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來峰。
“邀月,你有沒有看見?哈哈哈……”
止醉躺在巨大的酒葫蘆上打了個滾,狂笑不止。
邀月面無表情道:“竹子種到你山頭了?!?/p>
止醉笑夠了后,側(cè)躺著,“邀月,問道宗這下丟人丟到家了??!在活人秒變參須的那一刻,我感覺宸銘都快碎了?!?/p>
邀月道:“容我提醒你,劍來峰還在問道宗內(nèi)?!?/p>
止醉不在意道:“我劍來峰,跟問道宗毫無關(guān)系,哎,那群老東西帶出來的,心理素質(zhì)真差,不過是被傀儡人戲耍了而已,怎么就崩潰了呢?”
邀月看著歡樂的止醉。
不由得想到在禁地外感知到的東西。
邀月認(rèn)真地問道:“止醉,你以前有過露水情緣嗎?”
止醉臉上的笑意制止,似乎還有些懵。
邀月見此,決定換一個問法,“那你以前有過野生道侶嗎?”
止醉陷入迷茫。
野生?
道侶?
這是什么鬼東西?
不過她敢肯定,自己沒有過道侶。
止醉道:“邀月,你想給我介紹道侶?”
邀月盯著止醉,“你以前三天喝醉五次,你確定,你沒有什么露水情緣?或者,你被人算計(jì)了,而不自知?”
止醉坐起身,旁邊的熱鬧都不想看了,揮散光幕,“邀月,你有話直說,別拐彎抹角的,這不像你。”
反正止醉總感覺被邀月看得心底毛毛的。
“還記得,你說的那個新的天命者嗎?”
止醉下意識接道:“她怎么了?”
她剛才只想著看宸銘和那群老東西的笑話。
忘記去看那個‘柳輕顏’的情況。
邀月道:“我在她身上看見了你的血緣線,她很可能是你的血親?!?/p>
止醉嘴巴微張,驚詫,錯愕,不可置信……
“邀月,你是不是年紀(jì)大了,所以老眼昏花……”
止醉話還沒說完,一只酒葫蘆就朝她砸來。
止醉當(dāng)即一個翻滾,接住酒葫蘆的同時,繼續(xù)出聲道:“邀月,你先別生氣啊,聽我說完?!?/p>
邀月雙手抱臂,冷冷看著止醉,“嗯,你說?!?/p>
止醉先將酒葫蘆掛在腰間,這才開口,“邀月,我知道你的神通很厲害,可咱們在這里待了上萬年,你都沒用過神通,看錯的可能性很大吧?”
“呵。”邀月示意止醉繼續(xù)。
止醉臉上情緒變化,聲音由歡快變成了悲傷,“邀月,你知道的,我早就失去了所有血親,不然,我怎么會愿意待在這個鬼地方!”
身處劍來峰,確實(shí)可以看見日月更替,看見大好山河,江湖美景……
可也僅是能看見而已。
劍來峰是沒有四季輪回的。
這里吹的風(fēng),都需要她自己制造。
邀月不帶情緒的聲音響起,“這就是你任由那群人鳩占鵲巢的原因?”
止醉沉默片刻,身上悲傷感消失,“不是,我就是懶得報仇而已,反正我可以熬死對方。”
邀月用‘你有病’的眼神看了止醉良久。
最終,搖頭道:“不理解,但尊重?!?/p>
反正她的敵人多活一刻,那就是她不行。
不過止醉有自己的選擇。
她和止醉有一點(diǎn)很像,就是從不會干涉彼此的選擇。
邀月坐到葫蘆上,揮袖間,一道光幕出現(xiàn)。
止醉饒有興趣地看向光幕中的兩個人,“邀月,這個叫‘柳輕顏’的,也不知跟誰學(xué)的偽裝,竟是毫無破綻。”
邀月道:“還能跟誰學(xué)的,除了她,我想不到第二個人?!?/p>
止醉當(dāng)即不樂意起來,“我就說這小姑娘怎么偶爾顯得狗狗祟祟的呢!一定是被她帶壞了!真是禍害下一代??!當(dāng)年就不該……”
“你打得過她?”邀月淡淡反問道。
止醉直接改口道:“我們還是聊宸銘吧,邀月,你是沒看到,宸銘跟一根參須打了將近半刻鐘,才將對方原型打出來,哈哈哈……”
這件事,她能笑上百年。
邀月語氣幽幽,“止醉,你還是沒有回答我,你到底有沒有過野生道侶?”
止醉隨意道:“誰知道呢,可能有,可能沒有,反正道侶這個玩意兒吧,可有可無,我不記得了。”
她如果是合歡宗的弟子,那肯定會有很多野生道侶。
可她修煉的不是雙修道。
自然不會去找道侶。
漫長歲月里,她忘記了很多人,很多事,模糊的記憶里,更是沒有多少人。
再加上,邀月說她‘三天醉五次’其實(shí)也不假。
算了。
都是過去的事。
沒有必要去回憶。
至于血親……當(dāng)年那種情況,怎么可能留下呢!
止醉望著光幕中交談甚歡的兩人,羨慕道:“邀月,你別說,看著這兩個小姑娘,我感覺自己都年輕了不少?!?/p>
邀月眼眸深邃,閃過半輪殘?jiān)碌挠白?,又很快消失?/p>
邀月瞥了一眼止醉,又看向光幕。
既然止醉都不在意血緣這東西,那她就沒必要提及自己看見的東西了。
止醉自己沒有野生道侶,但止醉之前的血親不一定沒有。
反正這個‘柳輕顏’必定跟止醉有關(guān)系。
可止醉不想認(rèn)。
她自然就不會提。
她和止醉,早就不在乎這些塵世間的關(guān)系了。
邀月輕嘆道:“止醉,封印陣法剛加固,你今天可以喝幾口,我來看守就可以了?!?/p>
止醉笑道:“不喝,我找到了比酒更有意思的東西?!?/p>
邀月?lián)Q了個話題,“她這個樣子,應(yīng)該不敢來劍來峰拿墨仙竹,你的計(jì)劃要落空了?!?/p>
止醉一臉惋惜道:“不來就不來吧,反正東西就在這里,遲早會來的?!?/p>
止醉突然坐起身,看向光幕眼神微微凝重起來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邀月,你有沒有感受到那個氣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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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風(fēng)城。
“宗主,我們真的不管管?”聞肆立在慶峰身邊,看著上方的戰(zhàn)斗,一臉擔(dān)憂。
如令和幽冥殿主打個快一個時辰了。
還好有結(jié)界。
若不然,整個聽風(fēng)城都會蕩然無存。
慶峰傳音道:“聞肆,你派人去查查幽冥殿的情況?!?/p>
慶峰渾濁的眸子流露出深深的忌憚。
別人或許只是看了一場熱鬧。
這場戰(zhàn)斗卻讓他看見了幽冥殿主的恐怖。
他和幽冥殿主交過手,很確定對方是合體期中期。
他也清晰的知道如令是什么實(shí)力。
那是連慶虛老祖都忌憚三分的存在。
而幽冥殿主竟然能跟如令打的有來有回!
慶峰都有些懷疑,幽冥殿主以前在隱藏修為?
若不然,就只能是幽冥殿主的邪功了得……
對于邪修來說,越階戰(zhàn)斗是常有的事。
畢竟,強(qiáng)者不欺凌弱者的規(guī)則,可不會放在邪修身上。
因此邪修為了活命,就只能什么招數(shù)損,用什么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