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?
潘嵐韻和項伯曲心中一震。
自從陸夜進入中州被發(fā)現(xiàn)后,那塊令牌的氣息就消失。
這讓他們都斷定,陸夜必然早有察覺,毀掉了令牌。
哪曾想,令牌氣息竟然又出現(xiàn)了?
那個老奴飛快稟報道:“經(jīng)過查探,令牌氣息應該位于翁愚修大人的居所附近!”
翁愚修!
潘嵐韻和項伯曲彼此對視,意識到令牌的出現(xiàn),絕不是巧合。
他們可都清楚,翁愚修曾為大皇子做事,專門負責和陸家接觸!
前往大乾書院討要陸夜尸體的魏仲謀,至今沒有音訊。
而偏偏地,陸夜曾擁有的令牌,卻出現(xiàn)在翁愚修的居所附近。
這怎可能是巧合?
“派人去翁愚修家查一查。”
潘嵐韻鳳眸冰冷,下達命令,“另外,請懸鏡司太尉夏侯枯親自去書院走一趟,查探魏仲謀的事情!”
項伯曲遲疑道,“娘娘,今晚恐怕不行?!?/p>
潘嵐韻蹙眉,“有問題?”
項伯曲心中一緊,硬著頭皮道,“得知陸夜死訊后,我已下令,撤掉城中的一切布局,那些為咱們效命的力量,都已散去?!?/p>
潘嵐韻俏臉一沉,“那些專門為對抗九御劍宗的布局,都撤掉了?”
項伯曲低著頭,解釋道:“陸夜已經(jīng)死了,我以為事情已落幕,哪曾想……”
啪!
潘嵐韻一巴掌抽在項伯曲臉頰,“蠢貨!萬一陸夜沒死呢?”
項伯曲臉頰火辣辣的,難以置信道,“陸夜不可能還活著,大乾書院所有人都看到,陸夜被季玄洪所殺!”
潘嵐韻俏臉冰冷,“那我問你,可親眼見到陸夜的尸體?”
“去要陸夜尸體的魏仲謀,為何沒了消息?”
“陸夜的令牌,為何出現(xiàn)在在翁愚修家附近?”
被這般連聲質(zhì)問,項伯曲也意識到不妙。
難道……
陸夜真的沒死?
潘嵐韻眸光冰冷,“你立刻帶領一支鎮(zhèn)守皇宮的禁衛(wèi)軍,去找翁愚修!”
“記住,把那片區(qū)域徹底封鎖!”
“另外,傳信給懸鏡司、欽天司和緝妖司,讓他們一起配合行動!”
“是!”
項伯曲領命,匆匆而去。
“真是個不堪大用的蠢材!”
潘嵐韻輕嘆。
城中布設的殺局,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,哪怕九御劍宗所有大人物殺來,也能應對。
誰曾想,卻被項伯曲給撤掉了!
“娘娘不必為此心煩?!?/p>
那老奴溫聲道,“一切謀略布局,都只是小道,真正靠得住的,永遠是實力?!?/p>
這老奴面白無須,一襲灰袍,貌不起眼,被稱作“馮公公”。
當聽到他的話,潘嵐韻破天荒沉默了。
許久,她點頭道,“馮老所言極是,那依馮老所見,今天的事情,當如何應對?”
馮公公道:“陸夜若死,尸體必在季玄洪手中,他是書院院長,不敢和項氏皇族徹底翻臉的?!?/p>
“他若沒死,為了無字玉牌中的秘密和貪狼關一戰(zhàn)的真相,必會送上門來?!?/p>
“我們要做的,就是以不變應萬變!”
潘嵐韻點頭,“我明白?!?/p>
馮公公道:“娘娘,該去炎龍血池為您腹中的龍?zhí)ノ故沉??!?/p>
“這就去?!?/p>
潘嵐韻撫摸了一下小腹,眼神泛起一抹異樣的光澤。
……
皇宮正門開啟。
一支披堅執(zhí)銳的禁衛(wèi)軍,在項伯曲的率領下,沖入滂沱雨夜之中。
皇宮禁衛(wèi)軍,每個皆是精挑細選出的戰(zhàn)將,只要結(jié)成戰(zhàn)陣,可圍剿玄爐境強者。
八百年來,禁衛(wèi)軍一直鎮(zhèn)守皇宮,被視作修行界的“虎賁之師”!
