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把香噴噴新鮮出爐的糕點遞過去:“聽同僚說,最近他們家中妻女都喜歡這家的桂花酥,你嘗嘗喜不喜歡?”
他有點兒心驚膽顫,昨晚剛圓房,他今日便在外面忙活一整日。
鄭書雅鼻子酸溜溜的,又落下兩滴淚。
徐行哪里還顧得上其他,放下糕點便走過去將人摟到懷里:“怎么了?莫不是還在痛?”
溫聲細語的,像是在呵護一個心尖尖上的寶貝。
鄭書雅被他猜中緣由,委屈的眼淚更洶涌了:“都怪你?!?/p>
“嗯,怪我,都怪我,怎么還在疼?可是傷到了?還出血嗎?”徐行回想昨晚種種,血氣一陣翻涌,哪里還記得其他細節(jié)。
鄭書雅又羞又惱,但這種事情總不能找其他大夫,便一五一十都跟徐行說了:“一走路便疼,還斷斷續(xù)續(xù)有血,抹了你給的藥膏也不管用。”
“我看看?”徐行試探問道。
他原以為鄭書雅會害羞地拒絕,沒想到她白著臉點了頭。
看來確實疼得厲害,每個人忍受疼痛的能耐不一樣,他家這位興許對疼痛比較敏感。
關好門窗后,不等徐行動手,鄭書雅便開始寬衣解帶。
徐行檢查完后,鄭書雅已經羞得面紅耳赤,徐行卻臉色鐵青。
他昨晚只顧著不能像趙馳風那樣惹笑話,盡量延長圓房的時辰,卻忽略了鄭書雅的感受。他以為她的推拒是因為害羞,沒想到是真疼啊。
不怪她揍了這么一拳、咬了那么一口,他該!
看到鄭書雅眼巴巴的目光,徐行沉聲道:“確實傷了,我給你開藥,內服外用,能恢復得快一點?!?/p>
鄭書雅聞言,七上八下的心徹底放了回去:“那就好,你今晚別……別來了?!?/p>
徐行鐵青著臉道:“我又不是禽獸。”
鄭書雅剜他一眼,他早上臨走前還在她耳邊說過這句話,她只是想提醒一聲。她看他昨晚便挺禽獸,不論她怎么求饒,他都不肯放過她。
徐行看到鄭書雅的眼神,便猜到了她的心里話,慚愧地扯了下嘴角:“餓不餓?我來傳膳。”
鄭書雅點點頭,剛站起身,好看的眉頭便蹙起。
徐行輕嘆一聲,忽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。
鄭書雅嚇得驚呼一聲,急忙摟住他脖子:“你你你……你抱得動嗎?我還是自己走吧?”
徐行被她氣笑了:“你當我手無縛雞之力?”
改日真要帶她上山,讓她看看自己攀巖走壁的能耐。身手靈活度不行,可他的力量絕對不比尋常男子差。
鄭書雅看他抱得穩(wěn)、走得穩(wěn),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。
徐行穩(wěn)穩(wěn)當當地把鄭書雅抱到桌邊放下,等她坐穩(wěn)后才去傳膳。
回頭看到鄭書雅眼角未干的淚光,他抬手幫她輕輕揩掉:“今日讓夫人受委屈了,我明日告假,在家中好好為你醫(yī)治?!?/p>
鄭書雅不大自在地撇開眼,臉也下意識往另一邊挪。
她還不大適應這樣的親密,會害羞,會不知所措。
已經吃過肉的某人,卻不再如此前矜持、儒雅,鄭書雅躲避,他的手便繼續(xù)追上去,甚至用另一只手捧住她脖子,不讓她躲得太遠。
鄭書雅無可奈何,只能紅著臉讓他幫自己揩眼淚。
徐行靠得近,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,藥草香氣越發(fā)明顯,很好聞。
鄭書雅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,抬眸看到徐行正看著她笑,不好意思道:“你、你好香,你身上抹了什么?”
徐行挑眉,好看的眉眼鮮活得如同水上搖晃的菡萏花:“喜歡?”
“嗯,喜歡?!编崟爬侠蠈崒嶞c頭。
害羞歸害羞,可她確實很喜歡他身上的藥草香。
“喜歡藥草香,還是喜歡我?”徐行緊跟著問了一句,嘴角招搖的笑容似魚鉤,鉤得鄭書雅心神亂晃。
她咽了下口水,口是心非道:“自然是喜歡藥草香,你莫不是故意摻了什么勾人心魄的草藥,故意亂招搖吧?”
徐行喉間發(fā)出一聲低沉的笑,如古剎里的鐘聲,輕輕震顫著鄭書雅的心。
須臾,丫鬟們端菜上桌時,徐行大大方方地傾身湊到鄭書雅耳邊:“夫人不如學學怎么喜歡我,若是不會,我教你?!?/p>
低沉纏綿,帶著誘人的輕笑。
鄭書雅身子發(fā)酥,急忙推了他一把。
臭不要臉,哪有人教別人怎么喜歡他的,他以前在外面便是如此對女子風流浪蕩的?
想到這里,她滿心不是滋味,忽然連用膳的胃口都沒了。
徐行看她忽然變了臉色,琢磨了下自己剛才說的話,小心翼翼道:“我哪里說錯了?”
鄭書雅白他一眼,氣鼓鼓地磨牙:“徐郎可不缺人喜歡,少我一個也無關緊要?!?/p>
“我怎得就不缺人喜歡了?”徐行傻眼,若是不缺,他會到這把年紀才娶妻?
鄭書雅輕哼一聲,沒搭理。
“珍娘的事情,我不是全都跟你交代過了嗎?”徐行想了想,便是花街柳巷那幾個女子,他也是交代了的,想來鄭書雅心里是在介意那幾個女子。
他正打算想法子哄她,轉念一想,后知后覺地樂開了花。
他夾了一塊肉到鄭書雅碗中,笑問:“你莫不是在吃味?”
鄭書雅被他說中心思,臉上頓時發(fā)熱,悶頭用膳,沒再搭理他。
徐行看到她紅通通的臉,知道她在害羞,沒再打趣,只一個勁幫她夾菜。
她太瘦了,再長點肉會更好。
用完膳后,徐行抱著她回了臥房,讓她坐在羅漢床上歇息片刻,自己則轉身去了外書房為她準備傷藥。
鄭書雅沐浴時,徐行才拿著藥回來。
聽到水房里傳來撩水的聲響,徐行咽了下口水,忍不住揮退門外的丫鬟。
阿黎正在里面伺候,聽到開門聲,她急忙怒瞪過去,想呵斥。
定睛一看,是徐行,手里還拿著藥草:“你退下吧,我來?!?/p>
原本正在閉目養(yǎng)神的鄭書雅渾身一顫,猛地彈開眼,雙手下意識抱住了胸口:“你、你怎么進來了?快出去!”
阿黎左右為難地站在原地。
徐行再次朝她使了個眼色,嘴里卻溫柔地說道:“我給夫人泡藥浴?!?/p>
阿黎看鄭書雅不再攆徐行,便也不再逗留,低著頭退下。
徐行一步步欺近,打開手里那包藥草,余光卻光明正大地窺探著浴桶里的光景:“夫人不是喜歡我身上的藥草香氣嗎?我為夫人也調制了一款,日后沐浴可泡,夫人試試看喜不喜歡?!?/p>
鄭書雅的雙臂一直沒放開,弱小無助地縮成一團:“我自己來,你、你出去?!?/p>
她覺得徐行如今簡直沒臉沒皮,都不知道害臊為何物,怎能說進來便進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