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榕寧沒想到有人居然敢在皇上的行宮對她的孩子動手。
她一顆心當真慌了起來,原本以為有汪公公,有皇家護衛(wèi)看著,她的孩子絕對不會出事。
可沒想到……
突然沈榕寧心頭咯噔一下,不對,非常的不對勁。
蕭澤的行宮再怎么樣,那些想要她死的人也不敢對蕭澤動手,除非是蕭澤自己默許了的。
不,絕不可能,虎毒還不食子,再怎么樣那也是他蕭澤的兒子啊!
榕寧徹底慌了神,死死揪著面前汪公公的領口眼神冰冷萬分。
她壓低了聲音道:“若是你告知本宮大皇子的去向,本宮尚且饒你一命。”
“你且聽好了,孩子是你帶走的,不管是不是你的責任,大皇子出了任何問題,本宮不光要你陪葬,本宮還要你全家陪葬?!?/p>
“你雖然是無根之人,可你也是娘生爹養(yǎng)的,也有本家族的親戚,若是不長眼跟了不該跟的人,本宮有一萬種法子讓你死!”
汪公公徹底慌了神,忙低聲道:“大殿下,此時在……”
汪公公說到此,竟是再說不下去。
若是真的將那個地方暴露了,打亂了皇上的計劃,他也是個死。
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真難呀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仰起頭看著榕寧道:“奴才拿命給娘娘擔保,大殿下不會有事?!?/p>
“不過娘娘還是小心王皇后的人,再多一句嘴,奴才也不能說了?!?/p>
“不管娘娘用奴才的誰威脅奴才,奴才都無計可施?!?/p>
“此時娘娘還是趕緊去那西面的園子里找找大殿下吧?!?/p>
汪公公這顛三倒四的話,聽在榕寧的耳里,讓沈榕寧更是心頭慌得厲害。
可面子上卻不能讓汪公公看出什么來,此時她誰都不信。
“綠蕊!”
身后跟來的綠蕊忙跪在了榕寧面前:“娘娘有何吩咐?”
沈榕寧定了定神道:“你去喊小成子,讓咱們的人想法子綁了王皇后身邊的人?!?/p>
“一定要逼問出大殿下的下落,其他人隨本宮去西面園子找人?!?/p>
榕寧這邊匆匆?guī)е苏易约旱暮⒆?,不想大皇子走丟的消息卻在整個臥龍峰傳開了去。
因為蕭澤帶著王皇后已經上了山頂祭祀山神,故而將大批的護衛(wèi)調到了山頭。
留在這行宮里的護衛(wèi)極少,如今大皇子跑丟了的消息,更是讓一眾人慌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。
這消息也落到了前面的客院里,拓跋韜猛然起身看向了面前的護衛(wèi):“什么?大皇子走丟了?這怎么可能?”
“這山腳下都是朕的人,將每一條下山的路都封得嚴嚴實實,這孩子不可能下山?!?/p>
拓跋韜頓時慌了幾分,此時沈榕寧一定急瘋了吧?
他焉能坐視不管,忙看著面前的護衛(wèi)道:“大皇子的母親沈貴妃如今在哪兒?”
那護衛(wèi)定了定神忙道:“回皇上的話,沈貴妃已經帶著人去半山腰的西面園子找去了?!?/p>
拓拔韜都沒有來得及聽那護衛(wèi)說下去,轉身便匆匆走出了前院。
護衛(wèi)忙緊追了幾步,看著自家主子那慌急的樣子,不禁眉頭皺了起來。
這算什么話?敵國的皇子走丟了,這不正好嗎?
卻感覺像是自己的孩子走丟了似的,這么追出去怕是不妥吧?
可他也不敢說什么,但凡是自家皇上下定決心要做的事,任何人都沒有絲毫的辦法將他追回來。
拓跋韜朝著西邊的園子走去。
沈榕寧此時帶著人在園子里匆匆尋找,眼神卻越來越冷。
若是誰敢對她的孩子動手,她定當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。
可是他們在西邊的這些園子里找了許久,都沒有大皇子的身影。
只在最深處卻發(fā)現(xiàn)了一處獨立的屋子,修在花樹叢中,靠著懸崖而建,看起來還隱隱有幾分世外仙氣。
沈榕寧將整個西側的園子都找了一個遍,此時瞧著那觀景的屋子匆匆走了過去。
也顧不得粗鄙不粗鄙,一腳踹開了閣樓的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里面空無一人。
只放著一張軟榻,一副古琴,還有幾幅畫卷。
想必也是平日里為游客賞景提供住所,畢竟從這閣樓的窗戶向外望去,竟是萬丈的懸崖絕壁。
對岸還有飛流瀑布,若是坐在這榻上,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倒也是一處勝景。
此時的榕寧顧不得賞景,在閣樓里又翻箱倒柜找了一番,哪里有小孩子的蹤跡。
她是真的急紅了眼,蘭蕊和兒子到底去哪兒了?
至于汪公公說的大殿下吵著要出去玩,純屬放屁的鬼話。
自己的孩子她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?
君翰那般乖巧,很是聽話,吩咐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,怎么可能隨意離開蕭澤的行宮,去別處亂跑亂玩?
一定是中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。
綠蕊匆匆走進了閣樓,看著已經發(fā)了瘋亂砸東西的主子,也是心頭難受萬分。
她忙上前一步:“娘娘,這邊都找了一個遍,最東面那是懸崖,孩子不可能過去的。這可如何是好?”
榕寧一個踉蹌扶著一邊的欄桿,好容易才穩(wěn)住了心神。
這一遭她是真的慌了,忙急聲道:“分開再找,仔仔細細每一處角落都要翻看,汪公公說殿下在西面便是西面。”
綠蕊忙應了一聲,又帶著人折返出去。
沈榮寧不知是害怕還是心慌抑或是走了這些路,實在是腿軟得走不動了,撲通一聲跌在了床榻上。
她剛坐到榻邊,外面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此時拓跋韜也大步走進了閣樓,晚風起,透過門庭吹了進來,冷得厲害。
拓拔韜將門順手關上,將那寒冷的風擋在了外面。
沈榕寧抬起頭看向了面前的拓跋韜,突然心頭千般委屈,萬般難過,就在此時爆發(fā)了出來。
她嘴唇抖得厲害,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。
手指死死攥成了拳,指關節(jié)都微微發(fā)白,她還沒說話聲音都抖得嚇人。
“怎么辦?我的翰兒找不見了,該怎么辦?”
拓跋韜從未見過如此神情脆弱的沈榕寧。
與她初遇時,她是那般的精于算計,聰明機靈,卻城府頗深,手段也狠。
此時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退路的絕望的母親。
拓跋韜一顆心頓時揪扯了起來,他上前一步緊緊抓住沈榕寧的胳膊看著她道:“我已經讓人散開了去找。”
“他畢竟是大齊的皇子,身邊服侍他的人也不會掉以輕心,可能就是貪玩跑丟了,不要害怕有我在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