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三郎不能得勢,否則六郎的路會越發(fā)難走。
晚棠擠出一抹笑:“侯爺,怪妾昨晚提了這件事,其實侯爺不必為景陽伯府做什么?!彼麄冇植皇撬恼l。
蕭峙沉吟:“你也知道,本侯一向信重承諾。”
晚棠心頭發(fā)緊。
就是知道如此,聽到他答應了宋三郎的要求,她才沒了笑臉:“宋三爺品行不端,才會被褫奪世子之位。侯爺若是當真動用人脈幫他謀差事,日后只怕會連累侯爺?shù)穆曌u。怪妾不該提這件事,妾也只是被景陽伯夫人糾纏,才會特意過去敷衍一遭的。”
這武安侯,怎得不按常理行事?
蕭峙定睛看她半晌,為難道:“也不是沒法子,只是關系都找妥了,又忽然反悔,實在有損本侯威名。”
晚棠一聽有轉(zhuǎn)圜的法子,自然使出渾身解數(shù)想求得蕭峙松口。
于是當天晚上,蕭峙終于第二次嘗到了被晚棠主動伺候的樂趣。
這一次,比上一次更加盡興。
萬籟寂靜的夜里,晚棠綿軟地伏在他身邊,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彈,卻還是記牢了要央求的話:“侯爺,宋三爺不堪重任……”
“嗯,本侯知道了,明日便回絕了他。”
晚棠:“……”
她幽幽地掀開眼,狐疑地看向蕭峙。
她怎么感覺他壓根就沒想給宋三郎謀差事?之前是誆她的?
蕭峙感受到她的視線,大手一拂:“睡吧,莫不是還想再來一次?”
晚棠立馬老老實實地合上眼,無奈地嘆了一聲: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侯爺這只老狐貍!
翌日一早,蕭峙便讓人去景陽伯府遞消息。
宋三郎聽說蕭峙差人過來,以為這么快就謀好了差事,親自跑去前院迎人。
來的是趙福,板著臉的樣子活像是宋三郎欠了他許多銀子。
宋三郎嘴角的笑容凝?。骸斑@不是趙管事嗎?侯爺……侯爺可是有什么交代?”
趙??粗徽f話,重重嘆了口氣,又搖搖頭,作勢請宋三郎到旁邊說話。
宋三郎心頭發(fā)緊。
“侯爺原本都已經(jīng)安排妥當了,可三爺也知道侯爺對新姨娘有多寵愛,昨晚得知姨娘來貴府時的遭遇,大發(fā)雷霆,半宿沒睡……三爺還是另請高明吧,這個忙,咱們侯爺幫不上了?!壁w福連連嘆氣,表示惋惜。
確實半宿沒睡,只是不是為的這事兒。
納晚棠之順利,他便感嘆他家侯爺足智多謀。今日這手挑撥離間,更有一箭雙雕之效果。
一面哄得新姨娘予取予求地伺候,一面又……
趙福抬眸看向宋三郎:“咱們侯爺知道姨娘好性子,特意安排了兩個小丫頭貼身伺候,姨娘不愿說的委屈,自會有人報給侯爺。”
宋三郎滿腔的喜悅剛捂了一夜,就兜頭被潑下一盆冰水。
過年后一直不順心,昨晚是今歲唯一的大喜事,昨晚為了慶祝喝了不少酒,原本還暈乎乎的腦子這會兒一下清醒。
眼看趙福決然離去,宋三郎一把揪住身邊的小廝:“昨日到底發(fā)生了何事?”
小廝看他眼里爬滿血絲,嚇得腿軟,半句都不敢隱瞞:“聽說昨日武安侯的姨娘在客房小憩,夫人不知為何帶人闖了進去,喊了許多人,奴才也不知到底發(fā)生了何事。”
宋三郎的血氣上涌,捏著拳頭怒氣騰騰地便往景陽伯夫婦的院子跑去。
景陽伯夫婦聽聞蕭峙差人過來,正高興地起身洗漱。
景陽伯夫人樂得合不攏嘴:“要不說他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呢,這么快便把事情辦妥了?!?/p>
景陽伯不無羨慕:“男人做到蕭峙這樣權(quán)勢滔天的地步,也算是了無遺憾了。也不知三郎日后是去戶部還是工部。”
“最好是戶部,工部也不錯,輕松又有油水,不過戶部說出去更好聽。如此,他屋里那個應該不會再鬧和離了。”
景陽伯頷首:“大郎這次若還是考不中,日后可以讓三郎想法子也在戶部給他謀個差,二郎也是。”
景陽伯夫人白了他一眼,不過二郎這次四處嚷嚷二房沒人疼沒人愛,鬧得她面上無光,日后確實得幫二郎謀一個差事,如此也能堵住說閑話的嘴!
夫妻二人正憧憬著美好的未來,宋三郎怒氣騰騰地沖進來,張嘴便質(zhì)問:“母親昨日把晚棠怎么著了?”
“你昨日吃多了酒,還耍酒瘋呢?”景陽伯夫人干笑著揮退所有丫鬟,只剩下夫婦二人和宋三郎,她才板著臉斥道,“不孝的名聲傳出去,你戶部的肥差還要不要了?”
宋三郎咬牙切齒:“哪門子的肥差,沒了,都沒了!你昨日到底做了什么?”
景陽伯夫人愣在原地。
景陽伯也沒反應過來:“什么沒了?武安侯不是幫你安排好了嗎?”
“昨日確實安排好了!可武安侯晚上回府后就變了卦!說是聽說了晚棠在咱們伯府的遭遇,很是憤怒!氣得半宿沒睡!”
宋三郎是景陽伯夫人唯一的嫡子,打小便錦衣玉食地供著,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摔了,對父母哪里有半分敬重之心?
景陽伯夫人早就習慣他對自己大呼小叫,沒有外人在,壓根不把他的態(tài)度放在心里。
景陽伯敢怒不敢言,剜了她一眼,這才訓宋三郎:“怎么跟你父親母親說話的?”
景陽伯夫人聽了這話,瞪過去:“你也有臉訓斥三郎?他年幼時,你抱過幾次?”
景陽伯翻了個白眼,扭頭看另一邊,不跟她吵。
那廂,宋三郎再次怒吼:“你又打罵晚棠了?你忘了她如今是武安侯的愛妾嗎?”
景陽伯夫人心虛地不敢和宋三郎對視:“我哪有那么糊涂?我只是懷疑她偷偷去找馮姨娘了,所以進屋看看,也沒做什么啊……”
“你還撒謊!你沒做什么,武安侯會氣成這樣?”
面對兒子的持續(xù)怒吼,景陽伯夫人徹底蔫了,卻也不敢提她昨日帶人沖進屋子的具體情形。
她的做法確實不妥,后來不是哄了晚棠半晌嗎,她走的時候都笑呵呵的,要不然武安侯也不會給三郎安排差事了。
她想起阿軻阿瞞的話,又想起宋芷云的提醒,這才恍然大悟!
顯然是那兩個小丫頭在武安侯跟前嚼了舌根!
宋三郎看到景陽伯夫人臉上的心虛,就猜到確實是她壞了事,當下便怒不可遏,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盞往地上摔:“母親,都是你干的好事!我的前途被你毀了!毀了!”
伴隨著他歇斯底里的怒吼,屋子里但凡能摔的,都被他砸了個稀巴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