夜幕中,陸夜立在距離皇宮不遠處的一座建筑屋檐下,身影完全融入房屋石柱透射的陰影中。
他靜靜看著那支禁衛(wèi)軍浩浩蕩蕩而去,這才邁步走向皇宮正門。
轟!
兩個禁衛(wèi)手持陣盤,全力催動那覆蓋著禁陣的古老宮門。
兩人卻渾然沒有注意到,一道峻拔的身影早已趁著宮門未曾閉合時,悄無聲息地進入其中。
“皇宮內(nèi)外,覆蓋在紫薇玄火陣中,由多位黃庭老祖一起聯(lián)手布設,經(jīng)由八百年不斷完善,此陣的威能,已強大到可輕松斬殺黃庭老祖的地步?!?/p>
陸夜耳畔,仿佛又響起覆海王謝凌天的聲音。
“此陣的陣基,位于皇宮觀星臺上,常年有四位修為已臻至大圓滿地步的玄爐境人間武宗鎮(zhèn)守?!?/p>
“同時,他們也是掌控紫薇玄火陣的人。”
“一旦驚動他們,黃庭境老祖也難逃一死!”
想起覆海王這些話,陸夜也不禁感慨,項氏皇族不愧是世俗人間的主宰。
底蘊太厚了。
皇宮很大,古老的建筑林立,密密麻麻。
一般人進來,很容易迷路。
但陸夜卻輕車熟路。
在他腦海中,有著一幅皇宮地形圖,是覆海王親手繪制。
陸夜早已在腦海中推敲了一條最不容易被發(fā)現(xiàn)的路線。
憑借他的斂息之術,只要不出手,哪怕黃庭老祖都很難發(fā)現(xiàn)。
更別說今晚還下著大雨,對于潛行匿蹤最為有利。
“到了?!?/p>
一路有驚無險,陸夜終于看到觀星臺。
觀星臺足有百丈高,巍巍屹立,漆黑如墨,據(jù)說由黑曜離火石煉制而成,能夠承受黃庭老祖的全力一擊。
遠遠看著這座觀星臺,陸夜眉頭悄然皺起。
此地防衛(wèi)極森嚴。
以觀星臺為中心的四周,駐守著三百人規(guī)模的禁衛(wèi)軍。
除非能一口氣滅掉,否則,一旦有風吹草動,必會驚動對方。
這倒也罷了,那觀星臺上,還有著四道極為強橫的玄爐境氣息。
這才是最棘手的一關。
“看來,要想掌控紫薇玄火陣可不容易啊……”
陸夜佇足原地沉思半晌,最終決定行動。
沒什么好辦法,只能速戰(zhàn)速決。
哪怕無法掌控紫薇玄火陣,也要將此陣毀掉。
否則,必會成為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。
悄然間,陸夜身影一閃,如若一縷烏光般,掠向觀星臺上方。
大雨傾盆,夜色正晚。
觀星臺上,四個玄爐境人間武宗正在一座石屋中飲酒。
分別是三男一女。
“這陸夜能夠死在書院院長季玄洪手中,倒也可以含笑九泉?!?/p>
“今日浮云樓那一戰(zhàn),死了十余個玄爐境山澤野修,陸夜真有這么逆天?”
“假的!肯定有幫手,否則,區(qū)區(qū)一個剛突破金臺境的少年,戰(zhàn)力再逆天,撐死能擊殺一個玄爐境武宗,可他一口氣殺掉十余人,這種話誰信?”
“鬼才相信!”
……三男一女一邊飲酒,一邊交談。
談論的,皆是和陸夜有關的事情,整個皇城都被驚動,想不引人議論都難。
“大風大雨喝大酒,諸位好雅興啊?!?/p>
一道淡然的聲音冷不丁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