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夏瑜走到窗邊,“我不太好?!?/p>
哨兵立刻有些急切,“你怎么了?受傷了?”
按理來說不應(yīng)該。
商硯樞身為總指揮官,實(shí)力強(qiáng)勁,下手應(yīng)該有輕重。
夏瑜搖頭,“我沒受傷。你……有吃的嗎?”
她快要餓死了。
外面的哨兵沉默了。
俞玳一只手扒著墻沿,整個人幾乎貼在鋼鐵巨獸一樣的墻皮上,“對不起……我沒帶?!?/p>
其實(shí)帶了也沒用。
東西送不進(jìn)來。
不等送進(jìn)來呢,就先被電弧烤成灰了。
夏瑜沉默了。
她靠在墻上,整個人又慢慢地滑下來,坐在地上。
外面,俞玳也沉默半晌,開口問她,“你還好嗎?”
“暫時死不了?!?/p>
俞玳頓時無言。
沉默里,他再度開口,“別害怕,總指揮官……在處理別的事情。一會兒他就回來了?!?/p>
夏瑜并不關(guān)心商硯樞如何。
她問俞玳,“陸望野怎么樣了?”
“你別擔(dān)心?!庇徵楸晨恐鴫?,眼眸低垂,“不過是關(guān)幾天禁閉,我們都習(xí)慣了,不會有事的。”
對哨兵來說,關(guān)禁閉是最常用的手段,哨兵們也都習(xí)以為常。
“是我連累了他?!毕蔫]說信,也沒說不信,只是沒有繼續(xù)追問。
“別這樣說?!鄙诒穆曇羝椒€(wěn),語調(diào)低沉,透著些不易察覺的溫柔,“如果不是你,我們可能就都死在那了?!?/p>
星際,污染種常見,哨兵對污染最常用的隔絕方法就是阻斷接觸。
但會散發(fā)毒氣的污染種,卻并不常見。
所以這次,才會幾乎差點(diǎn)全軍覆沒。
高級哨兵里,只有商墨樞因?yàn)閹е嬲郑闆r稍好一些,可單憑他一個清醒著的S級哨兵,同時對抗SS級哨兵和四位S級哨兵,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。
這次出任務(wù),之所以能夠所有人都全須全尾的回來,還真的是多虧有向?qū)г凇?/p>
“別害怕?!庇徵榘参克拔視阒?。”說著,他看了眼天色,“總指揮官處理完手頭的事,就會過來的?!?/p>
“我不怕?!毕蔫た恐鴫@氣,她就是餓。
夏瑜沒精打采。
……
俞玳一直陪在夏瑜身邊。
擄走她時,看他說話,分明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格,但這次面對夏瑜的時候,卻出奇的溫和。
夏瑜說的每句話,他都是有問必答。
直到屋門口傳來開門聲。
俞玳突然不出聲了。
夏瑜抬頭看過去。
一頭銀發(fā)的總指揮官,在不出任務(wù)的時候,又披上了他的風(fēng)衣,襯得人更有一種矜貴的氣質(zhì)。
夏瑜從地上站起來,“總指揮這是終于想起我來了?!?/p>
商硯樞皺眉。
這還是夏瑜在發(fā)生變故后,頭一次在他面前顯露出如此明顯的攻擊性。
他在夏瑜面前站定,沒有說話。
反而是夏瑜,向他走過去,“我還以為總指揮官不能明著弄死我,所以想要暗中餓死我呢?!?/p>
他怎么會!
商硯樞微不可察地一怔,“你醒多久了?”
“不久,也就一二三四……七八個小時吧?!?/p>
“不可能。”商硯樞斬釘截鐵。
他自己動的手,他自己心里清楚。按照向?qū)У纳眢w素質(zhì),他這一下子下去,向?qū)ё钇鸫a會睡上十個小時。
但她已經(jīng)醒了七八個小時了。
這說明,他走后沒多久,她就醒了。
商硯樞的神情,是明顯的懷疑。
夏瑜看著他,“總指揮官覺得,我有什么必要騙你嗎?”
