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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 要不要進來坐坐?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吳鐵軍抱著兄弟遺體,立即遠走。

    凄厲的叫聲兀自遠遠傳來:“苗森森!老子今生今世,與你勢不兩立!我彩虹青衣,與你勢不兩立!今日之代價,必要你十倍償還!”

    聲音漸漸遠去。

    他一個人,斷斷不是苗森森的對手,更何況他身邊還有許多幫手,一旦被追近身, 便再沒有任何僥幸。

    唯有第一時間遠遁,這個消息,必須要帶回去:岳州彩虹青衣共同的恩人,被苗森森殺了!

    自己的兄弟的遺體,就在自己手里,也必須要送兄弟落葉歸根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,不是自己逞英雄的時候。

    此仇,不共戴天!

    苗森森瞇著眼睛,看著吳鐵軍遠去,并沒有發(fā)出任何追擊的指令。

    “就這么放他走了?他只得孤身一人,咱們合圍狙殺的機會極大?!?br />
    旁邊一個黑衣女子,站的很近,看著吳鐵軍遠去的方向,眼神中全是殺機。

    一字字緩緩說道:“老大,吳鐵軍這樣落單,卻被我們遇到的機會,可不多見?!?br />
    苗森森踱了兩步,道:“他見機得早,彼此距離已經(jīng)拉開,沒可能在短時間內(nèi)追上,就算當真能追上, 只怕也要去到了岳州城外左近……真到那地步,反而有被圍攻全軍覆沒的風(fēng)險?!?br />
    “再說了,今日情勢微妙, 就算能將吳鐵軍當場格殺在這里, 我也會選擇放他回去?!?br />
    “乘機格殺他,反而會讓何必去那個老狐貍起疑?!?br />
    “索性就趁著他早早遠遁的這點,讓這一局更加逼真三分?!?br />
    “然后,發(fā)動附近,所有的我們的人,不惜一切代價,給我搜尋那個野郎中的下落。寧可要個死尸,也絕不能將他留給大秦!”

    “只要能干掉那個野郎中……最好是活捉,這人有大用。只要做到這點,咱們這一局,不但不再是輸個底掉,反而了剪除了一個可能影響未來大局的強梁!”

    苗森森的臉色不再淡定,轉(zhuǎn)為陰沉,寫滿了沉思之色,目光閃動,不斷的往外走著。

    他現(xiàn)在想的是,若是能抓住這個野郎中為自己所用……

    對方既然有診治何必去三十年沉疴的手段,那么醫(yī)道藥理必然精湛,更可能有獨到之妙,若是能夠?qū)⒅莆?,自然大大有利?br />
    “若是大燕能掌握這個郎中……”

    苗森森心下無疑急迫,但也不是特別的著急。

    吳鐵軍已經(jīng)走了,必然回去匯報給何必去。

    何必去會怎么做?

    下一步,必然是彩虹青衣在岳州城內(nèi)搜捕大燕密探,以報復(fù)吧?

    何必去會不會看穿自己的故布疑陣?但這不重要,就算看穿了,也會借助這一點,提升彩虹青衣士氣,引起同仇敵愾,為神醫(yī)報仇。

    然后全城搜索大燕密探是一定的。

    不過那樣一來,自己這邊能得到什么好處?這個空間,大燕能做什么?

    苗森森心里冷靜的思考著。

    到了他這一地步,一言一行,都必須有的放矢。尤其是對敵人說的話,或者誤導(dǎo)敵人而導(dǎo)致的后果,也都必須要考慮清楚。

    有些時候,交鋒勝負,就在彼此這腦子靈光一閃之間。

    他沉著臉,在衡量著。

    驀然。

    一聲鷹鳴,長空響起。

    苗森森皺眉,霍然抬頭,只見天空中,一只大鷹在高空已經(jīng)化作一個黑點,正在一圈圈的盤旋。

    一聲呼嘯,沖天而起,尖銳刺耳。

    一聲長唳,黑鷹從空中俯沖而下;箭矢一般到了苗森森頭頂。

    突然身子向上沖了一下,頓時在空中頓了一頓,隨即就鵝毛一般飄落苗森森手臂上。

    苗森森從鷹腿上解下一個小小竹筒。

    打開看了一眼,頓時臉色一變。

    隨即重新綁上,一揮手,大鷹沖天而起,消失在云層中。

    那黑衣女子看到苗森森竟然一下子眉頭緊皺,深深地嘆了口氣,不由問道:“老大,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苗森森嘆口氣:“南疆之戰(zhàn),本在僵持,但是馬前戈突然出現(xiàn),竟然并沒有按照大秦軍部的命令進入南疆大秦軍中待命,而是直接從大齊軍隊側(cè)后方斜插進去,仗著重騎無敵,直接撕開了一道口子,一路鑿穿齊軍,與秦國南疆軍隊,在大齊軍隊之間會師!”

    “這!……”

    黑衣女子瞠目結(jié)舌。

    旁邊的三十多人也是紛紛扭頭看來,臉色凝重。

    這個消息,簡直是炸裂!

    雖然他們是燕國人,但是,大秦與大齊南疆之戰(zhàn),卻也直接影響燕國邊境形勢。如果大秦軍大勝,齊國完全敗退的話,那么直接陳列在大秦兵鋒之前的,就成了大燕軍隊!

    兩國向來以犄角之勢,夾攻大秦南疆;若是大齊敗退,獨木不成林的情況下,大燕隨即就會迎來大秦的狂猛打擊!

