qū)А?/p>
而向?qū)?,被顛簸得一巴掌拍在金發(fā)哨兵的背上,“你能不能少說兩句?”
被污染種追擊的同時,還要承受他的聲波攻擊。
謝歡沒好氣的嘁了一聲,不說話了。
陸望野卻是坐不住了,迅速向向?qū)Э拷?/p>
但有其余的污染種阻攔,他想靠近夏瑜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污染種的樹枝啪的一聲,抽在兔猻屁股上。
兔猻慘叫一聲,整個精神體差點被掀翻。
接著,又一根樹枝伸過來。
它從左右包抄,眼看著就要觸碰到夏瑜和謝歡兩個人。
這時,一面迎來一道攻擊。
赤紅色的火球打在左邊的樹枝上。
閃著銀光的月牙形刀光砍在右邊的樹枝上。
被阻截,大樹也跟著發(fā)怒了。
大地猛地一震。
更多的樹枝攻來。
四個人里,有三個頂級的哨兵。
但面對數(shù)不清的八星污染種,和即將晉級九星的大樹,幾乎沒有反抗能力。
很快,三名哨兵被樹枝像綁粽子一樣,纏了個結(jié)實。
夏瑜則被絞著脖子拎了起來。
夏瑜一只手抓住絞住她脖子的樹枝,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她想罵人。
都是什么毛???
這是星際特產(chǎn)嗎?
為什么一個兩個地,都愛掐人脖子?
就連樹,也是這樣。
另一根樹枝緩緩伸到夏瑜面前。
在距離夏瑜還有幾厘米的時候,它忽然不再接近,在她身上隔空測量什么。
“它這是在做什么?”臨死之前,謝歡還有心情開玩笑,“想記住你死之前的模樣?”
陸望野神色一變。
商墨樞的臉色也不好,“心臟!”他咳了一聲,吐出一口血來,“它在找你的心臟!”
“它是想用向?qū)У男呐K,助它晉升?!?/p>
污染種本就是依靠吞噬生命的力量來存活和升級。
越是高等級的污染種,越是危險。因為它不僅攜帶著強(qiáng)大的污染,還因為它需要吞噬海量的生命能量。
這個時候,夏瑜也終于看清商墨樞的臉。
她看到他半邊臉上,紅色的、火焰一樣的紋路。
那是一張凄清如雪的冷厲面龐,但上面卻又有著火焰一樣的紋路。
雪與火焰的融合,明明是清冷的,卻又有著火一樣的紋絡(luò),讓這張臉看起來十分的妖異。
夏瑜眨眼。
身上,在測量位置的樹枝突然退去。
它瞄準(zhǔn)了夏瑜的心臟。
它好似是在蓄力,等待下一刻,就摘取向?qū)У男呐K。
夏瑜的目光一掃而過。
她盯著眼前污染種。
真的要死了嗎?
再這樣下去,她就真的要死在這了。
她是真的不太明白,她是什么運氣?
為什么兩次出基地,都會碰到這樣不按常理出現(xiàn)的對手?
她深吸一口氣。
艱難地掏出背包里的隔離箱。
不僅有這次找到的東西,上次的收集的果子,她也一同帶了出來。
因為基地里規(guī)矩多,不方便操作,她并沒有打算把東西帶回去之后再制作。
而是打算在外面把藥劑制成,再放隔離箱里帶回基地。
但現(xiàn)在,來不及了。
夏瑜努力吸氣,竭力控制著兩只手,把隔離箱里的東西抓出來。
抓出來后,她就往嘴里塞。
污染種的味道,并不怎么樣。
夏瑜一口咬下去,又苦又澀。
她把之前尋到的兩種都吃了下去。
還剩最后一種了。
也不用采摘,但是方便了。
她抓著圈在她脖子上的樹枝,低頭,狠狠地咬了下去。
樹枝上,綠得發(fā)黑的汁液流出來。
不過片刻,夏瑜感覺渾身發(fā)熱。
旁邊,謝歡看到她把污染種吃了,瞪大了眼睛,“夏瑜!你在干什么!污染種不能吃!你是想在被污染種殺死之前,毒死自己嗎?”
夏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。
但她沒空說話。
她感覺的身上越來越熱。
污染種的汁液被她喝下,帶有腐蝕性的問液體讓她喉嚨生疼。
但她沒有松口。
只是熱過后,她感覺身上又開始疼。
污染種則是像被惹怒了一樣,發(fā)瘋地用它的樹枝垂打地面。
樹枝又向夏瑜打來。
夏瑜感覺肩膀一痛。
她低頭,看到被血打濕的肩頭。
接著,她的身上發(fā)出白光。
“夏瑜!”陸望野焦急地叫她的名字。
謝歡瞪大了眼睛。
商墨樞凝眉,一錯不錯地盯著夏瑜看。鮮血從他的唇角滴落,打在地上。
他看到,夏瑜鮮血淋漓的左肩……愈合了。
……
不遠(yuǎn)處。
商硯樞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發(fā)熱。
他的心臟,也跟著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。
他感覺到,肩膀好像被什么東西洞穿一樣,傳來疼痛的感覺。
但很快,這種感覺就消失不見。
他抬頭,看向灰蒙蒙的天際。
為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