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迎安扭頭,冷眼看著姚怡華,“姚小姐,我的發(fā)簪的確給了趙公子,可是那發(fā)簪是你從我頭上拔去的,是與不是?”
“我……”姚怡華臉色由白轉(zhuǎn)青。
“也是你把我發(fā)簪交給趙公子的,是與不是?”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我……是你……”
眼見她成功地被自己牽著鼻子走,阮迎安理直氣壯地道,“我以為你是喜歡上了我的發(fā)簪,所以我才贈予你,誰知道你轉(zhuǎn)手就給了趙公子,讓趙公子誤以為我對他有意!阮小姐,我把你當(dāng)姐妹,事事與你分享,可你呢,你都做了些什么?”
姚怡華做夢都沒想到,她會有如此出其不意的變化!
阮芝芝見狀,忍不住開口,“安安,你到底怎么了?為何……”
‘啪’!
突然,一記耳光猝不及防地扇到她臉上。
她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打自己的人,“二叔?!”
阮平昌鐵青著臉怒罵,“你還當(dāng)我是你二叔嗎?安安可是你的堂妹,你竟然伙同外人害你堂妹清譽(yù)受損!”
跪在地上的阮迎安快速起身,到趙光耀面前一把奪回自己的發(fā)簪,然后厭恨地瞪著趙光耀,“趙公子,當(dāng)著蜀寧王的面,今日我便與你們把話說清楚,我與蜀寧王是太后指婚的,任何人休想拆散我們,請你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妄念!還有,從今日起,請你搬出我名下的宅院!資助你的那些銀錢我可以不計(jì)較,就當(dāng)我善心的施舍,但請你以后謹(jǐn)言慎行,別再伙同他人給我造成任何困擾,如若不然,我定不會放過你們!”
趙光耀看著她,滿眼的不可置信和不知所措。
這張絕美的臉,此刻陌生得讓人匪夷所思。沒有往日半點(diǎn)溫柔不說,那美目中所帶的憎恨,加上她犀利決絕的言語,仿佛他們不是彼此傾心的有情人,而是有著血海深仇的死對頭……
阮迎安可謂是快刀斬亂麻,打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,還根本不給他們組織語言的機(jī)會,接著又對座上的司酉凜說道,“王爺,該讓您了解的經(jīng)過已經(jīng)讓您了解了,該說的話小女也都說了,要如何定斷,小女都無二話?!?/p>
司酉凜全程安靜地看著,所有人的反應(yīng)皆沒逃過他深沉的眼眸。
當(dāng)然,他眸光更多是盯著阮迎安。
只是沒人知道他平靜的神色下究竟在想什么。
眼見趙光耀三人明顯還有話要說,他突然起身,沉聲道,“阮迎安乃本王未過門的王妃,你們再是胡鬧損害她清譽(yù),本王定不輕饒!”
語畢,他廣袖一甩,帶著一身衿貴又冷傲的氣息揚(yáng)長而去。
沒人看到,阮迎安對著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氣。
原身那個蠢貨,是真的蠢死的!
好在她機(jī)智,把這破爛的棋局給拉了回來!
當(dāng)然,這也得多虧了蜀寧王配合……
從蜀寧王不慍不怒地坐在這里聽她解釋,她便猜到,對這樁婚事,蜀寧王是不愿放棄的。
畢竟阮平昌身居大學(xué)士,朝中沒幾人不想籠絡(luò)他。更別說他在朝多年,門生無數(shù),好些還都在朝中擔(dān)任要職,有這么個擁有強(qiáng)大人脈的岳父,哪怕蜀寧王再不待見她也得把她娶回去供著。
“爹,我累了,先回房了?!彼龖械迷倏蹿w光耀三人,起身便要離開。
“安安!”阮芝芝先一步拉住她,惱怒地道,“你到底怎么了?明明……”
‘啪’!
這一次不是阮平昌出手,阮迎安自己忍不住給了她一巴掌,冷著臉道,“阮芝芝,我敬你是我堂姐平日里才對你百般順從??赡闵頌樘媒悖瑓s伙同他人破壞太后賜予我的姻緣,壞我名節(jié)也就算了,險些連累我爹,你真是欠收拾!”
“我……”阮芝芝捂著被扇了兩次的臉,怒不可遏地轉(zhuǎn)身向阮平昌告狀,“二叔,不是那樣的,分明就是……”
“夠了!”阮平昌低吼。
他雖然知道女兒有大錯,可是女兒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占理,阮芝芝身為堂姐,明知堂妹有婚約在身,不加勸阻不說,還明目張膽地撮合堂妹和外男,往小了說是害堂妹,可事情真鬧大了那便是害他這個親叔叔!
