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軍人抓住了,就剩了這么一個活口!”
一名渾身血污的黑衣人被扔在了屋子里,嘴巴上滿是血跡,此人正是帶隊的殺手頭領,岳伍罵罵咧咧:
“這狗東西嘴里還藏了毒藥,得虧被我一拳打爛了嘴,否則就便宜他了?!?/p>
“藏毒嗎,看來是死士啊?!?/p>
洛羽的身體微微前傾:
“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?沖著我和君公子來的?”
黑衣人雖然沒吭聲,但惡狠狠地瞪著眼睛,表情已經(jīng)說明了一切。
“說吧,你是誰,受何人指使,為何要刺殺我和君公子?!?/p>
洛羽冷笑道:“刺殺一州持節(jié)令,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?!?/p>
“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姜白!”
黑衣人譏諷道:“其他的事你一個字也別想從我嘴里問出來!要殺便殺!”
“有骨氣,真有骨氣?!?/p>
洛羽朝岳伍使了個眼神,岳伍一腳就踩在了他小腿的傷口處,使勁揉捏,凄厲的哀嚎聲回蕩全場,劇痛令姜白的面龐極度扭曲。
“來,再來!”
姜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咬著牙喝道:
“既然失手我就沒想著活著回去,有本事就殺了我!”
洛羽二人微微皺眉,一個字都不肯說,看來還真是硬骨頭。光知道一個名字屁用沒有,你也不知道姓名的真假。
“先帶下去吧,好生看管,別讓他死了。”
“諾!”
岳伍兇神惡煞地把人拎了下去,洛羽挑眉看向君墨竹:“你覺得是誰?”
“不好說啊?!?/p>
君墨竹陷入沉思:
“能出動上百死士,并且知道咱們的行蹤,幕后之人的身份一定不凡。但咱們可以做個猜測,朝廷剛剛派人過來考察隴西節(jié)度使的人選,我和你若是都死了,何人獲益?”
“你是說,王家?”
洛羽表情凝重,洛家、君家如果都出事,自然是王家當選節(jié)度使的概率最大。
“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?!?/p>
君墨竹背著手分析道:
“按常理推斷,獲益最大的自然是王家,可若是反過來想,旁人這么做豈不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栽贓王家?”
“說得也有道理?!?/p>
“嘶嘶嘶!”
“騎軍停馬,快,圍住客棧,保護洛將軍!”
兩人還沒商量完,客棧外就響起了一陣嘈雜聲,似乎有大批軍卒在呼喝,很快就有一名中年武將蹬蹬蹬走上三樓,單膝跪地,沉喝一聲:
“卑職奉王大人之命護送洛將軍、君公子去并州城,不想?yún)s遇到的歹人襲擊,敢問兩位大人可曾受傷?”
“無礙,些許毛賊罷了?!?/p>
洛羽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:“并州的歹人膽子很大啊,還敢襲擊一州持節(jié)令?!?/p>
中年武將苦笑一聲:
“讓洛將軍受驚了,屬下罪該萬死,請將軍放心,此事絕不會再發(fā)生!從現(xiàn)在將軍的安全由末將負責!”
“那就有勞將軍了。”
洛羽輕輕一揮手:
“收拾一下吧,明日啟程,直接去并州城!”
