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玳的狂化值極速下跌。
在下跌回一個正常值的時候,夏瑜收回手。
但俞玳仍舊沒有恢復(fù)正常。
在夏瑜把手拿走的一瞬間,他整個人失去支撐一樣,差點趴在地上。
及時用胳膊撐住,才避免了更狼狽的局面。
但他現(xiàn)在,狀態(tài)仍舊不太好。
他喘著粗氣,感覺胸腔里好像有一股火。
他要被這股火燒起來了。
俞玳不停眨眼,汗水沿著額頭,一路下滑,最終從下巴處啪嗒一聲,打在地上。
他喉結(jié)滾動,抬頭看向夏瑜。
一名A級哨兵驚呼,“不好,是結(jié)合熱!”
“這個時候爆發(fā)結(jié)合熱?!”
哨兵不禁感嘆,這簡直是剛出狼窩,又入虎穴。
S級別的哨兵狂暴不好處理,結(jié)合熱同樣不好處理!
幾名哨兵都小心翼翼地看向夏瑜。
夏瑜無奈扶額。
她抽出腰間的匕首。
這匕首是陸望野給她防身用的,結(jié)果她現(xiàn)在用來刺的第一個,竟然是她自己。
她在食指上劃出一個小口。
一滴鮮血從手指上流出。
俞玳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,一錯不錯。
夏瑜抬手。
俞玳跪在地上,在她抬手的瞬間,被他抓住手腕。
哨兵咬在她的指尖。
他沒有用力,像是小貓磨牙,但跪在地上,閉著眼睛,偏有有一種虔誠的感覺。
俞玳閉上眼睛。
在他吸收向?qū)?、恢?fù)狀態(tài)的時候,夏瑜轉(zhuǎn)身問一名A級哨兵,“有沒有注射器?”
“???”A級哨兵被她問懵了,隨后回答,“有?!?/p>
哨兵出任務(wù),時常受傷,各種藥物、繃帶、注射器都準備得很齊全。
“給我一個?!?/p>
“哦?!鄙诒鴱谋嘲锾土藗€注射器給她。
夏瑜把手指擦干凈,又擠了擠傷口,將手指上的血吸進注射器。
這次出任務(wù)的S級哨兵不少,她要疏導(dǎo)的人也還有幾個,總不能每一個疏導(dǎo)過后,爆發(fā)結(jié)合熱,她都要再劃破一次手指。
吸完手指上的血液以后,她把注射器揣進兜里。
那邊,俞玳也終于清醒。
他睜開眼睛,看著夏瑜,半晌沒說話。
他再猜不出夏瑜的身份,那就是白當(dāng)?shù)诰艖?zhàn)區(qū)基地的上將了。
沉默過后,他才開口,“多謝?!?/p>
“不用謝。”夏瑜再次跨坐到大獅子背上,“我要去下一站了,商硯樞那里應(yīng)該需要你。”
“我知道?!彼逍堰^后,心下一梳理,已經(jīng)知道現(xiàn)在的大概情況,“我會過去?!?/p>
“好?!贝螵{子轉(zhuǎn)身,夏瑜背對著他擺了擺手。
臨走,夏瑜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,“記得把錢轉(zhuǎn)給我?!?/p>
俞玳沒說話。
等夏瑜已經(jīng)走遠,身影都消失不見,他才輕輕吐出一個字,“好?!?/p>
……
黑曜和程知朔的情況,與俞玳都差不多。
只是夏瑜分別給兩個人疏導(dǎo)結(jié)束之后,兩個人都罕見地沉默了。
夏瑜精神核被挖前,是基地唯一的S級向?qū)В幢銢]有了精神核,整個基地里能為S級哨兵疏導(dǎo)的,也只有她一人。
她疏導(dǎo)結(jié)束,兩個人就都輕而易舉地猜出了她的身份。
黑曜的反應(yīng)要稍微快一些,露出他標(biāo)志性地小虎牙,“原來是向?qū)Ы憬悖植坏藐懲安刂粗牟豢险f。”
程知朔則瞇了瞇一雙狹長的眼,身為副指揮,他嚴肅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壓迫感。