    這是動搖國本的問題。

    這一點,大家都能想得到。

    一個面目白皙,有些文雅的黑衣人眉頭都皺成了疙瘩,道:“大秦馬前戈的軍隊調(diào)動,情報不是早已經(jīng)遞給齊方了么?再說他們自己也有細作在,情報絕對不會這么……怎么還會有這種事情發(fā)生?”

    大軍被側(cè)面鑿穿,這意味著什么,大家心里清楚得很——沒有任何軍隊經(jīng)歷了這樣的事情還不潰??!

    這也就等于說,南疆之戰(zhàn),齊國已經(jīng)兵敗了!

    黑衣女子更是氣的粉臉通紅,卻也有些不解的道:“大齊統(tǒng)兵將領(lǐng)趙定邊,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,經(jīng)驗豐富,也是大陸名將;怎么會犯下這等低級錯誤?”

    苗森森嘆口氣,道:“大秦軍部下令,讓馬前戈火速馳援,聽從南疆戰(zhàn)場元帥霍宗南號令;不得自作主張,輕舉妄動。這一條命令,不僅是我們,還是齊國,都已經(jīng)截獲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馬前戈卻沒有遵從這一道命令,而是從出兵之后就改了方向,尤其是從這江湖小鎮(zhèn)離開之后,逼退了我們大燕的軍團之后,然后竟然從大燕邊境繞了過去,人銜枚,馬裹棉,繞了一圈,在最后二十里全速奔襲,在沖勢最猛的時候,直接將整支軍隊,化作了一桿巨大的標槍一般……插進了大齊側(cè)翼!”

    “這家伙這純屬違抗軍令了吧?難道大秦軍方不管?這等肆意更改軍部命令,哪怕打了勝仗,也是有罪的吧?這可是初始行軍令!”黑衣女子怒道。

    “不然。”

    苗森森搖搖頭,黯然嘆息:“我們應(yīng)該是全都上當了。大秦軍部這一道軍令,很明顯是幌子,真正的軍令,恐怕是馬前戈到了岳州之后,甚至是到了這江湖小鎮(zhèn)之后,再由何必去下達的。”

    “否則,大秦鐵騎為什么會從這里經(jīng)過,表面上看,是來協(xié)助大秦彩虹青衣,但是這個理由很牽強。只是幫助彩虹青衣一戰(zhàn),居然出動一萬重騎?而且是全兵種的精銳?”

    “這一節(jié)……被坑的慘!”

    苗森森臉色陰郁。

    這一局,實實在在說,這里是一個疏漏。

    雖然大齊兵敗,絕對不止這一個原因,其中一定還有別的內(nèi)情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說,一位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大陸名將,應(yīng)該方方面面都考慮到才對。被側(cè)翼突襲鑿穿這種事,發(fā)生在新手將領(lǐng)身上不稀奇,但發(fā)生在老將身上,卻是一種侮辱智商的事情。

    絕對是另外有事情,才會出現(xiàn)這種意外。

    但是,那些都不是苗森森需要考慮的。

    他現(xiàn)在與大齊情報部的負責人想的是一樣的。

    不管戰(zhàn)場戰(zhàn)敗有多少因素,但是這情報的事情,就是情報的鍋!

    別人接不過去。

    都是搞情報搞滲透的部門,苗森森怎能不清楚這一點。

    “不管怎么說,敗了就是敗了?!?br />
    白皙文雅的黑衣人道:“老大,齊國敗了,那咱們大燕的邊境就危險了?!?br />
    苗森森沉著臉不說話,心里卻在急速的思考。

    黑衣女子道:“齊國雖然戰(zhàn)敗,但是我們大燕屯兵邊境,秦國也不敢追擊太甚;否則他們也會擔心被我們趁虛而入,截斷了后路?!?br />
    苗森森眼睛一亮:“所以,大齊雖然兵敗,但最多也就是敗退一二百里,就可以重整陣腳?!?br />
    “不錯?!?br />
    “而趙定邊身為老將的統(tǒng)兵能力,以及這一世英名……都不允許他就這么戰(zhàn)敗回去?!?br />
    “不錯?!?br />
    “所以趙定邊一定是在籌備反擊的?!?br />
    “老大說的對。”

    苗森森目光閃動,靜靜思索一會。

    突然下令道:“先撤出這里,找個地方商議一下?!?br />
    眾人才正要聽命撤走。

    突然,醫(yī)館對面的破房子吱呀一聲開了門。

    那幾乎散架的大門門板,晃晃悠悠的打開了,一個老太太顫巍巍的走出來,端著一個大木盆。

    一揚手。

    一盆剛剛洗了衣服的水,嘩啦一聲潑在地上。

    在大街上潑了一個半圓。

    只差一點點,就潑在了苗森森腳上。

    苗森森褲管上,水漬點點。

    苗森森心頭一個咯噔,頓時抬眼看去。

    只見老太太抬起已經(jīng)昏花的老眼,在苗森森臉上看了看,很是納悶的說道:“咦,剛才都沒發(fā)現(xiàn),怎么這么多人?都是來看病的嘛?”

    說著,很好奇的一個個打量過來,眼睛迷迷瞪瞪,似乎看不清楚,道:“你們這么多人,都一起生了???什么病啊,需要一起來?”

    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氣,正要說話。

    苗森森瞳孔一縮,隨即恢復(fù)正常,臉上和顏悅色的道:“我們并不是有病,此番前來,打攪了老人家清靜,恕罪恕罪,我們這就走?!?br />
    老太太咧開已經(jīng)沒剩下幾顆牙的嘴,笑瞇瞇的道:“既然來了,這么急著走干什么?要不,你進來坐坐?”

    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:“我家老頭子也是很好客的人,你們?nèi)藬?shù)雖多,但是進來喝口茶,歇歇腳,我們家還管得起?!?br />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