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牧野不說話了。
陸佐梵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?shù)哪樱骸氨緛聿幌敫嬖V你的,但想了想,還是覺得你有知情權?!?/p>
裴牧野說:“故弄玄虛。”
陸佐梵不樂意了:“裴牧野,我是那種人嗎?”
“說。”
陸佐梵見他實在不耐煩了,這才開口:“前幾天,我碰見林西音了?!?/p>
裴牧野沒反應。
陸佐梵又說:“她跟人一起吃飯?!?/p>
裴牧野依舊面無表情。
“你就不好奇,跟她吃飯的人是誰?”
“怎么,她前男友嗎?”
“比她前男友還勁爆?!标懽翳笳f:“是霍先揚……還有池天霖?!?/p>
裴牧野安靜了幾秒鐘,然后說:“難為你忍了好幾天都沒說?!?/p>
“我這不是怕你難受嗎?”陸佐梵說:“你說,林西音知道不知道,你和池天霖不對付?”
不等裴牧野說話,他又說:“全天下的人都知道,我不信她不知道。”
裴牧野抬手關了跑步機,然后轉身就走。
陸佐梵跟著他:“喂,你發(fā)表點看法??!你女人跟你死對頭一起吃飯,你就沒什么要說的?”
裴牧野在柜子上拿了一瓶水,打開,仰頭喝了大半瓶。
性感喉結來回滾動,整個人身上透著濃濃的荷爾蒙氣息。
陸佐梵在旁邊嘖嘖兩聲:“你知道為什么我比你受女生歡迎嗎?”
裴牧野把瓶子扔在一旁,說:“可能是因為你到處發(fā)情?!?/p>
“怎么說話呢!”陸佐梵瞪他一眼:“當然是因為我溫柔體貼啊?!?/p>
裴牧野邁開長腿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陸佐梵搖搖頭:“就你那冰塊臉,哪個女人會喜歡啊?!?/p>
裴牧野從陸佐梵那里回到裴家,上樓才發(fā)現(xiàn),林西音睡著了。
她竟然真的吃飽了就睡了。
這才八點多。
裴牧野站在床邊看著她,突然伸手,摸了摸她的額頭。
溫熱的,很正常。
剛剛跑了一身汗,裴牧野悄無聲息去洗了個澡,出來以后,又安靜地躺在了林西音身旁。
林西音一晚上都沒醒,自然不知道身邊躺了個人。
她特意定了鬧鐘,不然起太晚也不合適。
等她聽見鬧鐘響,一睜眼,床上就她自己。
看來裴牧野昨晚真的沒回來。
林西音很滿意。
她下樓吃了早飯,又跟裴耀海了解了一下今天要來的客人。
裴耀海說是遠房親戚,中午會留下吃飯,讓林西音好好陪著。
十點多的時候,確實來了一對夫妻,五十多歲,據(jù)說是老爺子表妹的侄子和侄媳。
關系是挺遠的。
林西音陪著聊了一會兒天,又一起吃了午飯,等客人走了,她直接上樓睡覺了。
樓下,周玉素和明清婉在吃水果。
“她在樓上干什么?”周玉素怎么看林西音怎么不順眼:“睡覺?”
明清婉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周玉素又叫她一聲:“清婉?”
明清婉這才回神:“媽,怎么了?”
“我說那個林西音,這次回來,你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她脾氣見長?”
明清婉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以前的林西音,在裴牧野面前,唯唯諾諾,低聲下氣。
可這次回來,她好像根本不把裴牧野放在眼里了。
其他人,更不放在眼里。
“還有啊,你看她吃飯那個沒出息的樣!”周玉素說:“嫁到裴家好幾年了,還是滿身小家子氣!”
“媽,我上去看看她。”
周玉素說:“看她干什么,她對你那是什么態(tài)度,你還遷就她!”
“沒事?!?/p>
“你呀,就是心腸太軟?!?/p>
明清婉上了樓,沒敲門,直接推開了臥室的門。
臥室里拉著窗簾,勉強能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。
明清婉輕聲開口:“林西音?”
很快,她又關上房門,下樓去了。
林西音睡得天昏地暗,醒了之后,坐在床上發(fā)了好一會兒呆,這才下樓。
她準備去院子里走走,活動活動。
結果剛下樓,明清婉就對她說:“西音姐,我家送了一些螃蟹過來,你想怎么吃?我叫廚房做。”
螃蟹?
孕婦吃螃蟹不太好吧?
林西音直接說:“我不吃,謝謝。”
“我記得你以前愛吃螃蟹的啊。”明清婉過來,要挽她的手臂:“別跟我客氣嘛?!?/p>
林西音直接躲開她的手:“這里沒人,你不用演戲了。”
說完不去看明清婉什么反應,直接去院子里了。
等熬過這幾天,年過完了,她以后就真的和裴家沒有關系了。
林西音轉到院子后面,那里有一條鋪著石子的小路,她反正也沒事,就來回那么溜達。
“林西音?”