“私自帶向?qū)С龌?,參與哨兵的任務(wù),陸望野的膽子,真是越來越大了?!?/p>
夏瑜干咳一聲,“現(xiàn)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。”
現(xiàn)在確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。
已經(jīng)知道了這些植物污染種的關(guān)竅,想要除掉它們并不困難。
除非遇到九星的污染種,否則幾位頂級哨兵出馬,足夠了。
以現(xiàn)在的情況評估,污染種的強度應(yīng)該在五星上下。
所以,現(xiàn)在最大的困難反而成了自己人。
——基地唯一的、最強大的SS級哨兵,商硯樞。
夏瑜趕到的時候,一眾S級哨兵把商硯樞圍成一個圈。
商墨樞是和商硯樞一起行動的,由于戴著面具的關(guān)系,他沒吸入多少毒氣。
但因為一直跟在商硯樞身邊,他是最慘的一個。
商硯樞發(fā)瘋,商墨樞是第一個直面SS級哨兵狂暴的人。
他一頭銀色的短發(fā)被血染成紅色,額角還流著血,衣服直接碎了一半,整只右臂都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彎折著。
其次是第二個趕到的陸望野。
現(xiàn)在,即便被S級哨兵團團圍住,商硯樞的氣勢也不落下風(fēng)。
這就是S級哨兵和SS級哨兵的差距。
等級越高,哨兵之間的差距就越明顯。
SS級和SSS級,差距更大。
看到夏瑜來了,陸望野抹掉嘴角的血跡。
“夏瑜?!?/p>
在陸望野之前,程知朔先叫了她的名字。
她已經(jīng)為幾個S級哨兵疏導(dǎo)過了,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。
程知朔問她,“你有沒有把握,為總指揮官疏導(dǎo)?”
夏瑜搖頭,“說實話,沒有?!?/p>
“但……”看幾名S級哨兵的狀態(tài),“我可以試試?!?/p>
“好?!背讨伏c頭。
這是最后的希望了。
如果實在不行,他們幾個,就要跟商硯樞死磕到底了。
就是不知道,到時候是商硯樞把他們幾個都撂倒,還是他們幾個把商硯樞打趴下,強行帶回基地了。
“這……能行嗎?”也有人質(zhì)疑程知朔的決定,“之前……她也不過是S級而已?!?/p>
陷入狂暴的SS級哨兵,根本不是S級向?qū)軌蛱幚淼摹?/p>
這時,陸望野一個眼刀飛過去,“你還有別的辦法嗎?”
“好了,不要吵?!睕]有商硯樞,程知朔就是目前職位最高的人。
他出來打圓場,“先試試吧。不試試,怎么能知道行不行?”
他自己其實也不覺得這個主意有多好。
但現(xiàn)在,他們屬實是有病亂投醫(yī)了。
他看向夏瑜,“我們會盡全力制住他,讓你有一個接近他的機會?!?/p>
“但以總指揮的實力,我們恐怕控制不了他多久?!?/p>
“我知道?!毕蔫c頭。
她會抓準時機,努力配合。
“好。”程知朔也點頭。
“動手!”他一聲令下,幾名哨兵都行動起來。
這種程度的戰(zhàn)斗,A級哨兵都沒有參與。
因為等級差距過高,A級哨兵上場,就不是幫忙,而是扯后腿了。
幾名S級哨兵的速度快得驚人。
讓人幾乎看不見他們都動作。
忽然,程知朔突然大喊一聲,“就是現(xiàn)在,動手!”
夏瑜一巴掌拍在商硯樞的腦袋上。
商硯樞掙扎了一下。
隨后安靜下來。
夏瑜進入商硯樞的精神海。
光禿禿的山崖上,只有冷冰冰的石頭,一只九尾白狐站在山崖的石頭上,對著月亮。
山崖的風(fēng)很大,吹得狐貍毛不停飛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