嘭——”
寧染望著緊閉的鐵門,一陣發(fā)呆,好一會兒才反應(yīng)過來,眸子眨啊眨,眨啊眨,“我這是…被趕出來了?好像是誒?!?/p>
她氣鼓鼓地跺了跺腳,低聲埋怨:“也不配合治療,這樣什么時候才能把病治好?。俊?/p>
說著說著,她灰心喪氣地耷拉著腦袋,抓了抓頭發(fā),“哎呀…好煩,怎么就對我過敏嘛,這不科學(xué)!”
客廳中。
正在看電視的林月琴注意到女兒這副模樣,面露好奇,“寶寶,你怎么了?看上去好像不太開心,小洛欺負(fù)你了?”
寧染無精打采地?fù)u了搖頭,“哥哥沒欺負(fù)我,他就是…喜歡和我唱反調(diào)?!?/p>
要是陳洛在這,絕對會大喊冤枉。
他不是故意要和寧染唱反調(diào),而是真的頂不住,試想一下,一個長得跟天仙一樣的妙齡少女,整天主動和你做一些非常親密的事情,誰能把持得???
人和動物最大的區(qū)別,在于人可以控制自身的欲望,動物卻不能。
別人把持不住,可以吃干抹凈,關(guān)鍵他不行…呸,他心臟不行,整天被那種絕望的窒息感包圍,難受的緊。
再說寧染還小,他想和她來一場甜甜的戀愛,不想開始就跟開火箭一樣蹭蹭蹭!
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,眼不見為凈。
“和你唱反調(diào)?”
林月琴啞然失笑,“說來聽聽,媽媽幫你分析一下,看看到底怎么個事?!?/p>
寧染連忙搖頭,“媽媽,不許打聽我和哥哥之間的事,這是獨屬我們的秘密?!?/p>
“嘿…死丫頭,這胳膊肘拐的山路十八彎???”
“嗯吶?!?/p>
林月琴目送女兒回了房間后,說出了一句至理名言,“果然是女大不中留??!”
…
次日。
寧染甚至起得比陳朝陽和劉蘭還早,夫妻倆剛邁出家門,便注意到了樓道中等待的寧染。
劉蘭心疼的不行,勸了好一會兒,也沒勸住寧染想幫他們賣桃的心,最終只能無奈同意。
由于這次只收了四萬多斤桃,哪怕賣的不算太快,兵分兩路的情況下,才下午三點鐘多,便順利清光了所有黃桃。
下午四點。
房間中噼里啪啦的敲鍵盤聲停下,陳洛疲憊地伸了個懶腰,抬頭看看時間,“嚯,已經(jīng)這個點了?”
今天,他七點出頭就從床上爬了起來。
這一整天除了吃飯上廁所以外,他再沒出過房間一步,檢查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,露出滿意的笑容。
嘖…智力這玩意兒果然牛逼,提升十點,就讓陳洛有種智商被拔高了好大一截的感覺,很多以前搞不定的代碼排序,現(xiàn)在隨手搞定。
晚飯過后。
陳洛收到了寧染發(fā)來的QQ消息,消息內(nèi)容很簡單,只有兩個字。
天臺。
數(shù)分鐘后,陳洛抵達天臺,一眼注意到不遠(yuǎn)處長椅上穿著漢服的寧染,慢悠悠地走上前挨著她坐下。
下一秒,寧染就主動把腿搭了過來,軟綿綿的質(zhì)問聲也隨之響起。
“昨天為什么把我趕出去?”
“昨天?”
陳洛一邊感受著美好,一邊充傻裝愣,“昨天怎么了?”
寧染瓊鼻努動,“又裝傻…這樣不好,我想知道?!?/p>
夜風(fēng)溫柔,人也溫柔,連聲音都是那么溫柔。
陳洛有種陷入溫柔鄉(xiāng)中的錯覺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,“染寶兒,我知道你想快點幫我脫敏,但這種事急不得,你得考慮一下我的身體能不能承受住?!?/p>
“還有,我是個男的,你…你就不怕我控制不住自己?”
寧染聲音很輕,“沒關(guān)系,就算你控制不住自己,你的心臟也會讓你控制住?!?/p>
陳洛頓時無言以對。
這個…確實!
“賞鑒,賞鑒?!?/p>
“打屁屁嗎?”
“咳…先不打行嗎?”
“什么時候打?”
面對寧染的追問,陳洛哭笑不得,“大學(xué)吧,等上了大學(xué)再打,行嗎?”
“一言為定?”
“一言為定?!?/p>
和寧染約定好以后,陳洛補充了句,“上了大學(xué)…也不能天天打?!?/p>
“多久打一次?”
“一星期如何?”
