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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二十七章 追夫火葬場

h阿黎不敢再逗留,低頭退下。

鄭母不悅道:“這個阿黎行事不規(guī)矩,你若受她蠱惑,日后要出大事?!?/p>

“母親,她夠可憐的了,別這么說她。”

鄭書雅當(dāng)初遇到阿黎時,阿黎正在賣身葬母。她爹好賭,賭得家徒四壁,做盡了歹事。她娘被折騰得一身都是病,臥床不起。阿黎幫人漿洗衣裳賺來的銅板,原是打算給她娘買藥,卻被她爹全偷了去,她娘因此一命嗚呼。

鄭母眼下不想多談?wù)摪⒗?,板著臉道:“你與我說實(shí)話,你跟徐太醫(yī)莫不是還未圓房?”

鄭書雅心里“咯噔”了下,不敢跟她對視:“母親……”

“不許撒謊!都出嫁了還要任性,你是想害死咱們鄭家嗎?”鄭母一看到女兒的反應(yīng),就猜到他們果然還沒圓房。

“我與你說過多少次,我和你爹不會害你,咱們是好好打聽過他的為人的。徐行醫(yī)術(shù)好,外面?zhèn)魉宰庸殴?,可他的百草堂救?jì)過不少窮苦百姓。陛下還未登基前便與他交好,陛下的品行你爹一向贊不絕口,陛下能與徐行交好,便證明徐行品性不差。”

鄭書雅聽她老調(diào)重彈,忍不住反駁:“母親怎得不提他以前的荒唐事?他與一個有夫之婦糾纏不清,被打斷腿送回京城……”

“那是以前!你逃婚之事若傳出去,你的名聲又能好到哪里去?”鄭母拉下臉,不悅地打斷女兒。

她自己是過來人,最懂嫁人的學(xué)問。

她不看男方家世多好,名聲多好,她會親眼看看這個男子的品行。

尋常人因?yàn)橐粋€丫鬟,被打斷腿,還被敲鑼打鼓地送回家,不知會扭曲成什么樣,可徐行沒有,后來那個丫鬟落魄,他照樣出手幫襯。而且那個丫鬟如今已經(jīng)遠(yuǎn)走他鄉(xiāng),并未與他繼續(xù)繼續(xù)糾纏不清。

其他世家子弟的名聲再好,誰又能年復(fù)一年地持續(xù)幫襯窮苦百姓?徐行能,他每年都不知道會救治多少老百姓。

鄭書雅被鄭母一通呵斥,當(dāng)即閉了嘴巴不再說話。

“我和你爹若真不顧你的幸福,早就把你嫁出去了,何至于拖到今日?當(dāng)初讓你和徐行談婚論嫁時,陛下還沒登基呢,我們?nèi)粽媸悄堑葹榱藱?quán)勢賣女兒的,還不如把你嫁給陛下那個養(yǎng)子呢?!编嵞钢浪睦锏膽岩桑餍砸徊⒄f了。

鄭書雅想到新帝那個養(yǎng)子,忍不住撇撇嘴。

扭頭看到鄭母紅著眼眶在揩淚,鄭書雅心里泛酸:“母親別生氣了?!?/p>

這一刻,她很后悔新婚夜做的那個決定。

她原以為徐行是個浪蕩公子哥,阿黎又生得小家碧玉,倆人有了肌膚之親后,徐行會收她做妾室。如此,阿黎有了好去處,她也不必違心和徐行做夫妻。

她想起自己在婚房長吁短嘆時,阿黎說她愿意為她做任何事的模樣。

“你們沒圓房,徐行沒抱怨什么?你婆母是什么態(tài)度?”鄭母想起這一茬,顧不上繼續(xù)哭,急忙拉著鄭書雅詢問。

鄭書雅艱難道:“他……他戳了自己指頭,在元帕上滴了他的血?!?/p>

鄭母腦子轟隆隆的,驚起一聲炸雷。

良久,她才嘆道:“我沒看錯人,徐行確實(shí)良善。你錯過這么好的男人,日后會后悔的。”

聽到這話,鄭書雅的叛逆勁兒又來了:“他以前時常流連花街柳巷,母親也不怕他染上什么病……”

“啪!”