“安安……”趙光耀和姚怡華都不甘心,還想攔著阮迎安質(zhì)問。
“阮福,送客!”阮平昌鐵青著臉抓住阮迎安的手腕,強(qiáng)勢地拉著阮迎安就走,把他們?nèi)肆艚o老管家去打發(fā)。
好不容易事態(tài)扭轉(zhuǎn),他豈能再讓這些人破壞女兒與蜀寧王的婚事!
……
蜀寧王府。
司酉凜帶著左右護(hù)衛(wèi)秦俊、秦朗回了書房。
待司酉凜一落座,秦俊先出聲,“王爺,翊王等著您退婚的消息,且安排了后手,一旦您沒有與阮迎安退婚,便會直接對您動手?!?/p>
秦朗恨道,“這翊王真不是個東西!拉攏不了阮平昌,便從阮平昌的女兒阮迎安下手,讓姚家兄妹安排那么個窮酸秀才勾引阮迎安,現(xiàn)在王爺不管娶不娶阮迎安,名聲都大損!”
他們已經(jīng)查明,借姚家兄妹之手安排趙光耀到阮迎安身邊、意圖破壞他們王爺與阮迎安婚事的幕后之人是翊王司墨言!
原因也很簡單,就是翊王不想他們王爺在京城得勢!
他們王爺這次回京,的確是不打算再回封地??上胍诰┏橇⒆悖捅仨氂谐贾?,而與阮迎安的婚事就是現(xiàn)成最大的助力。
阮平昌身為大學(xué)士,深受帝王器重不說,其門生眾多,好些門生在朝中擔(dān)任要職,只要他們王爺按太后懿旨與阮迎安完婚,便能輕輕松松收獲阮平昌門下所有人脈。
試問,翊王視他們王爺為眼中釘,怎可能讓他們王爺?shù)贸眩?/p>
所以即便知道阮迎安水性楊花背棄婚約,他們王爺也只能忍辱負(fù)重,哪怕名聲受損,也不讓翊王如意!
司酉凜掃了他們二人一眼,不慍不怒地開口,“無妨,他要動手便隨他,大不了本王如他所愿,死給他看?!?/p>
秦俊和秦朗同時一臉不解地望著他,都沒聽明白他的意思。
司酉凜接著道,“太子病重,翊王對儲君之位勢在必得,自是容不下其他皇子。既然他已經(jīng)安排好對本王動手,那本王就將計(jì)就計(jì)‘滿足他’。父皇是不會放棄醫(yī)治太子的,聽說已經(jīng)尋到了世外神醫(yī),待太子病情有所好轉(zhuǎn)本王再現(xiàn)身。假使太子不幸病逝,本王那時現(xiàn)身也定叫翊王笑不出來。”
兩手下都不由地點(diǎn)頭,覺得他這暗度陳倉的法子極妙。
不過秦朗想到他的婚事,皺眉問道,“王爺,您這假死脫身的法子的確能減少許多麻煩,但如果阮家也信以為真,把阮迎安嫁給那趙光耀,那該如何是好?”
司酉凜勾起唇角,但笑不達(dá)眼,“阮迎安沒有機(jī)會另嫁他人。”
如果阮迎安真是非他人不嫁,那他便趁此機(jī)會暗中將她除掉。待他‘死而復(fù)生’后再將其牌位娶進(jìn)府,同樣也算與阮家結(jié)親,且那時說不定更博阮平昌好感。
……
正蹲在衣箱邊整理衣物的阮迎安莫名地打了個寒顫。
她回頭望了一眼,見門窗都關(guān)得死死的,于是又接著整理衣物。
阮平昌要將她送去城外的莊子里住一段時日。一來躲避外界的流言蜚語,二來躲避趙光耀的糾纏,等到她和蜀寧王的婚期定下后再接她回府。
“小姐,夫人來了?!鄙兄裢蝗贿M(jìn)來稟報。
阮迎安疊衣物的手頓住,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。
她眸子陰沉地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然后對尚竹勾手,低聲交代,“就說我在更衣,請夫人先去花廳小坐會兒。然后你找機(jī)會去前院,讓我爹偷偷過來?!?/p>
“是?!鄙兄窆Ь吹赝肆顺鋈?。
阮迎安繼續(xù)把衣物打包,然后去妝臺前整理自己的儀容。
看著銅鏡里優(yōu)美的鵝蛋臉和精致的五官,也不怪會招惹那么多毒閨蜜,像她原身這樣的家世背景、這樣的容貌身段,不被羨慕嫉妒恨都說不過去。
一刻鐘后,她端著柔弱姿態(tài)進(jìn)了花廳。
“安安,你來了?!弊险圆璧呐朔畔虏璞K,起身到她面前,溫柔地拉起她的手,關(guān)心地問道,“聽說你沒有與蜀寧王退婚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?”
“二娘想我和蜀寧王退婚嗎?”阮迎安不答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