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得了熹常在懷上皇嗣的消息,雙喜便明白這投名狀一定是圍繞熹常在的。
可是一想到熹常在那張嬌俏可人的臉,雙喜卻總也狠不下心。
盡管熹常在背叛在先,可從小到大從未這般在乎過一個人,雖說已經(jīng)做不了男人,可一想到那個人她還是心頭微動。
雙喜緩緩上前一步,跪在了王皇后的面前。
“那一日,皇貴妃薨了的時候,奴才是最后一個見皇貴妃的人?!?p>一提到蕭璟悅,王皇后緩緩坐了起來。
她和蕭璟悅是前后入宮,斗了整整十年,沒想到被一個半道爬上龍床的寧妃撿了便宜。
若論大齊后宮,她最恨的人便是蕭璟悅。
當(dāng)初她先懷了皇嗣,將蕭璟悅氣得夠嗆。
在她懷孩子期間,蕭璟悅不曉得給她下了多少絆子。
好不容易避開蕭家人的禍害,將皇嗣生下來,還是個皇子。
她又貴為皇后,這個孩子生下來大概率就是以后的太子。
不曾想三天后,她的孩子渾身起了水泡,就那么活生生地爛死在了襁褓里。
一想到此,即便是時隔這么多年,王皇后依然心痛的無法呼吸。
她一聽是蕭璟悅的消息,倒是頗有些意外。
本來還想讓雙喜牽制熹常在,不想雙喜說起了蕭璟悅,她更是多了幾分詫異。
王皇后冷冷道:“皇貴妃禍亂后宮,被皇上下令處死,也是罪有應(yīng)得。”
“當(dāng)初你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(jiān),處死蕭景月的毒酒還是你送過去的,也難為公公每天要處理這些污糟的爛事”。
雙喜跪下磕了一個頭,抬眸定定看著面前的王皇后:“回皇后娘娘的話,當(dāng)初皇貴妃死之前服下毒酒,卻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,將奴才喊了過去,說有個秘密要告訴奴才?!?p>“什么秘密?”王皇后抓緊了帕子。
雙喜躬身道:“這個秘密是關(guān)于寧妃娘娘的?!?p>王皇后頓時愣了一下,好家伙,原本想要抓一條熹常在這樣的小魚,不想竟是將這大魚的線也勾了起來。
王皇后頓時來了精神:“說下去?!?p>雙喜緩緩道:“皇后娘娘難道不覺得奇怪?”
“這后宮皇上寵愛了那么多的妃子,無一不像前朝白家的那位姑娘?!?p>一提白家,王皇后頓時臉色巨變。
這樣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雙喜的眼睛,雙喜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賭對了?
“什么意思?說清楚些,”王皇后聲音沉冷。
雙喜忙躬身道:“回皇后娘娘的話,您想想闔宮上下皇上最喜歡的女子都或多或少帶有白家姑娘的身影?!?p>本來雙喜想要說先皇后的,可白卿卿當(dāng)初被蕭澤追立為皇后,也僅僅是口頭說說而已。
畢竟白卿卿和皇帝曾經(jīng)訂過婚約,所以皇帝總是以先皇后的說法稱呼白卿卿。
可當(dāng)著現(xiàn)在皇后的面說起先皇后,總有些不合適。
他故意說成了白家姑娘,看著王皇后道:“這么多的人都長得像,有的神態(tài)像,有的容貌像,有的眼睛像,有的鼻子像,唯獨(dú)咱寧妃娘娘不光是長得像,性格也像。沒有一處不像,她宛若那白氏活生生又重生了一樣?!?p>“混賬!什么重生不重生的,說這些做什么?”
王皇后突然變了臉色。
她剛才還和顏悅色,現(xiàn)在臉色冰冷如霜,倒是將雙喜嚇了一跳,不知該不該說下去。
雙喜突然心頭升騰起一抹詫異,王皇后往遠(yuǎn)了說還是那白卿卿的表妹。
按理說和白卿卿沾親帶故,怎么說起白卿卿像是見了地獄中的惡鬼似的,嚇成這個樣子?
雙喜忙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兩耳光:“奴才嘴賤,再不敢說什么重生不重生。”
“奴才就是奇怪,那寧妃娘娘怎么會這么像白氏?而且深得皇上喜愛?”
“直到奴才那一日送皇貴妃殯天的時候,才得知一個重大的秘密。”
王皇后忙身子前傾,死死盯著面前的雙喜。
雙喜卻抬眸看著王皇后道:“皇后娘娘,奴才這個秘密說出去若是被皇上曉得了,奴才全家人的腦袋都不夠砍的?!?p>王皇后眉頭狠狠皺了起來,好一個狡詐的混賬東西,她淡淡笑道:“本宮罩著你,何懼之有?”
雙喜磕了一個頭道:“皇后娘娘,那天皇貴妃殯天之時對奴才說了一句話,說寧妃娘娘的身世很有趣?!?p>“什么意思?”王皇后頓時愣了一下。
“那蕭璟悅難不成只說了這一句話?”
雙喜忙道:“是,就這么一句,就在奴才的耳邊說了這么一句?!?p>“只說寧妃娘娘的身世有趣的很,奴才待詳細(xì)詢問,那皇貴妃娘娘早已經(jīng)服下毒酒說不出半句話?!?p>“奴才想莫非寧妃娘娘不是普通的農(nóng)戶出身的女子!難不成和白家……”
王皇后頓時跌坐在了床榻上,眼底掠過一抹不可思議,還有巨大的恐慌。
怎么可能?寧妃若是和白家有牽連,難道她身上……
皇后頓時不敢往下想。
白家在前朝被滿門抄斬,可是罪臣之家。
王皇后的心思千回百轉(zhuǎn),突然臉上掠過一抹笑意:“果然有趣?!?p>雙喜微微垂下眼,眼神里掠過一抹冷意。
今天將這個秘密告訴王皇后,以后他和寧妃那邊再無牽扯的余地。
罷了,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只希望王皇后能抓住時機(jī),尚且還有一線生機(jī)。
不然沈家人再這么發(fā)展下去,那又是一個弄權(quán)跋扈的蕭家,以后哪里還有他們這些嘍啰生存的機(jī)會?
且瞧瞧寧妃對付陳家,短短月余的時間,陳家便妻離子散。
饒是根基頗深的長公主蕭乾月都能被沈家設(shè)局殺了,何況他一個小小的太監(jiān)。
若是真的讓寧妃生下皇子,得勢之后那便是他雙喜的死無葬身之地之時,他絕不允許這樣的威脅出現(xiàn)。
他只是這宮中的一個奴才,借勢辦事,借刀殺人,都是他生存的法則。
這邊云苑卻是一片歡聲笑語。
蕭澤坐在了熹常在的床榻上,熹常在緊致的身子被他緊緊抱在自己的懷里,上上下下瞧著滿眼的欣喜。
蕭澤看得出熹常在和后宮其他嬪妃最不一樣的地方便是好生養(yǎng)。
莫非又是一個皇子?
畢竟屁股大,生兒子的可能性也大。
蕭澤想到此不禁啞然失笑,這民間的庸俗俚語也在他這個皇帝的腦袋里蹦了出來。
他緊緊抓住了常在的手,高興得有些說不出話來。
熹常在嬌笑道歉:“皇上,臣妾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大的喜事降到臣妾的頭上來?!?p>蕭澤緊緊抓著熹常在的手笑道:“是你福氣大,朕今年當(dāng)真是喜事連連。”
蕭澤隨即看向了四周高聲道:“這地方太小了,明日起你就搬到長春宮。”
“還有你給朕懷了皇嗣,自然是大功一件,封熹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