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好了這個決定以后,他們重回了會議室。
簽。
金先生回來以后得知了這個結果,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。
他低聲提醒:“陸總,對賭不是開玩笑的,可要三思而后行,千萬不要因為賭氣就簽了下來,到最后賠的可能家底都不剩。”
有多少人以為自己會被命運眷顧,所以簽下對賭協(xié)議,最后輸?shù)难緹o歸。
“周總每年給九空注資10個億,連續(xù)五年,哪怕他輸了,這10個億對他來說是不痛不癢,可是你們輸了,失去的是九空的控制權,你們這幾年的奮斗,都白奮斗了?!?/p>
陸今安的父親,跟金先生還是有交集。
對于這種對賭協(xié)議,他是有提示的必要的。
陸今安微微頷首:“謝謝金先生的提醒,我們已經(jīng)做好決定了?!?/p>
周朝禮那邊,叫黎南通知了法務部,擬定對賭協(xié)議。
金先生看著,到如今的局面了,他也不好再說什么。
畢竟合作已經(jīng)達成,至于其中要怎么運作,全看幾家公司的配合。
卿意坐在位置上,面色沉靜至極。
對于這對賭協(xié)議,她好像絲毫沒有懼怕。
阮寧棠面色算不上好看。
他們敢簽,就代表她喪失了這個項目的權利。
她緊了緊手中的合同,心莫名的往下沉了沉,原本這是她回國第一個大項目。
既然他們敢簽,以后必定輸?shù)膹貜氐椎祝?/p>
訊世法務部辦事效率非???,律師很快帶著合同立馬趕往了政府。
當著政府所有官員的面,簽下了對賭協(xié)議。
卿意簽完,再把合同推到了周朝禮面前,“周總請?!?/p>
周朝禮眉眼平靜的看她,“不是我跟你簽,是寧棠以創(chuàng)宏的名義跟你簽?!?/p>
對賭,是他們兩家在爭奪項目的主導,他們都是主做技術的。
只是,創(chuàng)宏的所有損失,由周朝禮承擔。
卿意眉目淡淡:“無所謂?!?/p>
和誰簽,都一樣。
只要贏了,連續(xù)五年的十個億就會到手。
只要訊世承諾就好。
周朝禮沒說話,拿起了桌面上的鋼筆,打開了筆帽,遞給了阮寧棠。
阮寧棠看著筆,微微頓了頓。
周朝禮輕聲,“沒關系,我給你兜底。”
他嗓音輕淡穩(wěn)沉,讓人心底踏實。
陸今安看阮寧棠猶豫。
“光是搶項目有魄力簽協(xié)議的時候開始打退堂鼓了?阮小姐要是直接退出,不搶這項目,那么這個對賭協(xié)議,也可以不簽?!?/p>
阮寧棠冷笑了聲。
她有什么不敢簽的?朝哥都為她保駕護航了。
這件事情,于她而言,沒有任何損失。
并且,她找回了所有場子。
阮寧棠簽下協(xié)議后,他們準備拿給律師。
卿意按下了協(xié)議。
“我需要簽一條補充條款,不論以后創(chuàng)宏是否是訊世集團旗下的,只要創(chuàng)宏的對賭協(xié)議輸了,那么連續(xù)5年的10個億,訊世集團必須要出?!?/p>
商業(yè)陷阱許許多多。
以后創(chuàng)宏是從迅世集團割裂以后,那么這個十億,必然要不到。
周朝禮抬眼,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。
陳盛瞇眼。
果然到利益算計的時候,這女人開始聰明起來。
周朝禮淡淡的:“已經(jīng)準備了?!?/p>
他抬手示意。
律師就已經(jīng)把補充合同送了上來。
卿意開口:“一開始并沒有說對賭協(xié)議與創(chuàng)宏集團簽下,如果創(chuàng)宏輸了,九空需要創(chuàng)宏百分之五十股權,相反,為了條件對等,九空輸了,除去給訊世50%股權外,另外再給50%創(chuàng)宏。”
阮寧棠和陳盛,甚至金先生,直接瞪大了眼睛。
好大的膽子!
古往今來,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把整個公司拿到明面上賭!
可卿意,心里邊兒深知。
如果輸了,失去50%股權,那么等于輸了整個九空,另外的50%,不如拿來再博一些多的利益。
要博,博個徹底。
周朝禮看她,不動聲色的斂了下眉:“確定?”
“周總不敢賭?”
卿意對于決策上的事情,魄力十足。
周朝禮沒說什么,眉目淡淡的吩咐旁邊的律師擬定補充合同。
合同落成。
這一場會議結束。
金先生臉上的表情也精彩。
他在政府城市這么多年了,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企業(yè)簽下的對賭協(xié)議,敢這樣的大膽。
不知道是該說她初生牛犢不怕虎,還是說她傻。
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各異,尤其是阮寧棠和陳盛。
卿意去了一趟洗手間。
阮寧棠邁著步子,隨后而來。
“你膽子倒是大?!比顚幪脑谇湟獾纳韨?,放慢了腳步:“陸今安是不是沒有提醒你,如果輸了以后的嚴重性?”
“你可沒有任何人給你兜底?!?/p>
卿意步子不停,身上氣息冷沉,語氣之間都是冷涼:“謝謝提醒,阮小姐顧全自己便好?!?/p>
阮寧棠紅唇微微的扯了扯,笑容譏誚又嘲弄。
她是真的覺得卿意可笑。
這種對賭協(xié)議她哪怕對自己的項目和能耐有信心,她都還要思量三分,求穩(wěn)的不簽。
可卿意——
真的太不知好歹,她這樣以小博大的賭徒性子,將來一定是負債千億。
而陸今安,也是真敢縱著!
卿意能有什么本事?膽子真大。
“你的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,不知者無畏,到時候輸了可別哭,希望你現(xiàn)在拿到的這一切,你能拿的穩(wěn)?!?/p>
“這個行業(yè)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,更不是小孩兒過家家?!?/p>
卿意聽言,腳步停下,側眸涼涼的與她對視,眸底浮現(xiàn)出淡然閑適的笑:“阮小姐別自己能力不行,就認為別人也不行?”
阮寧棠凝眉,“我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。”
她冷笑:“你可別不知好歹,項目不像你搶男人一樣好搶,當初你用手段搶了朝禮,以為現(xiàn)在也會像以前跟朝禮結婚那樣順利?”
“朝禮是看你可憐,總有仁慈的心,注重女孩子的冰清玉潔才娶了你,誰知道你是無底洞、白眼狼?!?/p>
“嗯,你人好。”卿意淡淡的:“他愛你,怎么沒力排眾議娶你?是因為他不想嗎?”
她冷淡又平靜,每一個字都往人心窩子里戳,戳的鮮血淋漓。
阮寧棠面色一凝。
卿意眉梢微挑,再補一刀,“祝你們百年好合,早日結婚。”
話音落下,她轉身進了洗手間的隔間。
阮寧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她站在原地狠狠地跺腳,什么東西!有什么資本跟她叫板?
她咬著牙一扭頭,就對上了身后男人幽深的視線——