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們爬起來后,可能是覺得沈如意也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兇,其中一個孩子就大著膽子跟她說道:“嬸嬸,我們可以找小杰說話嗎?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沈如意笑著把小杰喊了出來。
小杰一出來,一堆小朋友立即圍了上去。
“小杰……繼征他……還……”
第一個開口的小朋友,著急又努力的想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。
但大人說了今天是大年初一,不允許他們說不吉利的詞語。
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。
他雖然說不出來,但小杰已經(jīng)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小家伙看了沈如意一眼,特別驕傲的說道:“放心吧!我媽媽給繼征做了手術,繼征已經(jīng)好了。
我早上的時候問了繼征奶奶,繼征奶奶說,只要我們爸爸媽媽同意,我們就可以隨時去看望繼征?!?/p>
幾個小家伙立即高興起來。
商量道:“那咱們先去拜年,得了拜年錢,咱們就去服務社,給繼征買點好吃的補身體!”
楚杰回頭跟沈如意打了一聲招呼,就跟著他的一眾小伙伴,像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。
臨走之前,還回屋里去拿了一個大瓷盆,說是磕頭拜年的時候用。
一群孩子在家屬院兒奔走,砰砰砰的磕頭聲不時從各家屋里傳來。
大院兒里又恢復了往常過年時候的熱鬧。
等一群孩子再回到沈如意家的時候,他們每個人兜里都裝滿了瓜子花生糖果。
每個人手里還珍而重之的捏著一大把零錢。
沈如意在屋里看書。
就聽見外面客廳里一幫小蘿卜頭把錢湊在一起,數(shù)了一遍又一遍。
最后確定,他們今天磕了一上午的頭,總共得了十六塊八毛三分的壓歲錢。
小家伙們瞬間興奮了起來,“我們有十六塊八毛三分錢誒,可以給繼征買好多好多東西了!”
“那咱們給繼征買什么好呢?”
“要不就買糖吧!咱們買大白兔奶糖,有營養(yǎng),還好吃,而且不要票?!?/p>
“那是水果糖不要票,大白兔奶糖還是要票的。”
“?。磕俏覀冎挥绣X,沒有票,不是只能給繼征買水果糖了?”
……
一眾小蘿卜頭商量到這里,都有些泄氣。
過年期間,軍人服務社的水果糖不要票,其實是專門給這些小蘿卜頭的福利。
讓他們拿著一毛兩毛的壓歲錢,也能去買糖甜甜嘴。
沈如意在屋里聽到小家伙們的聲音,給他們拿了兩斤的奶糖票出去。
“你們想給繼征買大白兔奶糖是嗎?”沈如意笑瞇瞇的問一幫小家伙道。
“是啊,媽媽。”
楚杰立即回答道。
回答之后,小家伙又喪氣的垂下了小腦袋,“可是媽媽,我們沒有票,買不到……”
沈如意大方的把兩張奶糖票遞出去了,“你們自己湊錢買東西去看受傷的小伙伴,是好事。
這兩張奶糖票,媽媽贊助了?!?/p>
一眾小家伙看著沈如意手里的票,一雙雙明亮的眼睛都更加亮了幾分。
也不知道是誰帶了頭。
他們拿著他們的道具盆子,就在地上跪成了一排。
“謝謝嬸子,嬸嬸新年快樂。”
“歲歲平安!”
“長命百歲!”
……
小家伙們一個比一個吼得大聲。
沈如意心里暖暖的,看著他們一窩蜂的跑出去。
她被他們的快樂感染,心情也更好了幾分。
當天晚上,繼征奶奶和繼征爸爸李開明就提著一兜子的東西來沈如意家了。
又是一番感謝后,沈如意想把東西退給他們。
但繼征奶奶卻板了臉,嚴肅的說道:“沈醫(yī)生,這東西你可沒資格退。
因為這東西是我們感謝小杰的?!?/p>
沈如意這才知道繼征從醒來之后,知道自己少了一只眼睛一直郁郁寡歡。
但今天小家伙們?nèi)メt(yī)院看望的時候,楚杰給繼征和小伙伴們講了一個獨眼的英雄船長的故事。
現(xiàn)在小家伙們都覺得繼征一只眼睛特別酷。
繼征心里不但沒有了因為自己殘疾的自卑,反而還很驕傲。
繼征奶奶說著,就歡喜地微微濕了眼眶。
等繼征奶奶走了之后,小杰就要去把禮物分給所有的小伙伴。
在他出門之前,沈如意趕緊叫住了他。
“小杰,你有沒有跟小伙伴們說清楚,咱們?nèi)绻呀?jīng)少了一只眼睛,可以向獨眼船長學習。
但可不能把自己的好眼睛故意弄壞當獨眼?。俊?/p>
小杰認真的點點頭,“媽媽,你放心吧!
我跟大家都說了的,故意把自己眼睛農(nóng)化,那是大傻子才會干的事情。”
聽到小杰這話,沈如意才稍微放心了一點。
小杰的獨眼船長的故事是她自己根據(jù)前世看的一些文學作品,改編了講給孩子聽的。
當時她跟小杰講的時候,也特別強調(diào)了要保護好眼睛,絕對不能故意傷害自己眼睛。
知道小杰是把她當時的叮囑都聽進了心里的,沈如意松了一口氣。
讓小杰去給小伙伴們分禮物去了。
時間一轉(zhuǎn)眼就到了初五了。
雖然年味兒還沒有散去,但人們也都已經(jīng)投入積極的工作和生活之中了。
這兩天沈國棟每天都在給沈如意打電話。
沈如意這時候也不心疼電話費,沈國棟要說什么,她就陪著他說。
因為她知道沈國棟是緊張了。
其實她也緊張。
過年之前,她其實還挺平靜的。
但過完年后,隨著記憶中成績公布的時間越來越臨近。
她心里也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。
此時,還有一個人比他們姐弟倆更緊張。
這段時間,陳建國對蘇玉珍還算照顧,因為他又看到希望了。
就在他滿心期待公布高考成績,期待他的大學生活的時候。
蘇玉珍一顆心卻已經(jīng)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陳建國找來的那些資料上的大多數(shù)題,她都看不懂。
她當時給陳建國講題講得頭頭是道,那都是她瞎編亂造的。
陳建國考完回來說,他都是按照她教的方法做的,而且那些題很簡單,他做得特別好。
她就知道,只要成績一出來,她就完了!
“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,高考成績怎么還不出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