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宮的掌事嬤嬤松了口氣,已經(jīng)稟告給了貴妃娘娘,該怎么處置貴妃娘娘自有決斷,她忙退了出去。
一邊的蘭蕊倒是嘆了口氣緩緩道:“誰曾想曾經(jīng)那個清冷高貴的梅妃娘娘竟是此種齷齪的死法,死在了自家奴婢手里?!?/p>
“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“娘娘,這該如何處置?”
蘭蕊當然曉得梅妃與自家主子已然是生死仇敵。
也不知二人為何一步步走到現(xiàn)在這個地步。
自家主子一直對梅妃是留有余地的,可梅妃竟是間接害死了純妃娘娘。
怕是自家主子不會就此善罷甘休,便是死也要給她鞭尸三百下的。
沈榕寧拿起了螺子黛輕輕畫眉,淡淡道:“畢竟是皇上潛邸帶進宮里的人,怎么處置本宮一會兒會同皇上稟告,請皇上定奪。”
“柳絲……本是奴才,卻擊殺主子,罪大惡極就拋尸亂葬崗吧。”
“是娘娘,”蘭蕊忙應(yīng)了一聲,出門口將小成子喊了進來,將此件事情交代下去。
如今王皇后不管事,后宮大大小小的瑣碎事務(wù),都是自家娘娘親自忙碌。
連帶著他們玉華宮的這些奴才都忙得腳不離地。
榕寧裝扮妥當,便乘著轎子去了養(yǎng)心殿。
剛到了養(yǎng)心殿門口,果然又看到了那個盛寵不衰的妖妃錢玥。
錢玥的轎子幾乎與沈榕寧是同時抵達。
錢玥下了轎子,主動走到了沈榕寧面前躬身行禮:“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,娘娘萬福?!?/p>
沈榕寧點了點頭道:“不必客氣,都是自家姐妹?!?/p>
玥妃笑了笑,看著沈榕寧的臉色頗有些異樣,忙淡問道:“貴妃娘娘此間進養(yǎng)心殿是有急事?”
“梅妃死了,被自家奴婢用簪子刺死的?!?/p>
沈榕寧話音剛落,錢玥頓時愣了一下,眼底閃過一絲暢快,高聲笑道:“死得其所?!?/p>
沈榕寧倒是有些愣怔,后宮里的這些嬪妃一個個心眼子多的像是馬蜂窩似的。
縱然心中有些話想說,卻也不會這般暢快的說出來。
她曉得錢玥這也是替純妃鳴不平。
在純妃的事情上,她們二人前所未有的一致。
就是要將曾經(jīng)害過純妃的人通通弄死,她們二人也沒有正式結(jié)盟,只是下意識的形成了一種默契。
但凡是替純妃報仇的事,二人都會配合的天衣無縫。
這一次弄死梅妃的局,若是沒有錢玥的參與,倒也不能走得這么順暢。
此番兩人終于見到了結(jié)果,都是心頭松快了許多。
二人前后進了養(yǎng)心殿,將那西戎送過來的兩個妖艷歌妓處死了之后,養(yǎng)心殿到底冷清了下來。
蕭澤之前酒色財氣綿延不斷,如今也開始喝上了養(yǎng)生湯,慢慢調(diào)養(yǎng)身子。
之前確實那鹿血酒雖然效果好,卻也掏空了他的身子。
這些日子連著幾天倒也氣色好轉(zhuǎn)了不少,只是眉眼間更多了幾分陰郁。
一邊的汪公公小心翼翼的陪著,看到沈榕寧和錢月進來,頓時松了口氣。
他暗自擦了擦額頭的汗珠,從前天晚上開始,皇上又開始進入了夢魘。
一晚上不曉得慘嚎了多少次,醒了多少次。
不得已將周玉也請了過來,扎針后稍許睡了一小會兒。
此時沈榕寧的視線淡淡掃過了一邊站著的周玉,都熬出了眼圈,臉色不太好看。
榕寧心頭微微一愣,收回視線,上前一步同蕭澤躬身行禮:
“臣妾給皇上請安?!?/p>
蕭澤低著頭處理著公文批復(fù)。
三國締結(jié)合約后,當然是極利好的事情。
三方還互相協(xié)調(diào)了馬匹糧草,團結(jié)合作。
過去那個寒冬雪災(zāi)所帶來的損失,如今春暖花開又恢復(fù)了。
互市貿(mào)易又發(fā)展起來,蕭澤卻有些擔(dān)心工匠和鐵器大量的流入那兩個國家,便下令戶部草擬文書。
禁止重要物資進入互市貿(mào)易,剛寫到此處,不想沈榕寧同錢玥一同進來。
他丟下手中的筆,抬眸看向了面前的沈榕寧。
這個女人以前怎么就沒發(fā)現(xiàn),如此的鎮(zhèn)定從容,手腕狠辣?
