墜在心口附近的戒指是由玉石等靈材所制,并不冰冷,相反還帶著幾分溫?zé)岬臍庀ⅰ?/p>
將這最重要的東西安置好,郁嵐清安下心來。
“徐前輩,我準備好了。”
頭頂變大數(shù)十倍的御心石蓮,蓮瓣一瓣瓣收攏,就在劫雷再度捕捉到郁嵐清身上的氣息,雷聲忽然響亮的同時,石蓮猛地向旁撤開,飛入徐真人手中消失不見。
緊接著,徐真人一左一右扯住兩個徒弟的袖子,帶著他們向更遠一些,慈微老祖所在的方向退開。
之所以如此急切,是怕被劫雷捕捉到更多的氣息,從而加大渡劫的難度。
石蓮撤開的那么快,自然也是這個原因。
“多謝前輩。”郁嵐清由衷道了一聲。
收回視線,仰頭望向空中積厚的劫云,神色一定。
來了。
屬于她的元嬰劫,來了!
雖然這場劫雷比預(yù)想中早了許多,但這一天她卻期待已久。
她想變強!
想要追趕上師尊的腳步。
金丹的下一個境界便是元嬰,這是她追趕向師尊,邁出的第一步。
“轟隆?!?/p>
雷聲轟鳴,紫光在云層間時隱時現(xiàn),聲勢浩大,像是在懲戒郁嵐清之前遮掩了片刻氣息的舉措。
郁嵐清面色鎮(zhèn)定,一人,一劍,傲然而立。
又一道轟鳴聲響起,她仰起頭。
直勾勾地望向云間閃出的那一抹紫光,無驚無懼,像是已經(jīng)做好了準備,就等那紫光落下。
“這威勢……似是比尋常元嬰劫強上許多?!毙煺嫒嗣媛稉鷳n。
近幾百年來,他見過的威力最強的一場元嬰劫,還是不久前屬于佛子弘一的那一場。
可現(xiàn)下,嵐清丫頭這一場元嬰劫,瞧著卻像比那場聲勢更大。
他不禁捏了把汗。
口中喃喃念道:“沈道友啊沈道友,你怎么早不暈晚不暈,偏偏趕在這種時候還在暈著。”
“要是有你在,哪里還用擔心這場劫雷,小小一個元嬰劫,對你來講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?”
話音剛落他便察覺一道危險的視線掃向自己。
側(cè)眼望去,正是身旁飛著的謝慈微。
她的眉頭微蹙,滿眼不贊同之色,“她的道心堅固,就算沒有旁人,也能渡過這一場劫?!?/p>
徐真人贊同慈微老祖的說法。
不過這還是他多年以來,第一次聽她這么看好某一個人。
對上徐真人驚訝的目光,慈微老祖微微搖了搖頭,接著說道:“她身上有種一往無前,永不言棄的精神?!?/p>
若是她當初也有就好了?;蛟S就不會錯過這么多年,也不會落得如今這樣,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。
“轟隆?!?/p>
第四聲雷鳴轟響,如柱般粗壯的雷光終于從頭頂劈落。
只瞬息,便將郁嵐清的身影吞沒。
雷光如此洶涌!
所有人都忍不住為她緊張起來。
趁著這個時機,被囚困住的虛竹師太,悄然動了動背在身后的手,哪怕渾身靈力受到禁錮,指尖仍能冒出一絲微弱的金光。
她便用這一絲金光,一點點磨蹭著綁在自己身上的冰晶鎖鏈。
她的動作,被雷聲與雷光遮掩著。
另一邊,正被小麒麟挾持著的穆晟銘,則將全部注意都放在遠處的雷光上。
滿眼震撼,“這,這就是元嬰劫雷?”
他的年紀與乘風(fēng)一樣,這十幾年來,瀾濤城與聽瀾庵中剛好沒有人突破元嬰。
原來只是元嬰劫,就有這么強大的威力!
