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叫姜文曄剛好有回陽丹,還舍得拿出來呢?
只是但凡聰明幾分的人,明白兩國的立場,也會懷疑姜文曄別有居心。
容枝枝也是有些無言,警惕地道:“婆母如此想法,極其容易叫那二人利用。”
沈硯書不甚在意:“無妨,為夫會盯著姜文曄的人,不讓他們有機(jī)會靠近母親?!?/p>
他厭惡母親是不錯(cuò),不想瞧見對方是不錯(cuò),但到底是他的生母,他也沒真的狠心到希望對方去死。
容枝枝也是明白他的心思的。
乘風(fēng)等人對視一眼,在心里嘆氣,忍不住琢磨:老夫人就是這個(gè)大齊最大的破綻!
……
如容枝枝所料。
玉曼華這會兒,正在馬車上同姜文曄道:“幸好妾身今日在相府待了一會兒,聽見眾人議論,公孫氏極其不喜歡容枝枝。”
“想著若是害死了公孫氏,倒是叫容枝枝高興了,這才沒有下手?!?/p>
“不然今日這事兒,還真是查到妾身上,給殿下惹了麻煩了!”
姜文曄看她一眼:“你還是太不小心了,不該叫容玉看見你帶著毒藥粉。”
玉曼華自知理虧,心虛地道:“妾會注意的!”
姜文曄:“公孫氏活著一日,沈硯書就難有徹底輕松的日子,他既然讓全天下傳謠,說孤是斷袖,孤自然也不會叫他好過。”
倒是玉曼華瞧他一眼:“殿下,可那到底是沈硯書的生母,說不定他生氣歸生氣,到底還是舍不得對方死的?!?/p>
“您下如此血本,救回了公孫氏的性命,不是便宜了沈硯書?”
姜文曄:“……”
也是,倒有兩分后悔了!
回了驛站。
聽聞了跟隨玉曼華出去的侍婢今日的下場,其他的侍婢都神情復(fù)雜,已是沒一個(gè)人真心實(shí)意地將玉曼華當(dāng)作主子了。
……
宮中。
顧南梔參加完壽宴之后,想著公孫氏叫枝枝收拾果皮,還說什么洗腳不洗腳的,越想越是不快。
若是尋常百姓家,府上請不起奴仆,那兒媳給婆母洗洗腳倒也沒什么。
而府上那么多仆人,還說這樣的話,不是有意侮辱人又是什么?
她索性沒有回府上,而是進(jìn)宮求見自己的妹妹,看淺淺能不能想出什么法子來收拾那個(gè)公孫氏。
齊國并無晚間不允人進(jìn)宮的規(guī)矩,顧淺淺知道姐姐這個(gè)時(shí)候來,必然是有重要的事,自是召見了對方。
姐妹兩個(gè)敘話完,得了顧淺淺的保證,顧南梔方才離開。
而永安帝在御書房聽宇文湛稟報(bào)各國的消息,還有京城的動靜,已經(jīng)得知了公孫氏在壽宴上的言行。
還得知對方竟然將旻國太子當(dāng)成恩人!
帝王只覺得借著慶國大典,將對方送去禮佛的事情,是當(dāng)真不能拖。
不然要是她真的與旻國人勾結(jié)到一處,做了什么需要抄家滅門的事兒,那不是連累了相父?
思慮著走進(jìn)了顧淺淺的寢宮。
便是吩咐楊大伴:“明日一早,就去相府傳旨,說后日的慶國大典,請沈老夫人務(wù)必要參加!”
這無緣無故的,自是不好將人送去的,可慶國大典上就不同了。
顧淺淺先前就知曉,陛下的打算。
此刻笑著上前來,接過了帝王身上的披風(fēng),開口道:“那沈老夫人今日不是中毒了?后日這才多久?”
“萬一她以自己身體沒有好為由,不肯前來,陛下想要借此送她去禮佛的計(jì)劃,豈不是就泡湯了?”
永安帝十分意外淺淺姐姐今日怎么如此體貼了?還親自過來給自己接披風(fēng)了。
覺著對方說的話,也十分有道理,帝王便問了一句:
“也是,整個(gè)大齊都知道她中毒了,朕若是非要她來,倒是顯得朕不體貼相父之母,皇后覺得應(yīng)當(dāng)如何?”