他總覺得沈榕寧不像是出生在農(nóng)戶人家的孩子,倒像是某些世家大族里培養(yǎng)出來的女子。
不,不一定是后天培養(yǎng)的,那氣質(zhì)簡直就是天生的。
沈榕寧瞧著蕭澤凝神看著她,心頭微微一動向前沖蕭澤躬身福了福。
“皇上,冷宮那邊傳來的消息?!?/p>
“梅紫青沒了,是被她身邊服侍的宮女用簪子刺死的。”
“那宮女以下犯上,本宮已將那宮女的尸體拋尸荒野,不做任何收斂以示懲罰。”
“至于梅子青該怎么處置,還請皇上明示?!?/p>
蕭澤頓時愣在了那里,似是聽錯了似的,又抬眸看向了沈榕寧道:“你說誰死了?”
沈榕寧重復(fù)道:“回皇上的話,以前的梅妃娘娘梅紫青。”
蕭澤竟是愣在了那里,隨即緩緩站起身,也不是心疼,只是心底頗有些堵得慌。
這個梅妃在他面前也沒什么存在感。
而且當初她爬上自己的龍床上位,也是他酒后失控造成的。
他對這女子著實的厭惡,不曾想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居然膽子大到敢混淆他皇家的血脈。
一想到此,蕭澤不禁咬了咬牙道:“固然人死賬消,可朕心頭這口氣還是想要發(fā)泄發(fā)泄,將她鞭尸送到亂葬崗,喂野狗吧?!?/p>
所有人一聽蕭澤的決策,頓時臉色微微一變。
好歹也是給他生過孩子的嬪妃,確實有些太過狠辣了。
沈榕寧定了定神上前一步道:“回皇上,臣妾也以為那梅氏哄騙皇上竟是混淆皇家的血脈,可恨至極。”
“可畢竟還有福卿公主的面子在那兒,若是做的太難看了,以后怕是讓公主與皇上您之間生出嫌隙來?!?/p>
蕭澤自從從臥龍山回來后,純妃的死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。
他做事難免偏激,此時又鎮(zhèn)定下來,想到了什么?
他緩緩點了點頭道。:“罷了,就依著你的法子,你說該如何處置?”
沈榕寧定了定神道:“回皇上的話,不過因為已經(jīng)貶為了庶民,自然是不能再葬進皇陵里?!?/p>
“便在郊外隨意找一處地方安葬了吧,以后即便是福卿公主回咱們大齊省親,也總得有個祭拜的去處,你說是不是?”
蕭澤隨意擺了擺手道:“,罷了,由著你去?!?/p>
沈榕寧得了命令后忙退后一步躬身行禮。
隨即同一邊的錢玥默默的點了點頭,便退出了養(yǎng)心殿。
如今的錢玥可謂在后宮也是風(fēng)生水起。
沈榕寧看到錢玥手中拿著的批紅御筆,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,錢玥的手伸得是有點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