寧染淺眉輕蹙,“不如何,一個星期一次太久,這樣猴年馬月才能治好你的???不行,縮短一點?!?/p>
陳洛尷尬地?fù)狭藫项^,“那你說多久打一次?!?/p>
“三天?!?/p>
“頻率太高了吧?”
“不高,這個頻率剛剛好,既不會影響學(xué)業(yè),又可以兼顧脫敏治療,并且這個時間也是有說法的?!?/p>
“什么說法?”
對上陳洛詫異的目光,寧染紅著臉,“魯迅曾說過,三天不打…上房揭瓦?!?/p>
陳洛:“……”
魯迅說過這話?
而且這話和打屁屁…完全沒有半毛錢的關(guān)系!
“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?!?/p>
“行…行吧。”
早上六點出頭,天剛亮。
陳洛帶上寧染,和父親一行三人打車前往鹽城。
換做之前,陳洛一上車估計就要睡覺,可是經(jīng)過這段時間的脫敏治療,他似乎對窒息感產(chǎn)生了一些抗性,沒睡好帶來的窒息感,遠(yuǎn)遠(yuǎn)比不上脫敏治療。
倒是寧染,車子行駛了沒多久,她腦袋一歪,枕在陳洛肩頭閉上了眼睛。
臨近上午九點鐘,車子順利抵達孫家屯。
還沒下車,陳洛就注意到了村口站著很多人,一個個翹首以盼。
陳洛透過車窗掃視了一圈,并未瞧見孫桃芳的身影,溫聲叫醒寧染,“是這嗎?”
寧希揉了揉眼睛,等稍微清醒了些,點頭確認(rèn):“對,就是這個孫家屯,錯不了,每年過年的時間媽媽都會帶我來孫桃芳家里走親戚?!?/p>
說著,她拿過一旁的背包,取出口罩戴上。
由于臉太小,標(biāo)準(zhǔn)的醫(yī)藥口罩戴在她臉上顯得那么寬松,甚至還要在兩邊的掛繩上各打一個結(jié),防止脫落。
然后墨鏡和黑色鴨舌帽上場,可謂是全副武裝。
見狀,陳洛低笑打趣:“不至于吧?”
“至于。”
寧染小聲解釋,“哥哥,雖然我跟著媽媽一年才來一次,但這村子里認(rèn)識我的人應(yīng)該不少,畢竟,我長的…確實有那么一丟丟好看。”
自夸完,她的耳根悄悄紅了起來。
陳洛微微點頭,正準(zhǔn)備下車,寧染遞來一個口罩,“戴嗎?”
陳洛欣然接受,“謝謝?!?/p>
下車后,陳朝陽注意到兩人的裝扮時,誒了兩聲:“戴口罩不帶我一個?”
寧染嗤嗤偷笑,取下背包拿出口罩遞上前,“有給陳叔準(zhǔn)備,就是怕你覺得悶得慌?!?/p>
“沒事。”
陳朝陽笑呵呵地接過口罩,戴好后繼續(xù)道:“你們倆都戴著口罩,我肯定也得戴,咱們是一個tama!”
陳洛:“?”
寧染:“?”
tama?
這……
陳洛咳了聲,低聲建議:“爸,咱不說外文了行不?”
“沒聽懂?”
“沒?!?/p>
陳朝陽摟著兒子嘿笑一聲,“小洛,雖然你高考考了616分,但還不如我這個初中沒畢業(yè)的老家伙,而且你外文是真的差,來,我教你,tama,團隊?!?/p>
寧染歪著頭,墨鏡下的清眸悄悄彎起,“ta…陳叔,你好可愛。”
經(jīng)她這么一夸,陳朝陽更加得意,“聽到?jīng)],連小染都在夸我,你這個當(dāng)兒子的咋非要打擊我呢?我是沒學(xué)問,但我有一個努力上進的心,學(xué)到老活到老,誰說老家伙就不能說外文了?”
陳洛張著嘴,“爸,團隊的外文是team,不是tama;兒子也沒有打擊你的意思,只是提醒,僅此而已?!?/p>
陳朝陽愣住,隨后老臉一紅,“你跟誰他媽呢?”
“爸,我沒有……”
“爹說爹有理,再說爹揍你!”
“我錯了?!?/p>
“知錯就改,善莫大焉?!?/p>
陳洛搖頭失笑,握住寧染的手朝著孫家屯村口走去。
寧染藏在墨鏡下的眉梢揚起,既驚訝又驚喜。
她說過。
她沒什么大出息的…嘿。
陽光和夏風(fēng)交織,女孩隱藏在口罩下的那張絕世容顏,笑得如夏花一般絢爛,如天籟一般動聽的嗓子哼著歌兒,“黑黑的天空低垂,亮亮的繁星相隨,蟲兒飛,蟲兒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