那粗壯的雷光,看著像比方才母親與人斗法時使出的招式更加駭人。
那個能夠操控蛟龍的女修,真能抵抗得了這么強大的劫雷?
穆晟銘眼中驚疑不定,心下卻在暗暗希望。
最好是抵抗不了。
要是這女修不幸死在劫雷之下,場面混亂,母親便能趁機掌控局勢,帶著他從這個地方逃出去!
他口中喃喃自語的話,不小心念出了聲。
坐在小麒麟背上的乘風(fēng),立馬朝他瞪了過來。
緊接著一股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面上,先是一燙,隨即便是劇痛傳來。
該死,這只小麒麟竟然對準自己面門噴出了一團火!
“穆乘風(fēng),我看你就是故意的!”
“你竟然讓這頭麒麟毀我的容!”
穆晟銘怒吼道。
乘風(fēng)眉頭微蹙,小麒麟的舉動倒不是他唆使的,不過他剛剛也很想對他動手來著,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心思也忒陰毒。
哪有期望人渡劫失敗的?
“活該?!笨粗玛摄戫斨荒槦熝鹆呛蟮慕购跇幼樱孙L(fēng)冷冷吐出兩個字。
接著又道:“再提醒你一次,我現(xiàn)在姓符?!?/p>
“嘁,那還不是因為爹娘不認你。”穆晟銘撇了撇嘴,扯到臉上的傷勢,頓時齜牙咧嘴起來。
看著他猙獰的樣子,乘風(fēng)反倒越發(fā)平靜,沒有半分被他話語激怒:“我改了姓,并非因為不能姓穆,而是不想再姓?!?/p>
“我很慶幸,自己并非他們的親生子嗣?!?/p>
在過去很多年里,他一邊修煉一邊煎熬。
因為他清楚地知道,自己的出生帶著原罪。
在得知自己是被調(diào)換的“假少爺”,而非他們的親生孩子時,他沒有任何不甘、沮喪,反倒是松了口氣。
“你就是嘴硬?!蹦玛摄憹M臉焦黑,卻依舊沒有淪為“階下囚”的覺悟,眼見遠處執(zhí)劍女修的身影被雷光吞沒,隔了兩息還沒有顯露出來,不禁開口嘲道:“她怕是要死在劫雷里?!?/p>
“剛好,她那蛟龍可以便宜了我?!?/p>
“這里離聽瀾庵那么近,等下支援趕到,我看你們還怎么……”
“哎呦!”
話音未落,他的頭頂便挨了重重的兩下。
左邊是乘風(fēng)用手里的木頭棍子打的,后邊卻是……被一塊石頭?
幾乎對稱的兩個鼓包,一下便從他頭頂兩側(cè)冒了出來。
乍一看像是頭上長角一般。
水花濺開,一道頭上真的長了角的身影從中冒出,對準他的腦袋,猛地嘴吐出一團水霧。
僅僅一團水霧,能有多大威力?
穆晟銘稍稍松了口氣,那水霧來到面前,確實像是沒什么攻擊力的樣子,可下一瞬一團水霧便自己分化開來,附著包裹在他全身,尤其是他的面部。
眼睛、耳朵、鼻孔……每一個地方都被水霧附著,包裹。
恐怖的窒息感傳來,他的手腳不停掙扎,卻無濟于事。
“快放開我,我……”
嘴巴里好不容易擠出半句話,又被水霧堵住,一種快要上不來氣的感覺,讓他害怕不已。
就在這時,堵在嘴巴上的水霧散開少許,他大口呼氣的同時,瞧見頭上長角,用尾巴甩動石頭的那位,已經(jīng)松開了尾尖繞著的石頭,尾巴尖正對準雷光的方向,似是在表達什么。
乘風(fēng)冷冷開口:“雷里那位是它的主人,你方才詛咒它的主人無法渡過雷劫,它自然看你面目可憎?!?/p>
“該說點什么,難道還用別人告訴你不成?”
穆晟銘錯愕了一下,接著有些干巴巴地開口:“那我……我祝她渡劫順利,凝成元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