這回輪到商硯樞沉默了。
好像確實(shí)沒什么必要。
但他沒沉默太久,就接著說,“身為向?qū)В阶酝獬?,這就當(dāng)是給你的懲罰?!?/p>
夏瑜呵呵一聲。
但她沒和商硯樞糾結(jié)這件事。
她問商硯樞,“陸望野呢?你把他怎么樣了?”
“自然是接受他應(yīng)有的懲罰?!?/p>
“什么懲罰?”
“電刑?!?/p>
夏瑜皺眉。
她還是對這樣的刑罰充滿不適。
“是我要求他帶我出去的,就算有錯……”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。
哨兵卻皺起眉頭,直接打斷她,“所以呢?這句話你已經(jīng)說了不止一遍。你想怎么樣?難道還要和他一起受罰不成?”
夏瑜沒說話。
至少,這件事也不應(yīng)該全都怪在陸望野身上。
商硯樞周邊的氣勢越發(fā)冷凝。
他上前一步,頎長的身姿,冷厲的眼神,迎面而來的是一種濃重的壓迫感,“夏瑜,不論是何原因,在沒有長官批準(zhǔn)的情況下,私自帶向?qū)щx開基地,他就是錯了。”
“不僅私帶向?qū)щx開基地,還帶向?qū)б黄饏⒓由诒耐鼗娜蝿?wù),他更是錯上加錯!”
“你們兩個,一個是基地里曾經(jīng)唯一的S級向?qū)?,一個是戰(zhàn)力頂尖的S級哨兵。兩個人一拍腦袋,私自離開基地,到頭來還到我面前來,一唱一和,互相求情?!?/p>
商硯樞冷笑,“倒好像我是個壞人了?!?/p>
夏瑜瞇眼,“如果我沒記錯,如果不是我跟去,你們能不能回得來,都要兩說?!?/p>
她違反規(guī)定在先,所以她并不想因此居功。
可商硯樞一句又一句的質(zhì)問,不看事實(shí),只管以規(guī)定壓人。
“那又如何?違規(guī)就是違規(guī)!”商硯樞反問,“他我已經(jīng)處置了,現(xiàn)在,輪到你了?!?/p>
總指揮官面容冷峻,一雙淺色的眼瞳里,漠然如冰雪,“我想知道,你又是為什么,要陸望野帶你出任務(wù)?”
他上前一步。
哨兵長得都高,他離夏瑜又極近,他的身形幾乎將夏瑜籠罩,壓迫感迎面撲來。
“突然轉(zhuǎn)性,肯為哨兵疏導(dǎo),你究竟有什么目的?”
他抓住夏瑜的手腕,“你又真的,只是F級嗎?”
“南川和我說,你當(dāng)時為他疏導(dǎo),毫不費(fèi)力?!?/p>
夏瑜凝眉,“南川是你安排去的?”
“是!”商硯樞直接承認(rèn)了。
夏瑜磨牙。
她忍他很久了。
在任務(wù)現(xiàn)場,他也是用這樣一只手,掐住她的脖子。
在基地外,除了她以外,都是哨兵。
那是他的主場。
但現(xiàn)在是在基地里。
為哨兵疏導(dǎo),是向?qū)烊坏穆氊?zé)。
夏瑜瞇眼,并未退卻,反而迎著他的目光抬頭,“總指揮官想知道我究竟有多大的能耐,不如,自己來體驗(yàn)一下?!?/p>
夏瑜反手扣住商硯樞手腕。
他大爺?shù)?,她不發(fā)威,真當(dāng)她是病貓?
商硯樞瞳孔微縮,看向夏瑜。
屬于向?qū)У木窳s已經(jīng)射入他的腦海。
這不是夏瑜第一次進(jìn)入商硯樞的精神海。
但是這次,她卻不像第一次那樣輕柔。
精神力攜帶著向?qū)У呐?,像海水一樣,席卷了哨兵的精神?!?/p>
精神海里的狐貍在看到夏瑜的一瞬間,搖著尾巴要向她沖來。
結(jié)果在向?qū)У木窳噙M(jìn)來的那一刻,它突然九條尾巴都炸毛了,轉(zhuǎn)身就跑。
夏瑜沒給它機(jī)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