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兒一直隨著父兄走鏢,路上各種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,養(yǎng)成了她小心謹慎的性格。
可瞧著眼前這孩子當真是得了急癥,如果是一個治不好馬上就會死在他面前。
李云兒眉頭狠狠皺了起來,這事兒當真是難辦。
眼睜睜不救,好歹是一條人命。
若是救,又非親非故,不靠譜。
李云兒眉頭狠狠皺了起來,看向了身邊的護衛(wèi):“你去送這對母子,去鎮(zhèn)上的醫(yī)館里救治。”
那護衛(wèi)忙應了一聲,剛要帶著那母子朝前走去,卻不想那女子瞧著面那護衛(wèi)的兇煞模樣,頓時可憐巴巴的看向了李云兒。
“還請姑娘陪奴家走一趟吧,到底是女子,咱們之間也好說話。”
“實不相瞞,奴家是個寡婦。寡婦門前是非多,若是隨著這男子一路以后遭人非議,奴家怕是活不下去的。”
李云兒眉頭狠狠皺了起來,眼見著孩子幾乎要暈厥過去。
她心下一狠,一把抓起了孩子的手,便朝著門口走去。
那婦人千恩萬謝又磕了三個頭緊跟其上,李云兒將孩子帶著放在自己的懷前。
卻是將那婦人指到了另一匹馬上。
并且命那沈家護衛(wèi)不要與夫人同騎,可以牽著馬在后頭慢慢跟著。
李云兒看著那婦人道:“你信得過我,我便帶著你孩子去醫(yī)館看病,你乘在我護衛(wèi)的馬上?!?/p>
“雖然我也是女子,但與你共騎一程,我自己也別扭?!?/p>
李云兒這是保證了自己最大的安全。
畢竟一個生病的孩子,她還是能應付得了。
若是那女子心懷別樣的心思坐在她的身后給她使絆子,那她便死無葬身之地。
罷了,行好事不問結果。
那年輕婦人果然愣在了那里。
她原以為李云兒會載著她和孩子一起走,不曾想竟是將她和孩子分開。
她剛要說什么,李云兒已經(jīng)帶著她的兒子拍馬朝前行去。
一邊的沈家護衛(wèi)沖著婦人抱拳道:“夫人請上馬?!?/p>
“夫人放心,我家將軍的騎術很高,不會將你家小公子摔下去的?!?/p>
“還請夫人上馬,我等一會兒便將夫人送到鎮(zhèn)上的醫(yī)館里。”
那年輕婦人眼睜睜瞧著李云兒帶著她的孩子,沖進了夜色中。
她再也不敢多說什么,忙道了一聲謝。
此時李云兒騎著馬帶著懷中的孩子,朝前行去。
之前他們從鎮(zhèn)中心路過,確實看到一個醫(yī)館在鎮(zhèn)子的最中心位置,離這里也就兩條街的距離。
只要騎得快一些,用不了多久便能抵達那醫(yī)館救孩子一命。
這一處鎮(zhèn)子到底是規(guī)模不大,左右兩側分外的荒涼。
兩側的住戶早早的將門窗關緊,整條街宛若宵禁了似的,空曠的只剩下了馬蹄的踏地聲。
眼見著再過一個拐角便到了,突然懷中的孩子喊了一聲疼。
“怎么了?”李云兒忙俯身查看懷前孩子。
不想那孩子突然發(fā)難,手中的迷粉直接懟到了李云兒的面門上。
李云兒心頭暗道不好,糟了,這藥粉盡是烈性迷藥。
李云兒死死盯著懷前轉(zhuǎn)過身撒他一臉藥粉的孩子,這時才發(fā)現(xiàn)眼前的哪里是孩子,怕是江湖中傳言已久的縮骨功。
她抬起手一掌將那孩子從馬背上拍了下去,勒緊馬韁準備折返回客棧,突然迎頭又是一張大網(wǎng)兜頭落了下來,將李云兒死死罩在里面。
李云兒狠狠咬破了嘴唇,可藥勁兒實在是太大,清爽襲來也只是維持了一剎那的清醒。
她在昏過去之前看到了房檐上站著的一個高大的身影,竟然是西戎攝政王戴青。
西戎暗狠狠磨了磨后槽牙。
“狗男人,”李云兒一個字一個字咬了出來,沒想到還是著了這個狗男人的套兒。
原來戴青用的是連環(huán)招,先是在山谷口布下天羅地網(wǎng),沒成想被李云兒躲了過去。
那戴青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,竟是緊跟著推測到了李云兒走隋關一帶,居然提前親自趕到隋關。
兩人在戰(zhàn)場上交手無數(shù)次,此番早已經(jīng)熟悉了彼此的套路,可論玩兒陰的,李云兒卻是玩不過面前的戴青。
她剛要掙扎,只是方才那迷藥實在是后勁太大,頭一歪便暈了過去。
就在那戰(zhàn)馬沖向前時,李云兒被那鐵網(wǎng)兜頭罩在了半空中,隨即被人拖上了屋檐。
一行人鬼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不一會兒,沈家護衛(wèi)頓時驚慌失措,全員出動將整個鎮(zhèn)子都搜了一遍,愣是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他們主將的蹤影。
李云兒再一次醒來,緩緩睜開了眼。
耳邊傳來了一陣陣馬車車輪碾過沙土的聲音,她對上了面前那張人神共憤的,陰險毒辣的臉。
西戎攝政王戴青,唇角勾著一抹嘲諷,大馬金刀地坐在她的對面。
那個樣子傲慢至極,看向他的眼神,像是在看一只已經(jīng)落入他掌中的獵物一樣,帶著幾分勢在必得。
李云兒掙扎了一下卻發(fā)現(xiàn)渾身被捆得和個粽子似的。
她就這樣被捆著坐在了馬車里,也不知道這個樣子走了多長時間,只覺得渾身的骨節(jié)都一陣陣的發(fā)痛。
李云兒死死盯著面前的戴青,咬著牙道:“大齊與西戎剛訂立盟約。王爺你這樣做,怕是與兩國睦鄰友好背道而馳吧?”
“那又如何?”戴青冷冷笑道,雙臂緩緩抱肩志得意滿地看著她。
李云兒咬著牙道:“若是被大齊的君王知道你綁架了大齊的將軍,到時候怕是交不了差。”
戴青挪了挪身子,冷冷笑道:“那又如何?”
李云兒眉頭狠狠皺了起來,這個畜生。
簡直是不按常規(guī)出牌,防不勝防。
她冷冷道:“你不怕我兄長和沈?qū)④娬夷銌???/p>
沈?qū)④娙齻€字,剛從李云兒嘴里說出來。
那戴青端的沉穩(wěn),端端正正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波動。
他緩緩起身,湊到了李云兒的面前。
那張邪魅狡詐的臉讓李云兒看著眉頭皺了起來。
她下意識退后,卻是脊背緊緊貼著冰冷的車壁,再也退后不了半步。
戴青俯身湊到了她的耳邊,噴出的氣息灼燒著她脖頸上的肌膚,很危險。
戴青一字一頓道:“他們不會知道你在我這里的。”
“你欠了本王太多的東西,本王總得從你身上收點利息才行?!?/p>
“先是本王的四個兄弟死在你手里,又在大齊的宮宴上,你讓本王丟盡了顏面?!?/p>
“你說……本王該怎么殺你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