……
并州首府并州城到了
高大寬厚的城墻、車水馬龍的人流、進進出出的商賈百姓,并州城的繁華要勝過天闕城許多。
隴西三州,定州、闕州兩地緊鄰邊關、并州地處內(nèi)陸,連接廣袤的中原大地,所以并州受戰(zhàn)火的毒害最少,相對而言要比另外兩州富足得多。
所有進出隴西的中原商賈基本上都要從此地經(jīng)過,進而將貨物賣往三州各地。你還可以看到大批大批的馬車拉著棉布、酒水往東行去。這些全都是從鳳川城買來的貨物,經(jīng)并州運往中原販賣。
如今鳳川布、三鍋頭、鳳仙醉已經(jīng)在中原打開了銷路,前來進貨者不計其數(shù),闕州官作司可以說是日進斗金。
“嘖嘖,好地方啊?!?/p>
洛羽充滿了艷羨,光人流就比天闕、鳳川城多了數(shù)倍。
君墨竹輕聲道:
“隴西三州,并州不管是商賈還是人口都居三州之首,戰(zhàn)火基本上都被西面的定州闕州擋住了,這里百姓的日子能稍微安生點?!?/p>
“王家真是占了個好地方啊,人比人氣死人?!?/p>
洛羽苦笑一聲,想到了自己剛建城蒼岐的時候,稱之為鳥不拉屎都不為過。
“哈哈,你有什么好羨慕的。”
君墨竹大笑一聲:“鳳川城蒸蒸日上,早有一天會成為隴西第一大城。走吧,我估計此時此刻上官大人和我父親已經(jīng)在等我們了?!?/p>
“上官大人嗎?”
洛羽眼眸閃爍,他對那位隴西道巡閱使頗感興趣。
……
偌大的會客廳內(nèi)坐著寥寥幾道身影,這些人就是整個隴西的主宰!
主位上正襟危坐,身穿官府的男子正是從二品隴西道巡閱使上官熙,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,兩鬢已經(jīng)生出些許白發(fā),名義上的官位比三州持節(jié)令都要大。
右首位的中年人面貌與君墨竹有幾分相似,乃是定州持節(jié)令、君家家主君世雍。
洛羽大概了解過三州的情況,君世雍在三家家主里面算是性格最穩(wěn)重、家教最嚴的那一位,否則不會培養(yǎng)出君天嘯、君墨竹這樣的兒子。你別看君天嘯心胸狹隘了些,但絕對沒像當初李玄冰那樣屠害百姓,肆意妄為。
至于王家家主王蒙重病纏身,自然不會出來會客,并州軍政大權(quán)皆是王彥之代為掌管。
幾人寒暄了一番,上官熙呵呵笑道:
“此次隴西邊軍力退外敵、殺敵國皇子,逼迫羌人議和,大展我國威,陛下對諸位大人的忠勇是贊不絕口啊。
尤其是洛將軍,年少有為,治軍有方,真乃年輕俊杰啊!”
“哪里那里,大人過獎了?!?/p>
洛羽客氣道:“擊敗羌賊乃三州合力之功,絕非洛羽一人所為?!?/p>
上官熙一個字都沒提隴西道節(jié)度使的事,反正此事大家心知肚明,不需要擺在明面上。
“哈哈哈,如此謙遜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咯?!?/p>
上官熙大笑一聲,目光很是欣賞洛羽,接著話鋒一轉(zhuǎn):
“本官剛到隴西就碰上君、王兩家聯(lián)姻,好事啊,正好三州同慶。
只是我怎么聽說,君公子與洛將軍來的路上遭遇了刺客截殺呢?光天化日之才敢暗殺一州持節(jié)令,簡直是膽大妄為!”
上官熙的語氣中隱隱帶著怒意,王彥之立馬開口道:
“在我并州境內(nèi)發(fā)生如此惡行乃我王家之過,請上官大人、請君叔父放心,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,將兇手繩之以法!”
王彥之還朝洛羽、君墨竹二人投去了一抹歉意的目光。
“自然是要查的,此事王家得多費心。你們想想,剛剛擊敗羌賊就遇到了刺客截殺,會不會是有羌人潛入內(nèi)地?甚至說有人私通羌賊、欲圖不軌!
所以此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!”
上官熙轉(zhuǎn)頭看向洛羽和君墨竹:
“不知兩位有沒有得罪什么人,或者說刺客有沒有露出馬腳,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指使?”
“咳咳?!?/p>
洛羽輕聲答話:
“我們抓住了一個活口,只不過嘴巴很緊,不肯交代幕后主使。”
“噢?”
“竟然有活口?”
上官熙的目光瞬間一亮:
“有活口就好辦了,走,我們一起去審審,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