顧淺淺微笑道:“陛下倒是不妨賜給沈老夫人一身名貴的衣衫,一些貴重的頭飾,再遣人去說些恭維的話?!?/p>
“沈家老夫人素來沒什么腦子,見著陛下您如此給她面子,她莫說是已服下了回陽丹,就是真的快死了,想必爬也是會爬來參加慶國大典?!?/p>
姐姐親自來宮中求自己了,這事兒顧淺淺自然是要幫著辦妥了。
一定得把公孫氏給弄來,半點(diǎn)紕漏都不能有!
永安帝想了想:“先前朕當(dāng)著公孫氏的面,打了她的孫子,她說不定還對朕有成見?!?/p>
“借著中毒了,不肯來也是有的?!?/p>
“但是照著皇后你這法子,她想來當(dāng)真是忍不住的,還是皇后你想得周到!”
顧淺淺一臉得意:“那是自然了,陛下還真當(dāng)臣妾只會口無遮攔,胡說八道不成?”
永安帝樂了:“朕哪里敢小看淺淺姐姐?”
楊大伴見此,立刻遮著眼睛,轉(zhuǎn)身走了出去。
……
翌日。
公孫氏正是在府上哼哼唧唧,容枝枝一大早的,親自帶著人去送藥,做出了一副照顧她身體的姿態(tài)。
公孫氏哪里不明白,這個(gè)小賤人對自己沒半分孝心,也就是做做樣子?
但昨晚她也想明白了,容枝枝是不敢毒死自己的,她背不起天下的人指責(zé)和唾罵。
便放心地喝了藥。
而這會兒。
奴才過來稟報(bào)了:“老夫人,宮里來人了,是來找您的!”
公孫氏病歪歪地躺在榻上,意外地道:“找老身做什么?”
說話間。
楊大伴已經(jīng)進(jìn)來了。
一臉恭維地笑道:“老夫人,是陛下叫奴才來的,明日就是我大齊的慶國大典?!?/p>
“陛下說老夫人是福澤深厚之人,明日請老夫人一定要前往太廟參與?!?/p>
“這是陛下親自賜給老夫人您的禮衣還有頭飾,在我大齊,可是只有親王妃才能穿戴這樣的衣飾呢!”
公孫氏聽得瞪大眼:“此事果真?”
上回陛下對自己和宏哥兒的態(tài)度那么差,公孫氏還以為陛下是不喜歡自己呢。
楊大伴:“自然是真的了,咱家還能騙老夫人您不成了?”
“陛下還說了,上回他見著老夫人,就覺得您十分明事理,只是叫那個(gè)沒出息的孫子絆住了?!?/p>
“如今沈宏都已經(jīng)下獄,陛下自是不會再掩飾對老夫人您的看重。明日誰都可以灰頭土臉,但陛下定要叫老夫人您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!”
“只是聽說老夫人您中毒了,陛下也不知您明日是否能起得了身……”
公孫氏喜出望外,她就知道總有人能看出自己的優(yōu)點(diǎn)。
忙是開口道:“起得了!老身已是覺得大好了,明日老身一定去!”
楊大伴:“哎呀,那真是太好了,那奴才就回去復(fù)命了!”
說話間,他悄悄地容枝枝對視一眼,容枝枝登時(shí)就明白了這一切。
送走了楊大伴之后。
公孫氏的尾巴恨不能翹在天上,得意了許久。
第二日,衣著華麗地與沈硯書夫妻,一起坐著馬車去太廟的時(shí)候,還是止不住地輕狂。
蒼白的臉色,早就叫她用胭脂遮得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。
下車的時(shí)候,還一抬手:“枝枝,扶老身下去!往日里你總是覺得自己鎮(zhèn)國夫人的身份高人一等,今日可算是明白,誰才是陛下最看重的人了吧?”
容枝枝心知這個(gè)婆母進(jìn)了寺廟,一時(shí)半會是出不來了。
倒也無妨給對方幾分面子,扶著她下車:“婆母這話言重了,不論陛下是不是看重您,您也是長輩,我豈敢在您跟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?”
公孫氏聽完更得意了,瞧瞧!
從前在自己面前牙尖嘴利的容枝枝,見著了陛下對自己的看重,還不是怕了?
她居高臨下地道:“那你還不給老身整理整理裙擺!”
這大衣擺,還真是公孫氏第一回穿,瞧著諸多命婦的衣擺都沒自己的大,她快得意壞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