屋子里靜了一瞬,氣得不輕的鄭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,又看向鄭書雅臉上的巴掌印,心疼地顫了下。

鄭書雅捂著臉,難以置信地看過去:“母親?”

鄭母又氣又心疼,當(dāng)即讓人拿來一個剝了殼的水煮蛋,用手帕包著,在鄭書雅臉上輕輕滾。

“是我們將你寵壞了,你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。我與你說過多少遍,那些傳言不真,你以為我沒好好打聽過徐行?他去那些地方那么多次,只與三個女子相好過,每次都是等那女子被人贖出去才換下一個?!?/p>

“那三個女子對他也只有夸贊,有一個我碰到過,瞧著不像與他有肌膚之親,倒是對他很敬重。他這把年歲,即便有過一兩個相好也是正常的?!?/p>

鄭書雅眼眶紅了:“母親,世道不公平。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,我們女子卻只能守著一個男子?我若成親前也有過一兩個相好,誰會覺得我品性良善?我早就說過我不想嫁人,我改變不了這個世道,我還不能決定自己的人生嗎?”

鄭母聽她又說起這些傻話,頭疼地扶著額頭,半晌無言。

鄭書雅很快平復(fù)好情緒,側(cè)眸看到鄭母臉色蒼白,急忙幫她按捏額角:“母親莫不是頭疾犯了?我去請大夫……”

鄭母拉住她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聽娘的話,好好跟徐行相處,親眼看看他的人品。他若真的品行很好,你就好好跟他過日子吧,就當(dāng)娘求你了?!?/p>

鄭書雅看她唇上都沒了血色,又不肯松手,趕忙點(diǎn)頭。

鄭母這才松手。

鄭書雅走出臥房,讓丫鬟把府醫(yī)請過來。

轉(zhuǎn)身回去時,鄭書雅落寞地垂下眼眸。

她不是沒想過真的和徐行過日子,可想到那份契約書,想到徐行對她的疏離,她覺得如今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一步錯,步步錯。

“幺娘?雅雅?”鄭母把鄭書雅喚回神。

鄭書雅急步走進(jìn)去,看到鄭母虛弱地朝她伸出手,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能厥過去。

鄭書雅心疼不已,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:“母親,我聽您的話,您別生氣,好好養(yǎng)身子?!?/p>

鄭母虛弱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……

當(dāng)日送走徐行和鄭書雅后,鴻臚寺卿不放心地看向自己老妻子:“你頭疾怎得又發(fā)作了?好些了沒有?”

鄭母松開一直掐著掌心的指頭,她年紀(jì)大了,痛狠了便臉色蒼白。

她剜了鄭父一眼,轉(zhuǎn)身就走:“還不是被你的好女兒氣的?我不治一治她,日后還不知任性成什么樣子呢!”

鄭父聽著不對,急忙追上去問東問西。

另一頭的馬車?yán)铮崟烹y堪地偷瞄了徐行好幾眼。

徐行今日陪岳丈喝了幾杯,眼下微醺,察覺到她的視線后,故意合上眼閉目養(yǎng)神,不想看她。

良久,鄭書雅主動開口:“多謝你今日陪我回門,日后你若有需要,盡管向我開口。還有,新婚夜那晚之事,我再次向你道歉,對不住……”

徐行動了動身子,拿背對著她,不想再聽“對不住”三個字。

聽煩了,就這樣吧。

鄭書雅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,鼓起勇氣又問道:“聽說你有個百草堂,你明日不是還休沐嗎?若是可以,能帶我過去看看嗎?”

她確實(shí)不該先入為主對他帶那么多偏見,如今既然答應(yīng)了母親要試著了解他,她想努力一把。

說完,她眼巴巴地盯著徐行的后背,期待他的回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