錏老太太哭,幾個孩子也哭,整個車廂里的人都往這邊看,沒一個人貿(mào)然發(fā)表意見,大家都是皺著眉看著。
很快陸君霆帶著兩名列車員和一名乘警過來。
列車員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(yè)笑容,“大娘,麻煩你的車票拿出來給我檢查一下?!?/p>
老太太才不管這個那個,哭得更加起勁,再加上四個孩子的哭聲,跟五重奏似的。
“你們都欺負我一個沒出過遠門的老婆子……”
車廂里的人感覺被祖孫幾人此起彼伏的哭聲攪得煩躁,離得近的幾個人更是腦袋都要爆炸。
乘警見狀嚴肅道:“老大娘,我們不光看要你的車票,其他人的車票也是要檢查的?!?/p>
另一個列車員已經(jīng)看過夏白露和陸君霆的車票,兩人的票沒問題。
“大娘,你現(xiàn)在占著別人的鋪位,還請你出示車票,不是硬臥票你可以補差價換臥鋪票,但是不能蠻不講理?!?/p>
“乘警同志,她這樣算不算侵犯他人合法權(quán)益,你們是不是可以把人抓起來審問?
她拒不配合查車票,我懷疑她有不正當?shù)哪康?,她故意帶著四個孩子在這里鬧出動靜引人注意。
她的同伙好趁亂偷盜群眾的財物甚至是偷孩子,乘警同志,她的行為很可疑,還請你們保證我們乘客的生命財產(chǎn)安全。”
此話一出,車廂里的乘客立即警惕起來、檢查好自己的行李是不是丟失。
同時,大家看老太太的眼神也發(fā)生改變,這人是小偷還是人販子,不管是哪個身份都不能繼續(xù)留在他們這節(jié)車廂。
眾人的態(tài)度從一開始的事不關(guān)己到人人自危。
“你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。”聽到夏白露說讓乘警抓她,老太太趕緊從地上爬起來,“不就是看車票嗎?給你們看還不行?!?/p>
老太太在身上一陣摸索,翻了一會兒后,“哎呦娘哎,我的車票呢,哪個天殺地偷了我的車票?!?/p>
夏白露撇撇嘴,“老太太,你當大家是傻子呢,要演戲就演得像點,哪個傻子偷車票而不偷錢。”
“同志,我的車票丟了,我就是這個位置的?!崩咸囊粰M,指著夏白露,“一定是她偷了我的車票,你個小偷還我車票?!?/p>
老太太伸著兩手去搶夏白露手里的車票,她想著只要票到了她手里,列車員和乘警就會拿她沒辦法。
夏白露忍了許久的暴脾氣終究是爆發(fā),抓住老太太的胳膊后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。
順帶一推把老太太推到乘警面前,“為老不尊,這是你自找的。我想打你已經(jīng)很久了?!?/p>
老太太的綠豆眼霎時瞪大,嘴里發(fā)出尖銳的爆鳴聲:“啊啊啊,小賤人你敢打我……”
老太太要回擊,收獲的反而是乘警抓住她的胳膊,咔嗒一聲給她戴上一副亮晶晶的銀手鐲。
“哎,不是……”老太太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手腕,“干啥抓我,你們該抓這個小賤人,她偷車票還打人……”
列車員和乘警見慣了奇葩,誰也沒再理會老太太,只感嘆這位女同志做了他們一直想做又不能做的事。
看得莫名很爽,心想要是自己沒干這個工作興許還要多打兩巴掌。
一個列車員抱起鋪位上的孩子就往車廂外面走,老太太被乘警推著跟上,另外三個孩子也不敢再哭,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。
大家紛紛唾棄老太太,沒票占人位置不成還想搶人家的票,活該被打后沒人為她說話。
這下好了,一定會被乘警嚴厲審問一番。
列車行駛的速度越來越快,老太太再沒來這節(jié)車廂,不知道是補票了還是被攆下去。
夏白露重新整理了一下床鋪躺在上面休息,同隔間的另外幾個人時不時把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心里想的都是這個女人年輕漂亮還不好惹,面對蠻不講理的老太太是真敢下手打啊。
換位思考一下,換做那個老太太占了自己的鋪位,他們能不能做到這么硬氣?
特別是對面下鋪的那個四十多的大叔,搞不好真的會讓人占了自己的位置,還不好意思拒絕。
老太太和她的孫子孫女被帶去了列車上的辦公室,身份信息被嚴查了一遍,連帶著她那個在另一節(jié)臥鋪車廂的兒子和在硬座車廂的兒媳婦都被找到談話。
介紹信沒問題,車票也沒問題,只是幾個工作人員的眉頭卻緊皺得能夾死蒼蠅。
你能想到這一家三個大人、四個孩子就買了一張硬座票,老太太讓兒媳婦兒去硬座車廂,
她帶著四個孩子和兒子分開來硬臥車廂蹭床。
不得不說,這一家子也是能人,好在不是什么小偷人販子,不過占國家便宜這事也不能輕輕揭過。
不想被趕下車只能乖乖掏錢補票。
好幾張火車票的錢,給老太太心疼的好比她那個死老頭子被外面的婆娘勾搭走。
事情調(diào)查清楚列車員還特意過來給夏白露說了一下。
這一插曲過去,車廂里的氣氛暫時和諧安定下來,夏白露小睡了一會兒,醒來后精神好了不少。
日頭漸漸西斜,車廂里開始飄出各種食物的味道。
陸君霆和夏白露一起坐在下鋪的位置,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,說的都是一些兩人小時候的事。
火車上售賣晚飯的小餐車由遠及近推過來,負責賣飯的人一聲接一聲熱情地叫賣著。
這時候的火車盒飯是在車上現(xiàn)做的,用鋁制飯盒裝著,售價2毛、3毛、5毛不等,飯菜吃完后飯盒要再回收。
價格不算貴,但是買的人不多,大部分人還是喜歡自己帶干糧。
餐車推到夏白露這邊時,兩人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,自己帶的干糧還沒吃呢。
倒是對面下鋪的男同志,喊住賣飯的列車員,買了一份蘑菇炒肉一份米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。
“媳婦兒,你餓不餓,要不要現(xiàn)在吃晚飯?”陸君霆把放在上鋪的包拿下來,準備給夏白露拿吃的。
夏白露搖了搖頭,“中午吃得多現(xiàn)在還不餓,晚點在吃吧?!?/p>
車廂里現(xiàn)在有各種食物的氣息,味道著實不太好聞,夏白露現(xiàn)在沒什么胃口吃飯。
見夏白露時不時皺眉頭,陸君霆從包里掏出幾個黃澄澄的杏,“媳婦兒,聞著這個會舒服點?!?/p>
水果特有的香味鉆進鼻腔,總算能驅(qū)趕走一些難聞的味道。
直到夜幕降臨,夏白露才從包里拿出幾個素包子和雞蛋打算吃晚飯。
“媳婦兒,我去打些熱水?!?/p>
陸君霆拿著水壺離開后,夏白露看到有兩個男人往他們這邊張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