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弘文迅速給葉淮遠打了電話。
她癌癥的事,她不愿意讓家里知道,也不愿意讓其他的人知道。
葉淮遠有醫(yī)院,只能告訴葉淮遠了。
葉淮遠接到林弘文的電話,就聽到林弘文焦急的聲音:“你醫(yī)院是哪家?”
“有什么事嗎?”
“暖暖昏迷了,她得肝癌已經(jīng)四個月了。”
葉淮遠的手機差一點都要掉了。
“她不想讓家里人和身邊的人擔心,一直瞞著,我現(xiàn)在要送她去醫(yī)院,無論去哪家醫(yī)院,都有讓人知道的風險,所以,我只能找你?!?/p>
葉淮遠顫抖著聲音,“為什么不早一點告訴我?為什么拖了這么久?”
說完,他又馬上改口,急聲說:“到Y(jié)S私立醫(yī)院,我現(xiàn)在過去,準備急救?!?/p>
盛暖昏迷了,現(xiàn)在不是追問的時候,急救要緊。
“我馬上過來?!?/p>
好在父母去了醫(yī)院,這會兒他們都不在家里,林弘文抱著盛暖上車,匆匆趕往醫(yī)院。
剛到醫(yī)院門口,急救醫(yī)生將盛暖抬上病床,飛速趕往搶救室。
葉淮遠是主攻腦科的專門,肝癌方面不是他的強項,有專業(yè)的醫(yī)生治療,他和林弘文守在外面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葉淮遠心里慌極了,“她得的癌癥,不是小病,她要瞞著,你就不說嗎?為什么一直不治?”
葉淮遠有許許多多的問題。
他好不容易等到盛暖要離婚,好不容易等到她好像要給他機會了,突然讓他知道這樣的消息,如同晴天霹靂!
“在治,一直在吃藥,四個月前確診的時候,醫(yī)生說錯過了最佳手術(shù)期,只有半年可活,因此她只能吃保守治療的藥物?!?/p>
“后來是因為突然意發(fā)出聲音,覺得人生還是有希望的,去了國外,她想著國外的醫(yī)療技術(shù)更發(fā)達一些,在那邊做了檢查,得知癌細胞并沒擴散,也有減弱的跡象,還是有做移植的機會?!?/p>
“她一邊等醫(yī)院匹配肝源,一邊要處理應(yīng)對和厲庭舟離婚的事,等回國,就開始去找她親生父親,還好,她的身世查清了,前不久我和江硯遲都去配型了,結(jié)果出來沒有配上?!?/p>
“我本是想告訴父母,讓父母去配型,她不同意,意思是她剛回到家,沒有在父母面前盡孝,卻要讓父母為她的病情操心,計劃跟厲庭舟領(lǐng)了離婚證,再到國外去專心治療?!?/p>
“我也沒有想到她會在今天突然昏倒?!?/p>
聽完林弘文的這些話,葉淮遠傷心地靠在墻邊。
心痛得快要窒息了。
她居然是在癌癥的情況下,在這幾個月里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事情。
還不愿意告訴別人,獨自一人在承擔。
厲庭舟在民政局門口等盛暖。
九點鐘過一分,盛暖還沒來。
她那么想離婚,按說她應(yīng)該很及時趕過來的。
難道她不想離了?
剛好,他也不想離。
于是,他給盛暖打了一通電話。
響了兩三聲,他就掛掉了。
然后,給盛暖發(fā)了一條信息。
【九點過了,還沒到?】
十分鐘后。
盛暖還是沒來。
厲庭舟又一次給盛暖發(fā)了消息。
【你不是很急著要離婚嗎?怎么還沒來?】
半個小時過去,盛暖不但沒有回消息,人也沒來。
厲庭舟沉重的心情,變得輕松了不少。
也許她改變主意,不離了。
她可能還是舍不得他和兒子。
畢竟他們一起生活了七年。
厲庭舟的腦海中不斷地冒著這樣的念頭,她一定是不想離了。
對,她一定是不想離了。
然而,他還是有理智的。
她怎么可能不想離。
她一直都想離開他的。
也許她是碰到什么事情了。
他決定成全她,這一次,他是真的同意要跟她離婚的。
厲庭舟再一次撥打了盛暖的電話。
電話響到自動斷掉,盛暖都沒有接。
厲庭舟不知道是高興,還是該失望。
但如果她不來,那他真就不離了。
他果斷地又編輯了一條信息。
【暖暖,我最后給你半個小時,如果你還不出現(xiàn),這輩子我都不會再離婚了,你生是我的人,死是我的鬼!】
天知道他做出同意離婚的決定有多艱難。
是她自己不來的。
不能怪他。
她不來,他就不離了。
最后的半個小時,厲庭舟陷入巨大的矛盾當中,一邊渴望著她快一點過來,一邊又不希望她過來。
艱難地熬過半個小時后,盛暖還是沒有出現(xiàn)。
他不想去追究她為什么沒來。
她不來,就等同于是默認不離婚的。
不管她是因何原因不來,都不重要的,他權(quán)當不知道,以后,她還是他的妻子。
不離了。
真好。
不離了。
以后都不離了。
回醫(yī)院。
厲庭舟離開了民政局。
經(jīng)過兩個小時的搶救,盛暖醒了過來。
她之所以昏迷,的確是因為病情慢慢在加重了,劇烈的疼痛,讓她再也控制不住,昏了過去。
搶救她的醫(yī)生告訴他們,必須盡快全面接受治療,等待配型,不能再拖下去了。
此時的盛暖很虛弱,林弘文坐在床頭,握著盛暖的手說:“暖暖,咱們不等了,現(xiàn)在我就包機帶你出國,過去治病。”
葉淮遠這會兒正在聯(lián)系他手里的資源,幫盛暖找配型。
“哥哥,我今天要跟厲庭舟領(lǐng)離婚證,現(xiàn)在幾點了?”
“已經(jīng)過十點了?!?/p>
盛暖掙扎著要坐起來,被林弘文給按住了。
“你不能離開醫(yī)院,還在打針呢?!?/p>
“你還不了解他嗎?如果我今天不過去,他很有可能會改變主意,無論如何,我必須過去,對了,我手機呢。”
盛暖的手機從昨天晚上不想接厲庭舟電話和信息時,就調(diào)了靜音,林弘文來醫(yī)院的時候,幫她拿了手機,所以厲庭舟打來的電話和發(fā)來的信息都沒有提示音,林弘文不知道。
他從西裝口袋里把手機掏出來,遞給盛暖。
她開屏,就看到有未接電話和厲庭舟發(fā)來的信息。
看到信息的內(nèi)容,她趕緊撥了厲庭舟的電話。
然而,厲庭舟沒接。
盛暖緊皺著眉頭,繼續(xù)打,厲庭舟看到她來的消息,他還是不接。
他不能接。
不想接了。
現(xiàn)在接的話,盛暖肯定又是來找他去領(lǐng)離婚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