她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,抬頭看過去。
別墅周邊都是圍墻,但磚頭砌的墻只有一米高,其余都是鋼筋鐵柱,一根又一根,每根中間大概有十公分的空隙。
所以墻內(nèi)墻外幾乎沒有什么隱私。
她看見了池天霖。
之前她在這邊住的時候,也偶遇了池天霖幾次。
可見他住的地方,離裴家不遠。
林西音壓根不想理他,只微微頷首,轉身就要走。
池天霖站在墻外,慢條斯理開口:“好幾天沒見,軟軟這么絕情啊,見了我就走?!?/p>
林西音忍無可忍,回頭說道:“池總,我再說最后一次,我和你不熟,你別亂叫我的名字?!?/p>
“我們都一起吃過飯了,怎么也算是朋友吧?!背靥炝匦χ此骸拔以诶系胤降攘四愫脦滋欤阍趺匆矝]去?”
“什么老地方?”
“霍先揚那里啊?!背靥炝卣f:“你最近沒找他啊,事情都辦好了?你不是都要離婚了,怎么還……”
“池天霖!”
林西音快走幾步,走到墻邊,怒目看著他:“你在說什么!你怎么知道我要離婚的事?霍先揚告訴你的?”
池天霖挑眉:“真要離婚啊?我就說,你找霍先揚是什么事,沒想到還真猜中了!”
林西音本來還在質疑霍先揚的職業(yè)水準,一聽池天霖這么說,頓時又無語又惱怒。
池天霖又說:“軟軟,你這叫迷途知返,亡羊補牢,不晚不晚。裴牧野那個狗東西,你嫁給他,才是瞎了眼!”
林西音迅速讓自己安靜下來,冷冷看著池天霖:“池總,你知道有句話叫交淺言深嗎?你知道你現(xiàn)在說的這些話,讓我很反感嗎?”
“剛剛還叫人家名字,這會又叫池總了。”池天霖嘆口氣:“軟軟,你別這么無情啊。”
林西音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,而且,她下意識排斥池天霖的靠近。
她又不傻,池天霖和裴牧野是死對頭,池天霖和她接近,目的肯定是不純的。
林西音不說話了,轉身就走。
池天霖在外面叫她:“軟軟,你什么時候過去啊,我在老地方等你喝茶?。 ?/p>
林西音氣得快走幾步,一抬眼,看見了裴牧野。
林西音下意識回頭去看池天霖。
那狗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羽絨服,五官又格外精致,站在那里,跟個翩翩貴公子一樣。
見林西音回頭看他,他好像沒有看見裴牧野存在一樣,還對著林西音揮了揮手:“軟軟,回頭見?。 ?/p>
這是唯恐天下不亂!
林西音沒說什么,轉過身,也沒搭理裴牧野,徑自往里走。
她就不該出來散步!
老老實實在臥室呆著不好嗎?
實在不行,在房間里做瑜伽也好啊。
出來碰見池天霖,已經(jīng)夠倒霉了,偏偏還讓裴牧野看見了!
林西音進了屋,直接上了二樓。
她知道裴牧野在身后跟著,也知道裴牧野肯定有話要說。
所以進了房間,她先開口:“我和他不熟,也沒見過幾次面,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表現(xiàn)得和我很熟識的模樣。你和他關系不好,我想……他可能是故意這樣做的?!?/p>
裴牧野看著她,把外套脫了,然后低頭去解袖扣。
林西音見他不說話,想著已經(jīng)把話說清楚了,也不打算再說什么。
還沒到吃晚飯的時間,林西音不想單獨和裴牧野呆在一個房間,轉身又要出去。
結果裴牧野抓住了她的手腕:“離池天霖遠點。”
“不用你說?!绷治饕粽f:“我知道?!?/p>
“知道還跟他去吃飯?”
林西音一愣,接著有些惱:“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去吃飯?你叫人跟蹤我?”
“我沒那么無聊?!迸崮烈罢f:“我不管你抱著什么樣的心態(tài)去接近池天霖,我只告訴你,他不是正常人,就你這種智商,被他騙了,還有可能幫他數(shù)錢?!?/p>
林西音頓時怒了:“我什么智商?你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?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,不需要你在這里冷嘲熱諷!”
“你真的有分辨能力,就不會和他接觸?!?/p>
林西音發(fā)現(xiàn)了,裴牧野壓根不信自己的話。
他不信自己對池天霖的態(tài)度是避之不及的,也不信每一次接觸,都是池天霖主動湊上來的。
“他和我關系不好,這是眾所周知的?!迸崮烈袄渎曊f道:“他為人怎么樣,你也應該有所耳聞。這樣的情況下,你還和他去吃飯,讓我怎么相信你的分辨能力?”
林西音不想再解釋什么。
裴牧野對她,從來沒有過信任。那她說再多,都是沒有用的。
她只是笑了笑:“那又怎么樣呢,離婚之后,我想結交什么樣的人,都和裴總沒有關系了?!?/p>
裴牧野目光沉沉地看著她。
林西音又說:“我的事,以后都和你沒有關系了?!?/p>
晚飯的時候,明清婉直接把一只大閘蟹夾到了林西音碗里:“西音姐,你快吃!”
林西音頭也不抬,把螃蟹又夾出去。
還沒說話,裴牧野把螃蟹夾到了自己碗里。
明清婉去看裴牧野:“牧野哥,西音姐是生我的氣了嗎?”
裴牧野淡淡開口:“她身體不舒服。”
裴耀海問:“西音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