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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0章 太后娘娘,您說是嗎?

裴覦笑了聲,那目光刺的太后頭皮發(fā)麻。

“那日城外微臣留人的時候,本只是為了以防萬一,可沒想到當(dāng)真有人膽大包天,敢于挑唆流民生亂,朝著沈霜月動手?!?/p>

“沈家下人當(dāng)時抓住了那婁氏,微臣的人也擒住了流民之中作亂的兩人,但其他幾人卻是趁亂逃走?!?/p>

“微臣原本是怕孫家之事再現(xiàn),所以留了一手,將婁氏移交京兆府讓孔大人先行審問,而皇城司這邊則是暗中搜捕逃走之人,待到一并擒獲審問之后,再與陛下稟告。”

“可沒想到居然真有人這么蠢,一腦袋撞了進(jìn)來,不僅火燒京兆府大牢,更在宮中直接滅口?!?/p>

那聲“蠢”字,如同耳光,打得魏太后拳心緊握。

裴覦卻半點沒有因此就放過她,而是抬頭似笑非笑,

“太后娘娘說,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沒腦子的人,竟然以為弄死了婁氏和尤寶方,就能顛倒黑白,任由她胡說?!?/p>

“不過也好在微臣提前防備著,否則人證死的一干二凈,到時候陛下偏寵太子,故意做局陷害二皇子,為父不慈,為君不公的惡名怕就是百口莫辯了?!?/p>

“太后娘娘,您說是嗎?”

魏太后被裴覦陰陽怪氣的話,刺的臉色鐵青,哪怕她竭力壓抑心緒,也有些穩(wěn)不住心神。

她怎么都沒有想到,裴覦這個賤奴居然會留了一手。

那城外抓到的人竟然不只是婁氏,那些流民里竟還混得有旁人,可是這裴覦居然只字不提,就連京兆府那邊的人也絲毫不知此事,都以為城外行惡的只有婁氏。

從頭到尾,這賤奴都站在一旁看她笑話。

他任由她逼迫皇帝,看著她以為勝券在握,壓著皇帝低頭。

等他們幾乎撕破了臉,才跳出來說手里還有別的證人,他到底是故意想要看她和皇帝翻臉,還是一早就算到了他們會為了二皇子鋌而走險。

所以設(shè)好了局,挖好了坑,只等著她一腦袋撞進(jìn)去?!

魏太后眼中陰沉。

她原是想要借口皇帝偏愛太子,想要替太子騰路,才會縱容人謀害二皇子為名教訓(xùn)皇帝,可是如今皇城司還有別的證人,她這話就完全立不住腳。

外人只會覺得是二皇子謀害沈氏不成,她想要替二皇子脫罪才殺了那二人滅口。

不僅不能替二皇子洗脫罪名,反而還將自己也給陷了進(jìn)去。

要是早知道還有別的證人,她怎么可能會弄死了婁氏和尤寶方?!

裴覦揚唇:“太后娘娘怎么不說話?”

“哀家……”

魏太后雙手?jǐn)n在廣袖之中,緊握成拳時,指甲幾乎刺破了掌心。

她才剛開口,那股被人算計的郁氣就涌了上來,聲音停頓了下,才沉聲繼續(xù),

“哀家怎會看著皇帝名聲受損?”

“哀家不過是覺得皇帝之前定罪太過草率,也怕冤枉了二皇子,傷了他們之間父子情分,所以才多問幾句……”

“原來太后娘娘還知道草率,可您方才問罪陛下的時,也不見得您深思熟慮?!?/p>

裴覦抬眼諷刺,

“太后娘娘這是嚴(yán)于律人、寬于待己呢,還是就像您剛才說的,您對陛下早有意見?!?/p>

“您不滿他看重太子勝過二皇子,想要讓二皇子越過儲君之位,讓元輔和魏家更進(jìn)一步,所以才會借機發(fā)作,想要污了陛下圣名?”

“裴覦!!”

魏太后怒極,猛地一巴掌落在桌案之上,“你休得胡言,哀家何曾有過此意。”

“皇帝,你就這般縱容他,忤逆犯上,質(zhì)問污蔑哀家?!”

景帝看著她被裴覦說的氣息不穩(wěn),再難維持住之前從容的魏太后,整個人就如同三伏天吃了冰碗,心頭瞬間舒坦下來,之前被魏太后逼迫的憋屈和怒氣也散去了大半。

這個“嫡母”,幾次三番想要置他和太子于死地,屢屢仗著身份挑釁他皇帝的尊嚴(yán),那魏家更是強權(quán)朝堂。

要不是怕兩敗俱傷,會殃及江山社稷,他何需要忍她?

如今裴覦讓她吃癟,他高興都來不及,又怎么可能訓(xùn)斥裴覦替她解圍。

景帝他坐在那里,對著盛怒的魏太后涼颼颼地說道:

“太后說笑了,定遠(yuǎn)侯不過是忠君護(hù)主,何來忤逆一說,況且朕覺得定遠(yuǎn)侯說的也沒錯,太后向來公正,方才可不見對朕有過半絲容情?!?/p>

“你……”

魏太后怒目而視。

景帝淡漠:“太后想要護(hù)著二皇子,朕知道,可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何況他一個皇子,還是在太后眼中,他這個皇子越于大業(yè)律法,越于朕這個皇帝之上?”

魏太后下顎緊繃,被景帝的話說的手心更緊,可哪怕怒極這話她也不能接。

她眼神陰沉,片刻才咬牙說說道:

“哀家絕無此意。”

“那太后可還覺得,那尤寶方和婁氏,是朕滅口?”

魏太后喉間收緊發(fā)疼,一字一句:“……自然不是,之前是哀家誤會?!?/p>

“既是誤會,那就請?zhí)髣e插手朕審問二皇子之事,太后剛才能對朕毫不留情,想來也不會因為是二皇子犯事,就對他徇私庇護(hù)?!?/p>

“……”

魏太后喉間緊了緊,對著毫不留情面,冷眼嘲諷的景帝說道:“皇帝放心,哀家自然不會。”

“來人,扶太后回座。”

虞嬤嬤上千,扶著太后時,能感覺到自家主子手臂都僵硬至極,等回到景帝對面坐下,為天后也格外的沉默。

二皇子見狀臉色白了白。

景帝抬頭朝著裴覦問道:“定遠(yuǎn)侯,皇城司抓住的人如今在何處,可審問出什么?”

裴覦面對景帝時,不似對著魏太后那般張狂,微低頭恭敬道:

“回陛下,那二人被微臣關(guān)押在皇城司暗牢,他們比婁氏口風(fēng)更緊,刑司的人用過手段之后才開了口,他們皆是二皇子府豢養(yǎng)的私衛(wèi),平日里鮮少出現(xiàn)在人前,但會替二皇子辦些隱秘事情?!?/p>

“今日是得了人吩咐,配合那婁氏行事,事敗之后逃走的那幾人,也與他們身份一樣。”

二皇子急聲道:“你胡說,我何曾豢養(yǎng)什么私衛(wèi)……”

“是嗎,那這是什么?”

裴覦從懷中拿出一樣?xùn)|西,朝著二皇子問道,“二皇子應(yīng)該不會不認(rèn)識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