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這個時間,再加上剛才做的事情,讓他兄弟比任何一天都更囂張。
這時候,他根本不敢動,只尷尬的說道:“沈小意,你先走,你先走。
你放心,我馬上就能追上你?!?p>沈如意雖然覺得楚崢嶸有些奇怪,但是也沒多想。
畢竟他說的是事實,他人高腿長,走一步能當她兩步,她先走幾步,他要追上她也是分分鐘的事情。
只是她看楚崢嶸表情奇怪,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你身體沒問題吧?確定不需要我?guī)兔Γ俊?p>他倒是想她幫他。
可現(xiàn)在不僅僅是條件不允許,他們還沒結(jié)婚,她也不會允許的。
他只能正了正臉色,一本正經(jīng)的道:“沒事兒。
沈小意,你還不知道我嗎?我要真需要你幫忙,是不會跟你客氣的?!?p>沈如意:這倒也是。
她沒再多想,徑直往登機口走去。
她走出一段距離之后,楚崢嶸才站起來,不僅姿勢十分別扭的夾緊了雙腿,還把他的小皮箱擋在了某個尷尬的位置。
楚崢嶸只慶幸現(xiàn)在機場的人不多。
要不然被大家圍觀他用這么別扭的姿勢走路。
他怕是得找個地洞鉆進去。
好在他的意志力夠強,稍微調(diào)整了一會兒之后,倒是也把那股火壓了下去,身體也逐漸恢復了正常。
等他到登機口排在沈如意后面的身體,已經(jīng)完全正常了。
“要不要再睡會兒?”
登機后,剛到位置上坐下,楚崢嶸便問沈如意道。
沈如意搖了搖頭,“不用,我昨晚在機場睡得挺好的。
倒是你,我昨晚躺你腿上,你應該沒睡過吧?
你趁著現(xiàn)在睡會兒,下飛機的時候我再叫你?!?p>沈如意話音落下,就對上楚崢嶸一雙亮晶晶的眸子。
沈如意:……
她正疑惑這男人看她的眼神怎么這么瘆人。
楚崢嶸已經(jīng)一臉?gòu)扇岬耐绨蛏峡苛恕?p>靠上后,還舒服的喟嘆了一聲,“有媳婦兒心疼的感覺真好?!?p>沈如意:……
她這不就是很正常很普通的關心嗎?
就算他們只是普通朋友,她也會這么說??!
楚崢嶸這腦回路……
還有他這一臉的滿足和嬌羞……
沈如意從小到大都沒想過,這個從小就能讓村里其他同齡人聞風喪膽的男人,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面。
她有些無奈。
原本她擔心飛機上其他人看到他們靠在一起,影響不好。
但環(huán)視了一圈之后,發(fā)現(xiàn)飛機上的人都在各做的各的事情,看書看報紙的看書看報紙,看風景的看風景,閉目養(yǎng)神的閉目養(yǎng)神,反正沒人關注他們就是了。
她再低頭看向因為空間狹小,而姿勢擰巴的靠在她身上的楚崢嶸。
他眼底有著淡淡的烏青。
想來應該是因為部隊這段時間訓練忙,他休息時間本來就少,昨晚還守了她一夜造成的。
她到底沒忍心把靠在她身上的男人叫醒。
飛機已經(jīng)穿透云層平穩(wěn)飛行了。
她的目光從楚崢嶸臉上移向窗外,心境也跟窗外廣袤的天空一樣豁然開朗。
上輩子后來交通發(fā)達,平常百姓也能坐上飛機。
活在日新月異的世界當中,她又怎么會不想多體驗一下新鮮事物呢?
那時候,陳建國已經(jīng)是首長級別了,經(jīng)常全國各地的飛。
他出席的很多場合其實都是可以帶妻子一起的。
但陳建國嫌棄她邋遢不打扮,又沒工作,跟社會脫節(jié)。
說帶她去,只能給他丟人,從來不帶她出席。
反而是蘇玉珍明明跟他都不是一個系統(tǒng),卻總能在各種場合碰見,然后一起出席。
她每次在新聞報道里知道他出席的場合又有蘇玉珍的時候,也會鬧。
但不僅陳建國說她無理取鬧,陳子玉也會指責她。
陳子玉甚至PUA她說,為什么他爸愿意跟蘇姨一起出席活動,卻不肯跟她一起,讓她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。
想想就她這樣沒有知識文化,沒工作沒見識,長得還滄桑的家庭婦女,他爸帶她出去,是不是丟人。
那時候陳子玉跟她說得最多的話,就是讓她知足,說他爸跟她已經(jīng)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他爸還能堅守本心,沒有拋棄她這個糟糠妻已經(jīng)很好了。
她當時也因為自己操勞多年,容顏老去,又沒有一技之長,連從小學習的醫(yī)術(shù)都忘得差不多了,整個人都陷在自卑的情緒里無法自拔。
竟然真的信了陳子玉那些PUA她的鬼話。
不僅更加自我厭棄了,甚至還更加感激和包容陳建國。
現(xiàn)在想想……
她不由得有些苦澀的笑了笑,又搖了搖頭。
“沈小意,你怎么了?”
楚崢嶸滿懷擔憂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。
沈如意剛想低頭去看他,就感覺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了。
而她的腦袋被攬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。
溫暖和安全的感覺瞬間將她包裹其中,也將她心里因為想起前世而升起的那點凄涼徹底驅(qū)散。
她在他懷里輕輕搖了搖頭,“沒什么,就是第一次坐飛機,有點緊張?!?p>楚崢嶸有力的臂膀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。
他很清楚她不是因為第一次坐飛機緊張。
因為她身上剛才流露出來的氣息是悲傷。
從她決定跟陳建國離婚開始,他就經(jīng)常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不符合她年齡的悲涼和滄桑。
但她不愿意說,他也就不多問。
他原本覺得可能是她之前在陳家的那六年過得實在太苦了。
但現(xiàn)在他覺得以她的性格,僅僅是那六年的磨難,不至于讓她身上有這么濃烈的滄桑感。
他雖然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日子里,她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,才有了這樣的心境。
但是他心疼,也內(nèi)疚。
如果不是他跟她錯過了六年,她不會受那些罪,也不會現(xiàn)在想起來都還這么悲傷。
原本坐綠皮火車要三天三夜的路程,飛機三個小時就到了。
兩人剛走出機場,就看見了人群中伸長了脖子在張望的沈國民。
在他們看到沈國民的同時,沈國民也看到了他們。
連忙朝他們揮手,“小妹、崢嶸,這邊!”
沈如意趕緊朝沈國民走過去,“二哥,現(xiàn)在這邊是什么情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